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先生因為和云祁私之事做賊心虛,接下來的時間,謝昭昭到他院子里,他都客客氣氣的,生怕謝昭昭發做起來。
但謝昭昭安靜的很,每日行醫手札,還能挽起袖子來幫他理一下藥材,一副勤好學的模樣。
苗先生松了口氣的同時,倒也是很上道的,時不時指點謝昭昭一些藥材用法。
晌午悶熱的厲害,苗先生切完了參須之后昏昏睡,便躺到院大樹下乘涼午休。
謝昭昭坐在廊下,一手拿著《本草經》,一手著藥材正在辨認。
苗先生半瞇著眼看了會兒,忽然開口:“那是藿香,不是熏花,別認錯了。”
“藿香。”謝昭昭重復一聲,認真點頭,“我記住了,不會認錯。”
“嗯。”苗先生懶懶地應了一聲。
接下去謝昭昭拿其他草藥,他也懶洋洋地提點一下用法和避諱。
就這麼提點了半個時辰,苗先生的瞌睡蟲反倒跑,不困了。
他翹起二郎,拿起大扇搖啊搖,“丫頭,你想習醫?”
“不可以嗎?”謝昭昭拿了一片切好的何首烏,放在鼻尖嗅了嗅,“我想學。”
前世便是太懶了,除了武藝其他的都不想,遇事除了拳腳便沒有其他能耐了。
今生不想那樣。
老話說的好,技多不,多學點總是沒錯的。
苗先生慢悠悠地說:“習醫可不是一日兩日就能速的。”
“我明白。”謝昭昭笑道:“學什麼東西都不能速,便像是我習武,從小到大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十來年下來才算得上勉強過得去。”
“習醫也要日積月累的,我現在雖然年歲不小了,但多用些功,慢慢積累,時間久了總能見些效。”
“嗯,不錯。”苗先生贊許地點點頭,“你慢慢認,有什麼不懂的問我便是。”
謝昭昭挑眉打趣,“先生不是說,我是我師父的徒弟,不是您的徒弟,您不教我東西嗎?”
“給你點你還要開染坊是不是?”苗先生臭著臉,“老夫想指點你那是你的福分,你還上了?”
“不敢不敢!”謝昭昭笑瞇瞇地說,“這福分我必須要,先謝謝先生了。”
苗先生哼了一聲別開臉,心說,你要不是定西王的心上人,我還真懶得管你。
誰定西王如今幫他找兒,已經查到一些消息了呢。
就當是投桃報李吧。
……
那日云祁給謝昭昭按手臂脈,謝昭昭記下了脈順序,也曾翻看過苗先生的那些醫書藥典查找,但什麼蛛馬跡都沒查到。
謝昭昭思忖,或許那手法是什麼獨門,所以也未必記載在誰都能看到的醫典之中。
丹田熱氣浮,力倒是回來了二。
看來云祁也沒騙。
這讓謝昭昭稍微安了幾分心思。
反正如今在府上時間多,力功夫遲早能回來,倒不如想一些,多把心思放在正事上。
謝星辰似乎又被楚南軒安了。
楚南軒沒有出面給楚赫安頓什麼院子。
但謝星辰顯然無法忍自己的兒子住在北城那種破爛地方,私底下讓人在別買院子。
謝昭昭怎麼能讓如愿?
竇氏和謝星辰派人出去,謝昭昭立即派紅袖帶人去圍追堵截。
接連十日下來,紅袖帶人截胡了謝星辰派的人三次。
每次一去直接拿出賬本算銀子。
若謝星辰派的人要講道理,那就報去衙門講理。
謝星辰要顧忌著楚赫的份,不敢和謝昭昭著來,幾次下來連番退讓,氣的都要冒煙了。
這一日午后,天灰蒙蒙的沒一會兒就下起雨來。
謝昭昭今天小日子,人有些犯懶,便在月樓休息,沒到苗先生那兒去。
誰知剛躺下午睡,院子里便響起了謝星辰的聲音。
“謝昭昭!你給我出來,出來!”
謝昭昭挑了挑眉梢,站起趴到窗口,就看到謝星辰被紅袖等人堵在院子里,一張麗過度的臉氣的幾乎扭曲。
“怎麼了?”謝昭昭語氣散漫地問:“瞧你氣的,臉都歪了,瞧著是真的有點難看呢。”
“你——”謝星辰臉更是鐵青,指著謝昭昭咬牙說道:“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只不過是想買個宅子安頓一下戰場的孤,你一次次跑去鬧事!”
“我那是鬧事?”
謝昭昭笑瞇瞇地說道:“我只是和你與二嬸算賬罷了,你們欠了謝家公中八萬兩呢,八萬兩還完了,你就算是把皇宮買下來,也跟我無關啊。”
“二姐姐,你與其這麼生氣來找我喊,不如想想辦法,趕把虧欠公中的銀子還來,咱們各自安好。”
謝星辰恨不得沖上去撕爛謝昭昭那張笑臉。
八萬兩!
和竇氏哪里拿得出來?
況且,就算這些年們存了點小金庫,偶爾還給江南竇家那邊接濟一點,有時還給楚南軒也拿一些補,也不可能虧掉八萬兩這麼多!
謝昭昭分明就是獅子大張口,借機發作!
到底為什麼啊?
以前謝昭昭跟在邊姐姐長姐姐短,只要自己開口,謝昭昭絕無二話,如今竟然變這樣!
難道是謝昭昭發現了自己和楚南軒的私?
可他們一直謹慎,謝昭昭不可能——
“我困的厲害。”謝昭昭揮了揮手,“紅袖,你送我二姐姐離開吧,我要休息。”
說完話謝昭昭懶懶轉,把自己丟到了床榻上去。
謝星辰憤怒的喊聲很快就聽不見了。
謝昭昭打了個哈欠,沒多會就睡著了。
這一睡,兩個時辰才醒。
這就導致晚上本毫無困意,只好坐在桌邊認真地翻著苗先生給的行醫手札,看看那些所謂的疑難雜癥。
夜半,桌上燭臺火苗忽閃,謝昭昭打了個哈欠,隨手把書本丟下,起去關窗。
走到窗口時,忽然有人影一閃,倒吊著出現在謝昭昭面前。
謝昭昭吃了一驚,竟然忘記尖。
那人利落地翻而,捂住謝昭昭的,轉“啪”一聲把窗關上。
龍涎香撲鼻而來,云祁在謝昭昭耳畔,“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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