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昭昭說：“咱們清算好了，一并還了，也省的以后還得見面，相看兩相厭，楊夫人，您說是不是？”

“……”

楊夫人視線冷，“你要一萬兩白銀？”

“對。”謝昭昭點點頭，“還有我送給他的銀葉寶甲，回風槍，碎星錘，流劍，至于傷藥，我知道他已經用完了。”

“當初他傷也是因為戰事，這便不需要你還了。”

楊夫人沉默下去，袖下的手指都有些控制不住在抖。

一萬兩！

這本是獅子大張口！

于氏也眼眸了。

楚家的況是知道的，并沒多家底，一萬兩恐怕很難一下子拿的出來。

而且——

于氏其實不想和楊夫人糾纏，只想快快了事以后都別再見面。

但看謝昭昭的樣子……

于氏琢磨著，謝昭昭必定是因為楚南軒和謝星辰暗度陳倉的事，心中憤怒不已，所以不打算輕易罷休。

自然是向著兒的。

于氏冷道：“楊夫人還是快些回府上去準備吧，準備好了也不必再親自過來，派個人送來就是，我謝家必定將楊夫人要的東西雙手奉上！”

“好好好……”

楊夫人冷笑出，眸竟都戾起來：“你們等著，很快！”

話落，楊夫人帶著自己的人氣憤離去。

于氏瞧那瘦弱而僵的背影皺了皺眉：“昭昭，我看不會拿銀子出來的。”

一方面拿不出，一方面，楚南軒送給謝昭昭那點東西，最多不到千兩銀子。

讓楊夫人拿一萬兩，還有那些兵寶甲來換千兩東西。

這種不劃算的生意誰也不會做。

謝昭昭卻笑笑：“會的。”

“嗯？”

于氏詫異：“為什麼？”

“因為信很要啊，必須要回去的。”

于氏的眼便落到香桂手捧的那個匣子上，抿說：“一個素銀簪子罷了……”

有什麼要的？

“娘且等著吧。”謝昭昭牽著于氏往春和樓走，“一定會拿那些東西來換，并且會很快。”

因為那匣子里，不是只有素銀釵。

匣子是有夾層的，夾層之間放的是宣武皇帝賜給楚家的免死鐵券！

想想前世，便是因為楚南軒將免死鐵券做信送給了謝昭昭，因此謝昭昭才對他深信不疑。

如今楚南軒下獄，宣武皇帝不知如何置。

楊夫人自然不會他死。

那麼便要拿出免死鐵券來備用。

……

楚府

回到家中的楊夫人氣的臉青白錯。

這麼些年都能平淡度日，最近這個把月，卻因為局勢和楚南軒所遭遇的事頻頻怒火飛竄。

“混賬！廢！”

嘩啦一聲，楊夫人將桌面上的茶盞一掃而落，摔了一地碎片。

伺候的嬤嬤驚了驚。

多年來，夫人總是泰山崩于前不變，有竹，何曾被氣的這樣發作過？

嬤嬤連忙上前給楊夫人順氣，“夫人息怒。”

楊夫人罵道：“沒腦子的蠢，當初如果不是他將將那麼要的東西送給謝昭昭，如今哪用得著這等賤人的氣！”

“事已經這樣了。”嬤嬤勸道：“您別為那小賤人氣壞了子，不值得。”

頓了頓，嬤嬤又說：“那小賤人長的就一副不安分的樣子，當初又日日纏著公子騎馬逛街，公子年紀輕，難免就被迷了眼睛——”

“現在要的是先把公子救出來。”

楊夫人閉上眼，深呼吸了幾次才終于平穩緒，“去，準備一萬兩銀票，送到謝家，然后把東西換回來，馬上！”

楚家雖然不及謝家如日中天，但楊夫人到底是有些底子的，一萬兩銀子，半個時辰便換了四海錢莊的銀票，讓心腹送到了謝家去。

謝昭昭也很好說話地將所有楚南軒的東西都整理妥當，還給了那人。

那人對其余東西都隨意一掃，但對那放銀釵的匣子卻是仔細檢查，之后才冷著臉揚長而去。

于氏總算看出點什麼來：“這匣子……很要麼？”

“嗯。”

謝昭昭點點頭，“要的不得了，不過……他們現在拿回去也無用了。”

“為什麼？”

“因為那里面最要的東西，現在在我手上。”

謝昭昭淡淡說著，攤開手掌。

于氏瞪大眼睛：“這是免死鐵券！怎會——”

然而只是一瞬，于氏便明白過來，“楚南軒送你的？”

“不錯。”謝昭昭瞧著那免死鐵券，語氣幽幽：“若圣上知道，他失賜鐵劵，那他如今的境，便會雪上加霜。”

于氏瓣抿：“話是不錯，可是這免死鐵券又在我們家，總歸還是和我們不開干系。”

“我們已經牽扯的夠深了，再牽連一項免死鐵券……就算楚南軒雪上加霜，我們也討不到好。”

“所以我們不能這東西在我們家中。”謝昭昭笑盈盈地說：“娘放心啦，給我辦吧！”

于氏不太安心：“不然等你爹回來商量一下。”

“不必。”

謝昭昭搖頭：“爹爹知道了也會答應的，娘安心吧。”

于氏言又止，但見謝昭昭有竹，最終什麼也沒說，點了點頭，“那你小心些。”

謝昭昭離開了。

于氏神復雜地看著兒背影。

以前總覺得孩子還小，要保著護著寵著，如今于氏驟然發現，兒長大了，比自己聰明也周全。

于氏一時間又是欣又是心疼。

若不是楚南軒和謝星辰背地里茍且，昭昭也不至于一下子長大。

……

謝昭昭讓雷興帶著免死鐵券去找了謝長淵。

當夜，京中北城黑市的拍賣場上便出現了一件價值萬金的拍品——當今宣武皇帝賜免死鐵券。

大秦立朝之后，還未完全剪除京城這些三教九流的黑勢力。

這波人也暫時算安分守己，所以朝廷便只派人監察。

只要不過火的，一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如此這獨特的拍品一出現，便被監察之人發現，立即稟報給了宣武皇帝。

是夜，宣武皇帝看著皇家影衛送上來的免死鐵券，面上波瀾不興，眼底寒風凜冽。

賜出去的每一塊免死鐵券，都是朝廷專門鑄造的。

上面有印記，證明這免死鐵券是楚家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