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祁說:“楚南軒。”
“他——”謝長淵沉了臉,“他還敢跑來找昭昭!”
“廢話說,你快些過去。”云祁代,“今晚心不好……你別再惹,好好陪陪,哄哄。”
“這還用你說?”
謝長淵沒好氣地瞥了他一眼,“那是我妹妹,我自己不知道怎麼做嗎?不過你這廝也古古怪怪的,你怎麼不哄呢?難道你也惹了?”
云祁并不多言,只說:“走了。”
“噯——等一下!”謝長淵赤著腳追了兩步,皺著鼻子用力嗅了嗅,“一子腥味,你傷了?”
“舊傷。”
云祁丟下兩個字,再不和他廢話,打開門離去,很快就消失在夜之中,不見蹤影。
謝長淵皺了皺眉,嘀咕道:“你什麼舊傷啊,我怎麼不知道?”
他瞥了一眼黑漆漆的夜,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穿鞋,穿戴妥當便立即往謝昭昭的月樓去了。
謝長淵原以為謝昭昭“心不好”,還可能睡不著覺,月樓必定亮著燈火。
誰知來了一看,一片黑沉。
謝長淵暗自琢磨,是不是云祁這廝太小題大做了點。
謝昭昭如今冷靜穩重的離譜,哪有什麼能睡不著的事?
但念著云祁說,楚南軒今夜也造訪過涼國公府……云祁是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的。
涼國公府又不是菜市場,由得誰想來就來!
謝長淵站在月樓下瞧了瞧,招呼長隨多調了兩隊府兵在月樓附近守著,又打著哈欠盯著妹妹的繡樓盯了半個時辰,才回自己的院子去睡。
……
云祁回到定西王府的時候已經子時。
一進府門,正要往自己院落走,明的中年管事走上前來稟報:“殿下,太子來了。”
云子微怔,“什麼時候來的?”
“來了有半個時辰了,現在在書房。”中年管事低聲說道:“太子說了,您一回來便讓您去見他。”
云祁看了看自己噠噠的手臂。
先和楚南軒手,后又讓謝昭昭發泄一通,他手臂上的傷口崩裂,滲出來的跡把袖都弄的一片狼藉。
還想著回來先理傷口呢。
跟在云祁后的玄明低聲說:“殿下,不然先去見太子吧。”
太子從未來過云祁這定西王府。
這一回這麼晚過來,竟然還耐著子等了云祁半個多時辰,沒準有什麼要事。
云祁沉默片刻,轉道往書房去了。
定西王府的書房做寒月軒,就在云祁起居那院落的隔壁。
寒月軒上下兩層,二層存放書本,一層是云祁活的地方。
進到寒月軒院,云祁便看到有個握著書本的人影打在窗戶上。
太子近衛統領見云祁回來,趕忙上前行禮,并將門打開。
云祁走進去。
太子抬眸打量了云祁兩眼,“這麼晚了不在府上,你去哪兒了?”
“沒去哪兒。”云祁拱手給太子行了禮,“父親這麼晚了過來,有什麼事嗎?”
啪。
太子隨意地將手中書本丟在桌上,“白日里水陸大會上的那點小曲你怎麼看?”
“父親是說那個孩子?”
云祁挑了挑眉:“那孩子出現的蹊蹺,楚南軒爹更加蹊蹺,不過孩子如今在皇爺爺那里,想來他會派人查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太子淡笑,“那孩子的事,和你沒有關系嗎?”
“沒有。”云祁搖頭。
“當真沒有?”
“當真沒有。”
太子沉默地盯著云祁看了一會兒,“你喜歡那謝小七,為胡鬧了這幾年,你皇爺爺本就十分的不愉快。”
“你如今回來,若還為機關算盡,搞出一堆事來,再你皇爺爺知道了,不但你自己要責難,連那謝小七,乃至是整個謝家都要被遷怒。”
“我明白。”云祁說道:“我知道輕重。”
“你最好知道。”
太子起要走,忽然濃眉一擰,“你手臂怎麼了?”
云祁今夜穿著玄黑裳,跡朝外滲出來本來是看不清楚的,但這會兒竟然滴了幾滴珠在地板上,恰巧被太子看到了。
云祁低頭瞧了一眼,“傷口裂了。”
“怎麼裂的?”太子走近兩步,才發現他整個袖都被浸了。
“沒注意就裂了。”云祁低頭瞧著。
太子擰眉想將他袖卷起,但云祁穿的是束箭袖的袍,卷不了,當即太子命令:“把裳了……來人,快去找大夫來!”
當云祁下服,拆去的繃帶,太子看到那半邊幾乎模糊的傷口時,臉變得極為難看。
“這傷口怎麼這樣深?”太子擰眉看著云祁,“你對自己下手這般狠?”
云祁也看了傷口一眼,卻是面不改,“那藥的藥效太猛,我如果不能保持清醒,便得做錯事了。”
“在那個節骨眼上做錯事……”他輕輕笑了一聲,“必定是大逆不道,自然要下手狠一點。”
太子臉一沉,盯著府上的大夫幫云祁理了傷口之后,就離開了定西王府。
走前還代云祁好好養傷。
云祁立在寒月軒門前,目送太子離去后,瞧了瞧自己包扎好的那條手臂。
“這傷的本由來是太子妃。”
“他親眼看過這傷口,想必未來幾個月甚至更久的一段時間里,太子妃都得待在自己的小院里足抄經了。”
玄明說:“太子這次置太子妃也太輕描淡寫了,那麼算計您——”
“好了。”云祁淡聲說:“那個孩子的事,宮中現在查的怎麼樣了?”
“回殿下,太監總管李祿親自過問,住的地方,和謝星辰的關系,該查的都查到了,至于那個孩子是如何進的大相國寺……”
玄明皺眉說:“那孩子說是和嬤嬤一起到的大相國寺外,然后自己發現了狗就鉆了進去,陪他的嬤嬤也是這個說法,目前還沒查到別人。”
“是麼?”云祁微微皺眉。
他的確準備做點事,解決楚南軒和謝昭昭的婚約。
但是要在水陸大會之后才手。
卻不想現在,那孩子卻忽然冒了出來。
一個孩子,當真能這麼順利的躲過軍,鉆到大雄寶殿的祭臺邊去?
“還有件事。”玄明說道:“那會兒楚南軒……從七小姐的月樓出來后,好像連夜進宮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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