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嫣略一思考,問徐簡借筆墨:“我給遞張帖子。”
徐簡往一側屋里看了眼,示意自便。
林云嫣起,進了那間屋子。
這里做書房布置。
書案就擺在靠院子這一面的窗下,上頭文齊全,另一邊擺了個架子,立著不書冊。
這些以前全在徐簡的書房里見過。
包括剛才坐著翻看的那本,也是從架子上取的。
再邊上豎著個屏風,與里側做了劃分,那邊擺了個榻子,應是徐簡休息用的。
林云嫣順手就把窗打開了。
鋪撒進來,室顯得明亮許多。
這里自然不會有林云嫣日常寫帖子用的箋紙,便選了張最普通、看不出任何端倪的,給朱綻寫了幾行字,而后封蓋印。
幸好,出門帶了印。
等林云嫣從書房出來,玄肅接了帖子過去。
“陳東家在隔壁吃茶,”他道,“讓他使人給您送去英國公府?”
林云嫣頷首:“代他快些送,我約朱綻一塊用午飯。”
玄肅領命去了。
徐簡著棋子,抬頭看了眼天,又把視線收回來。
約午飯?
這不都已經要中午了嗎?
林云嫣自是看到了徐簡打量天的作,不問道:“有哪里不對?”
“倒也沒有,”徐簡落下一子,“只是沒想到你和朱綻還。”
初聽此話,林云嫣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坐上馬車去赴約時,忽然一個靈,想轉過來了。
姑娘家出門,更梳妝,全是時間。
能約得這麼急的,確實得是關系的。
玄肅回到后院,徐簡還在下棋,何家嬤嬤正拉著參辰小聲嘀咕著什麼。
見參辰與他使眼,玄肅上前去:“怎麼了?”
“郡主怎麼走了?我還特特多做了兩道菜,燉了湯。”何家嬤嬤問。
玄肅答道:“那就只能便宜我們了。”
“姑娘家喝了好,”何家嬤嬤哼了聲,“半大小子,喝了也浪費。”
玄肅了鼻尖。
他們還能算半大小子?
再說,喝到肚子里了,怎麼能算浪費呢?
參辰想了想,出了個折中的主意:“陳東家還沒走吧?讓他給郡主捎府里,灶上熱一熱、晚上也能喝。”
何家嬤嬤聽了,忙與玄肅道:“讓陳東家再等等,火候還差一口氣。”
玄肅道:“要不要問問爺?”
何家嬤嬤遲疑了一下。
參辰順著往徐簡那廂看去。
他著實有些糊涂。
爺那把客人晾著自己下棋的待客之道,他委實看不出荊東家說的那意思。
可爺對郡主又沒什麼防備之意,雖說這書房里都是些尋常什,但讓郡主自便,還是讓參辰十分意外。
老國公爺在世時,經常出爺的書房。
待他老人家仙逝后,府里沒有別的主子,日常能進去收拾的也只有他和參辰。
爺傷回京那段時間,劉夫人回來探他,都被爺擋在了書房外頭。
不過,不管是個什麼意思,爺總不至于小氣一碗湯吧?
角落的嘀咕,當然瞞不過徐簡。
他一子接著一子落,頭也沒抬,就只淡淡說了句:“我喝不完嗎?”
只那兩箱金磚的買賣,誠意伯就盯著他看了好一陣了,再添一碗夜里的熱湯,明兒伯爺恐是不會給他什麼好臉看。
沒這個必要。
何家嬤嬤聽他這口氣,搖了搖頭,轉回廚房去了。
多余的話,不敢說,只在心里嘀咕:一點不殷勤,漂亮媳婦能從天上掉下來嗎?
另一廂,林云嫣剛進雅間、坐了沒多久,朱綻就來了。
喝了一口飲子,朱綻道:“你難得下帖子,還下得這麼急。”
“這麼著急的約,你不也來了?”林云嫣道。
兩人相視一笑。
“說吧,”朱綻問得直接,“尋我做什麼?”
“那日花會上,幸虧你明辨真假,沒有讓云芳被鄭琉冤枉去,設宴致謝,”林云嫣說到這兒,自個兒先笑了起來,“這是場面話,實話是,我突然想出來吃飯,大姐三妹都沒興致,我缺個伴兒,想來想去能赴急約的只有你。”
“原也用不著謝,是非曲直擺著,我總不至于睜眼說瞎話,”朱綻就喜歡林云嫣實話實說,“你閑著無事想尋個搭子,自管來尋我,我反正也不喜歡在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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