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書苒上了車。

用藍牙耳機給聶簫鳴打了電話。

彼時聶簫鳴已經在去京城音樂學院的路上了。

接到段書苒的電話，某人眼可見的高興：“苒苒？”

慕煊褚悅結婚那晚，聶簫鳴喝醉酒緒外，忍不住喊了段書苒一聲苒苒。之後段書苒沒有反駁，沒讓他改口，他就厚臉皮的一直喊苒苒。

段書苒習慣了他這樣的稱謂，直接說正事：“聶先生，我出門時我爸叮囑了好半天，出來得晚了一些，估計要晚個十分鍾左右到了。”

聶簫鳴“嗯”了一聲：“你別著急，我今天沒任務，全天都有時間，慢慢開，安全第一。”

“好。”

……

掛斷電話。

聶簫鳴角忍不住瘋狂上揚。

二十來分鍾後。

聶簫鳴的車比段書苒先行抵達京城音樂學院。

料想以後肯定不得來這裏，他停下車後便去和門衛大爺攀談上了。

等段書苒到的時候，就瞧見他和門衛大爺聊得很投機。

大爺看到段書苒，笑道意味深長。

段書苒和大爺一番談，大爺確定是新來的老師，便把放進去了。

聶簫鳴以段書苒朋友的份，幫著搬家的借口，登記個人信息後也進去了。他畢竟是和段書苒一道來的，隻用登記姓名和電話即可。

段書苒帶的東西不多。

就是一些床單被罩，夏涼被，換洗，生活日用品之類的。

的宿舍在三樓。

步梯。

來來回回搬個三趟就能拿完。

聶簫鳴把所有大件搬上去，段書苒自己拎了一些小件。

原本聶簫鳴是一點都不讓的。

這種力活本該男人來。

可段書苒怎麽能看著他一個人忙碌？非要幫忙。

聶簫鳴沒辦法，便給安排了很多又小又輕的，讓自己搬。

兩人搬了三趟。

東西安置好。

段書苒一個不留神，整理其他東西時，聶簫鳴已經幫把床鋪好了。

整整齊齊。

一塵不染。

夏涼被疊得活像一塊豆腐。

但凡是他經手的東西，都放得板板正正的。

段書苒眨了眨眼，有一種住進部隊宿舍的錯覺。

哪哪都是一板一眼的。

幹淨明亮。

卻又了點煙火氣。

對！

煙火氣。

職工宿舍都是配廚房的。

隻是如果想做飯，需要自己準備各種廚房用品。

冰箱是單開門的。

不大。

一兩個人用倒是足夠了。

有聶簫鳴這個勞力在，搬家收拾房間都非常快。

他們約了兩點在學校門口見麵。

段書苒晚了十分鍾。

前前後後算起來，全部整理好才花了不到三小時。

時間來到下午五點。

段書苒燒了熱水，給聶簫鳴和自己泡了壺茶。

客廳不大點。

隻有一雙人小沙發，近前有個配套的小茶幾。

兩人坐在同一沙發上，段書苒舒了口氣：“可算弄完了，東西看著不多，收拾起來還費時間。今天謝謝你啊，一會兒我請你……要不待會在這裏做飯吃了再走吧？”

段書苒原本想說請他吃飯。

猛地想起來他裏的經典名言：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

到時候到餐廳吃了飯。

他又把賬付了。

那到底是請客，還是他請？

想了想，段書苒還是改了在家裏做著吃。

不是很會做飯。

段淳文很疼。

從小到大都不舍得進廚房。

慕雲卿也不會做飯。

倒是段淳文，有一手絕佳的廚藝。

段書苒第一次進廚房，還是出國留學一周後。吃西餐，牛排，意麵，漢堡肯德基那些，吃到想吐。實在沒辦法了，便想著自己買點菜做飯吃。

戰況……

一言難盡。

險些把房東的廚房給點著了。

後來進廚房就更小心翼翼了。

食材以及調料的比例，火候，都是嚴格按照網上的食譜來的。

隻是燒出來的味道吧……

更加一言難盡。

在國外留學好幾年，最後隻學會煮泡麵，亦或是煮麵。不過也比日日吃西餐香多了，學著在煮的麵裏放各種菜，丸子火蛋什麽的。

別說，是點，味道還行。

聶簫鳴一聽可以留在宿舍吃飯，心裏大放煙花，上卻還十分矜持道：“五點了，會不會太麻煩你？”

“不麻煩不麻煩。”段書苒笑著：“隻是我這裏什麽都沒有了，得先去趟超市。”

“嗯。”聶簫鳴頷首：“我和你一起。”

“好啊。”

兩人休息片刻，喝了杯茶便一起去超市了。

段書苒買了幾個碟子碗，一把筷子，一個炒鍋，一個砂鍋，鍋配了湯勺，又買了幾隻小湯勺，洗碗巾，洗潔什麽的。

之後就是各種蔬菜丸子，火，蛋，麵條之類的食材。

看起來還盛。

聶簫鳴知道是段家的大小姐，慕煊的表妹。

段家是書香世家。

論資本是比不上慕家。

但同樣是條件很不錯的。

加之慕雲卿是慕家的大姑，當年的陪嫁裏有慕氏的份。

嫁進段家，手裏從來不缺錢。

且慕雲卿和段淳文隻有段書苒這麽一個兒，必定從小就捧在手心裏。聶簫鳴原本還想著，在父母的寵中長大，年紀又這麽輕的小丫頭，估計不太會做飯。沒想到居然買了這麽多食材，看起來信心滿滿，好似廚藝很好的樣子。不愧是他看上的姑娘，果然方方麵麵都是最優秀的。

聶簫鳴以為今晚能大飽口福了。

直到段書苒他吃飯。

他坐在餐桌前，看著一鍋大燉的麵，整個人原地淩了！

他是職業軍人，生活自理能力極強，做飯的手藝比不上大廚吧，家常菜都會。他一個大男人，肯定不能看著一個姑娘自己做飯。回來後便說要幫著打下手，哪怕就洗洗菜，遞遞調料也行。段書苒則說做飯不喜歡別人看著，有自己的節奏。而且聶簫鳴今天幫搬家，已經幫了大忙了，怎麽還好讓他做飯。

話說到這個份兒上。

聶簫鳴隻好坐著等吃。

沒曾想等來了一鍋大燉麵。

別說。

瞧著還新奇的！

聞著倒是沒什麽怪味，還香的。

聶簫鳴有時候出任務，荒郊野嶺，又不能生火暴位置，真真是樹皮草都吃過。各種昆蟲魚蝦，生吃是常有的，對食要求不高，能果腹即可。並且這麵是段書苒親手做的，他打定主意，別管好不好吃，不能辜負了的心意。

段書苒一邊給他撈麵條，一邊說道：“我不太會做飯，都是我爸和家裏的阿姨做，我和我媽都不會。煮麵還是出國留學以後自學的技能，我那時候吃西餐了，就想吃點熱乎乎，香噴噴的，z國口味的。別看這麵看起來有點怪，味道還行，你嚐嚐。”

給他撈了麵條。

轉而用湯勺給打了湯，特意打了許多丸子蔬菜蛋。

看起來的確還不錯。

聶簫鳴接到手裏：“謝謝，我自己來就行，你快坐下一起吃。”

段書苒自己給自己盛了一碗。

忙了一下午真的是又累又。

聶簫鳴撈了一筷子麵條送口中，虛偽浮誇的詞被他生生咽了回去，用力點了點頭：“嗯，別說，真好吃，你這手藝可以去出攤了。”

段書苒大方一笑：“那是必須的，可惜相較於烹飪，我更喜歡音樂。烹飪嘛，偶爾做一些可以怡。要是讓我天天做，那我可吃不消。”

聶簫鳴又夾了一筷子麵：“沒關係，沒人規定家裏必須生做飯。一個家有一個人會做就行，就像你父親會做，你和你母親就可以不會。”

段書苒很驕傲地說道：“我爸做飯特別好吃。”

“要是有機會，真想嚐嚐叔叔的手藝。”聶簫鳴說得狀似無意。

段書苒倒是很認真道：“可以啊，我上高中的時候，玩得好的同學經常到我家吃飯。我們是朋友嘛，你要是想來隨時可以。我母親很敬重你，我出國留學前，時常和我說你的英勇事跡。要是我媽知道你到家裏做客，一定特別高興。”

出國留學前？

那就是大學以前。

上高中就聽過他的事？

他們之間隻差了七歲多而已。

這麽說好像差了很多。

聶簫鳴下意識的想要逃避有關年齡的話題，手中的筷子：“苒苒。”

他的口吻突然很嚴肅。

段書苒定定地看向他的臉：“怎麽了？”

聶簫鳴與四目相對：“我也很會做飯。”

“啊？”段書苒不解，怎麽突然說這個？

聶簫鳴接著說道：“我很快就會調回京城，可能偶爾還需要出一些任務。你要是不喜歡做飯，以後我做給你吃。”

慕煊和褚悅大婚的第二天，聶簫鳴就在微信上表白了。

段書苒回應說可以先做朋友。

算起來做朋友快一個月了。

段書苒有很認真地想過彼此的可能。

隻是相的時間不長。

又沒談過。

所以不懂得如何把握分寸進度。

隻知道看到他，心會變好。每次他約出去玩，提前很久就會開始期待。和他相很舒服，這是和其他異相時從未有過的覺。

他……

真的很好。

聽到他突來的，類似於表白的話，段書苒忽而覺得很熱。

分明開了空調。

怎麽臉這麽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