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雙華聽見哥哥也要去,自然是意外之喜,這時顧遠蕭卻突然起,彎腰從墊下出那只荷包,看著上面繡了一半的白鶴,玩味地笑了笑道:“這是要給我繡的嗎?”
顧雙華的臉立即紅了,這幾日專門找了府里的繡娘請教,可怎麼繡都覺得不太好看,怕大哥會取笑,連忙把荷包搶過背在后道:“不是,我繡著玩的?”
顧遠蕭略有些失,將那荷包在手里把玩了一番,恬不知恥地繼續問:“繡著玩,就是不準備送人吧?”
顧雙華支支吾吾地點頭,誰知哥哥微微一笑,傾抓過的手,將荷包輕輕按在手心道:“那繡完就送我吧。”
顧雙華不知道說什麼,只是被他握著的手一直發燙,然后用力將手出,深吸口氣回道:“好。”
到了筵講那日,當顧云章發現去大鐘寺的馬車上多了幾個人時,心是有些崩潰的。
偏偏這幾人還一臉意味深長的表看著他,活像自己是總算找到人要的大姑娘,他死死瞪著滿臉雀躍的顧熏兒,低了聲問:“你到底和他們說了什麼?”
顧熏兒天真浪漫地喊道:“說你要去相親啊!”
顧云章一口憋在口,估著這音量連車夫都能聽見,若不是有他向來敬畏的堂兄在場,正想揍這熊孩子一頓。
再往那邊看,只見表妹一臉憋笑地看著他,坐在旁的顧遠蕭放下手里那本書,垂眸喝了口茶淡淡道:“也不是什麼丑事,莫要遮遮掩掩了。”
顧云章一點也沒被安到,只得垂頭喪氣地坐著,盤算著待會兒怎麼尋機會擺這幾個等著看好戲的兄妹。
等馬車開到了大鐘寺,幾人下了車進門,里面已經攘攘站了許多來聽筵講的人,顧遠蕭和前來接待的僧人代了幾句,那僧人便帶著幾人先去了安排好的房間。
顧雙華和顧熏兒住在一間房,兩人嘻嘻哈哈地談笑了一番,安頓好一切出門,顧遠蕭已經等在那里,沖手道:“方仲離已經到了,你若想見他的話,我讓方丈帶我們過去。”
顧雙華聽得激不已,方仲離是本朝最有聲名的大儒,他曾在華清園與人論道,連著兩天兩日,無一人能論贏他,自此后一戰名。連皇帝都對他的才學頗為推崇,一直想請他進宮為太子講課,卻被他借故推拒。
可他近十年來都一直在外云游,很有人能尋到他的蹤跡,因此今日在大鐘寺筵講,許多人都是慕名來一睹鴻儒風采。
于是顧雙華懷著顆崇敬的心,規矩地跟在哥哥后面,踏進禪房時,瞥見桌前坐著一個中年男子,著樣貌平常,但眉宇間流轉著獨特氣質,卻讓人一眼就猜出他的份。
方仲離正獨自對著一盤棋局,聽見方丈為他引薦,將手里的黑子一放,淡淡道:“原來是長寧侯啊,失敬失敬。”
他上說著失敬,其實也只朝顧遠蕭稍偏了下臉,目還是留在棋局之上,外人看來頗有些傲慢。
顧遠蕭卻不介意,走過去朝他微微躬道:“本侯久仰先生大名,今日特地帶舍妹前來拜見。”
方仲離這才抬眸,哪怕面對的是權傾朝野的長寧侯,古井般的眸子仍是波瀾不興,目偏了偏,瞥見他后的顧雙華,卻突然變了臉,指著口問道:“你是何人?”
作者有話要說: 大哥這個惡霸,欺負小孩子,搶人荷包,讓雙華好好教訓他(¬︿??¬☆)
今天雙更合一,連著這麼更真的有點累,不過看你們還愿意看下去,就是作者最大的欣了,麼麼噠。
第34章
方仲離為當世鴻儒, 總不了文人的癡傻脾氣。而且隨著學問漸長, 脾氣也是越發的古怪難測。
據說, 當初皇帝派人請他宮為太子師,他百般推拒不, 竟差點以頭搶柱自戕,所幸皇帝是個惜才,敬他為當世博學第一人,也就笑笑放他去了。
還有人說,方仲離這人眼里只有學問,若是能與他談學論道之人,他能扯著那人聊上整夜,奉酒擺席、倒銀兩也無所謂;若是他看不上的, 王侯將相都視之為螻蟻。
所以當他聽見長寧侯的名號,只輕抬了下眼皮,連腰都懶得直起, 在他眼里, 什麼侯爺王爺, 全不如他面前的這局殘局重要。
顧遠蕭早知道他的脾氣, 因此也并未顯得不悅,反而態度恭敬地走到他面前說話。
方仲離這時才真正凝起了心神,他所見到的權臣貴胄, 無不是仗著權勢自視高人一等,傲慢狹隘之輩。
可這長寧侯聽聲音年紀不大,竟能如此沉得住氣, 了他這樣的冷遇,言語中不半點焦躁和不滿,可見是個人。
于是總算抬頭看了一眼,可當他瞥見站在長寧侯邊那人,心頭猛地一,然后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隨即手中的黑子“啪”地落地,指著問道:“你是何人?”
顧遠蕭見他如此態度,以為他如同許多迂腐學者一般,嫌棄妹妹是個人,表立即變得不快,冷聲道:“雙華是我家三妹,從小知書懂禮,盡家人寵,今日就是仰慕先生大名,想要來見先生,本侯才特地帶過來。”
致遠和尚在旁看得明明白白,長寧侯自己到無視尚能不驕不躁,可現在卻明顯了怒,那意思就是告訴他們:這妹妹自己很寶貝,你對我不尊重無妨,對可得尊重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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