川中問題兵不刃解決,秦逍卻也是心中歡喜。
只是南疆那邊遲遲沒有音訊,卻是讓秦逍有些不悅。
裴孝恭進京進諫之後,秦逍也是一番封賞,依然下旨由其統帥南方軍團,秣兵歷馬,保持對南疆的力。
其實解決南疆問題,對秦逍的總戰略來說尤爲重要。
南疆問題如果不解決,裴孝恭的幾萬兵馬就只能被拖在南方。
這些時日,秦逍幾乎每夜都是和兒在一起。
這當然不只是爲了和兒親熱,最要的是跟隨兒學習治國之。
兒畢竟輔佐夏侯多年,對於政事還是頗爲了解,將許多經驗都教授秦逍,而且對秦逍一一分析大唐各州的況,甚至各州的員才幹都儘自己所知告訴。
一段時間下來,秦逍對於大唐帝國的況有了更深的瞭解。
其中諸事複雜,也讓他明白了打天下難而治天下更難的道理。
秦逍知道,夏侯當政最後這些年,帝國實際上已經出現了太多的弊端,許多問題積下來,甚至已經達到積重難返的地步。
在這種況下,要讓帝國恢復繁盛,首先便是要祛除諸多弊端,進行大刀闊斧的改革。
這一點秦逍倒是早就有了心理準備。
他本就是勇氣過人之輩,帝國上既然有毒瘤,那他也有足夠的勇氣去拔除。
不過也正因爲帝國本的問題,所以很多事不能之過急,特別是收復西陵,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要收復西陵,就需要招兵買馬,豢養兵馬,就需要國庫充盈,要讓國庫充實,自然不能盤剝百姓,只能是讓帝國走上正軌,百姓的生活富足,才能夠讓國庫開始充實。
所以當下本不可能在帝國進行大肆軍備。
收復西陵的兵力,只能是從既有的兵馬之中進行調,而其中最主要的兩支兵馬,就是南方軍團和東北龍銳軍。
顧白坐鎮東北,訓練騎兵,這是從一開始就爲收復西陵做軍事準備。
但只是東北練兵,力量還不足以與兀陀汗國力拼。
集結于徐州的數萬兵馬,秦逍已經下旨各州兵馬返回本州,雖說到時候可以從各州調一部分兵力,但畢竟各州也需要兵馬坐鎮,如果所有的兵馬全都集結到雍州,大唐各州空虛,說不準就會生出事端。
如此一來,南方軍團那幾萬兵馬就顯得尤爲重要。
維持南方軍團和北方四鎮的兵馬,每年帝國財政就要承擔不小的力,如果繼續招兵買馬,只會讓本就虛弱的國庫雪上加霜。
所以秦逍的思量,便是率先解決南疆問題,從而解放南方軍團,調往雍州備戰。
而且從兒口中也清楚得知,南疆一直維持著兩萬兵馬的兵力編制,這實際上也了南疆兩郡最大的負擔。
以兩郡之力長期豢養兩萬兵馬,對南疆百姓來說,其實是苦不堪言的事。
慕容氏對南疆兩郡一直都是徵收重稅,如此才能勉強支撐軍費開支。
但這也導致南疆百姓慕容氏怨聲載道。
實際上南疆這些年來時不時地就發起,只是慕容氏手中這兩萬兵馬的力量
實在太強,一次又一次將撲滅下去,但也因此慕容氏在南疆的基實際上早就搖。
如今南疆的況並不像表面看起來那般平靜,甚至早就進了一個惡循環。
慕容長都要維持兩萬兵馬的龐大開支,就只能向南疆百姓徵收重稅,這就導致人心思,叛時起,如此勢下,慕容氏就必須擁有強大的兵力鎮叛,始終不敢削減兵馬,如此惡循環就本無法解決。
如今慕容氏能夠依然坐鎮南疆,早已經靠的不是威,而是南疆軍這把利刃。
這支軍隊一旦衰弱甚至解散,慕容氏也就大難臨頭。
兒也是解釋,夏侯在位之時,南方軍團其實有機會趁南疆之時進軍收復,但夏侯卻是擔心一旦開戰,南方軍團會陷南疆戰事,如此勢下,很可能就招致北方諸部的覬覦。
而且在秦逍拿下東北之前,遼東軍名義上雖然隸屬於大唐,實際上卻是一支割據力量,夏侯對遼東軍從來都沒有放心過。
正因爲夏侯登基之初遭遇過三州七郡之,心有餘悸,所以始終不敢下旨南方軍團殺進南疆,唯恐三州七郡叛的況再次出現。
此外國相夏侯元稹也是存有私心,一直是以南方軍團作爲制衡太史家的力量進行培養,也不願意南方軍團輕易陷戰事。
南疆慕容氏能夠一直存活下來,固然是慕容氏確有手腕,但更重要的原因,其實還是夏侯兄妹心有顧忌。
秦逍在兒的詳細分析下,卻也是下定決心,在收復西陵之前,哪怕是要經過一場艱苦的戰事,也必須先拿下南疆,只有後顧無憂,才能夠集中大唐的力量,對西陵發起最後的攻勢。
不過從兒口中瞭解到南疆的詳細況後,秦逍卻是知道南疆部存在極大的問題。
打擊主要敵人之前,先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
南疆兩郡對慕容氏怨聲載道的勢力不在數,秦逍心知如果先行對南疆進行一番策反,甚至在南疆發展反對慕容氏的力量,那麼等到南方軍團對南疆發起全面攻勢的時候,必然是事半功倍。
而唐蓉之前便說過,當鋪在南疆也有勢力,如此一來,大可以利用當鋪在南疆先行做作。
當然,南疆攻略是萬不得已的況下才會實施,畢竟如果能夠和平解決南疆問題,那是再好不過。
秦逍一直等著慕容氏派人京,可是沒等到慕容家的人,卻等來了渤海國的使臣。
渤海國使臣是由顧白派出的兵馬一路護送進京。
渤海使團來朝,讓秦逍有些意外,而秋娘跟隨隊伍進京,秦逍並不意外。
因爲此前秦逍已經派人去往東北,要將秋娘接回京都。
東北畢竟是苦寒之地,秋娘是南方人,如果不是因爲秦逍,也必然不會在東北待下去。
顧白如今打理東北事務,趁著派人護送渤海使團京,順便讓人將秋娘一併送到京都,這也是理所當然之事。
雖然秋娘和秦逍並無親,但兩人早就
有了夫妻之實,所以派人將秋娘送到秦逍邊,於於理都是應該的。
不過帶隊前來京都的渤海使團首領,卻還是讓秦逍有些震驚。
因爲此次率領渤海使團來京的竟赫然是渤海永藏王。
這實在是出乎秦逍的預料。
得知永藏王親至,秦逍也是給足了這位渤海王面。
不但派出禮部尚書親自出城迎接,而且在永藏王抵達皇城之後,秦逍更是親自下階相迎,握著手與永藏王一同步了延英殿。
大殿之卻已經是人滿爲患,京都五品以上的員,今日都是前來朝會。
永藏王年過三旬,或許是因爲多年傀儡的生活,長相比實際年紀要老許多,與秦逍並肩殿,一老一,對比分明。
此行渤海使團倒也是帶了不賀禮前來,永藏王殿後,除了一位副使,使團其他人便都在殿外等候。
秦逍並沒有怠慢永藏王,在自己的椅子邊上側放了一張椅子,這讓永藏王寵若驚。
“大唐與渤海素來是友好鄰邦。”秦逍慨道“只不過貴國出了一位淵蓋建,此人野心,不顧兩國好之,竟然對大唐有覬覦之心,這才導致兩國關係一度惡。如今渤海王親自來朝,朕心中很是歡喜。”
那副使卻已經上前跪倒在地,恭敬道“啓稟天朝大皇帝,渤海國賊淵蓋建已經伏誅!”
秦逍一怔,看向永藏王。
“大皇帝,淵蓋建窮兵黷武,強迫我渤海將士屯兵於扶余府,喪心病狂。”永藏王小心翼翼道“此人更是親自前往扶余府農城坐鎮,卻突然患了疾病,也就無法向天朝進軍。這是上天對他的懲罰。”頓了頓,才繼續道“國賊喪心病狂,我渤海國卻也有熱義士,在農城誅殺淵蓋建,將其梟首。”
秦逍幾乎是在瞬間就想到了淵蓋寅。
淵蓋寅心積慮要誅殺淵蓋建,以報殺母之仇,而且在秦逍的介紹下,知道了乙支元磐的存在。
秦逍促淵蓋寅和乙支元磐聯手,按照計劃,由淵蓋寅創造機會,確定淵蓋建的真,再有乙支元磐一夥人出手行刺誅殺。
此事秦逍沒有親自參與其中,一直以來也不知道淵蓋寅和乙支元磐是否達盟約,又是否在進行計劃。
現在聽聞淵蓋建被行刺誅殺,他幾乎瞬間就斷定,不出意外的話,這就是那兩位聯手的傑作。
雖然永藏王只是短短兩句話,但秦逍卻知道,如果真是淵蓋寅和乙支元磐所爲,這背後的計劃肯定是心謀,小心準備,行起來可就不像永藏王說得這麼輕鬆了。
殿上文武大臣們聽得淵蓋建被刺殺,也都是驚訝,卻更是振。
大家都知道淵蓋建是一方梟雄,此人掌握渤海,對大唐的威脅極大,如今被殺,對大唐來說當然是好消息。
衆臣都只覺得這實在是天佑大唐。
但無人知道,淵蓋建被刺殺,追尋源,還是在秦逍這裡。
“國賊被誅,乃是渤海之幸。”秦逍含笑道“卻不知扶余府的渤海將士對此有何反應?”
“淵蓋
建有罪,渤海將士一直都是他脅迫,我渤海上下對大皇帝和天朝從無不敬之心。”永藏王急忙道“淵蓋建之子淵蓋寅,更是渤海的忠誠,對天朝更是忠誠不二。他一心想讓兩國世代友好,所以淵蓋建被誅之後,淵蓋寅掌握了兵權,而且下令撤兵。”
朝中文武不知,面面相覷,心想老子死了兒子上臺,似乎有所改變,又似乎什麼都沒變。
“渤海王,恕我直言,這淵蓋建雖死,但他的兒子繼續掌握兵權,會不會依然對兩國關係存在影響?”兵部尚書蘇倫出列道“武宗皇帝當年有過旨意,在渤海分封五候,淵蓋建破壞了武宗皇帝的令旨,氣自然當誅。淵蓋寅如果真的與其父不同,想要重修兩國好,是否應該恢復當年武宗皇帝定下的製?”
永藏王有些尷尬,那副使忙道“武宗大皇帝確實對渤海有製,分封五候,只是淵蓋建殘忍無比,將五候族人全都誅殺,所以所以現在五候無後,難以恢復製。”
“五候無後,但渤海還有永藏王。”秦逍笑道“永藏王可以重新分封五候,恢復武宗皇帝製,這似乎沒什麼大問題。”看向永藏王,含笑道“國主,你返國之後,可以與渤海羣臣商議此事。”
永藏王勉強笑了笑。
秦逍心知淵蓋建雖死,但渤海的問題絕非朝夕就能解決,而且眼下大唐的戰略目標不在東方,倒也不用急著對渤海施,來日方長,等解決了其他問題,再慢慢解決渤海問題。
雖說淵蓋寅也不是善茬,但比起淵蓋建,倒也沒有那麼瘋狂激進,能夠讓永藏王帶領使團前來京都,這也是淵蓋寅向大唐示好的一種表示。
永藏王顯然也知道這個話題不好談下去,向殿上的副使使了個眼,副使立刻捧起手中的禮單,恭敬道“天朝大皇帝君臨天下,渤海恭賀大皇帝江山永固。我國略備薄禮,還請大皇帝笑納!”打開禮單,一一宣讀。
衆臣聽見,卻也覺得禮還算厚,這次渤海國倒很有誠意。
秦逍含笑道“國主盛意,朕就收下了。”向禮部尚書一點頭,禮部尚書上前接過了禮單。
永藏王這才道“大皇帝陛下,渤海與大唐世代友好,爲此小王想求大皇帝陛下能準許兩國結親,永固誼。”
這話一出口,羣臣變有不皺眉。
當初淵蓋無雙那支使團來京,囂張跋扈,就曾提出結親,而且還大言不慚讓大唐下嫁公主。
此事永藏王再次提出結親,大家都是覺得不怎麼舒坦,有員更是心想,現如今大唐可沒有公主在朝,想要公主下嫁也是不可能。
秦逍卻是不聲,含笑問道“國主的意思是?”
“小王有一妹妹,談不上國天香,但卻聰慧知禮!”永藏王道“此番隨同進京,願與大皇帝陛下結親,還求大皇帝陛下應允!”
這話一出口,羣臣本來不舒坦的心頓時放鬆,都是歡喜。
不是讓大唐下嫁公主,而是敬獻渤海公主,這當然是大大的好事。
秦逍一怔,卻是口道“難道難道是貞黛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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