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若金聲玉振，又嘲弄道：“太后當年，自然也是為了不讓叛軍得逞，只是你也沒想到，李代桃僵之后，便無法收場了，假皇帝是真皇子，而他有定北侯和北府軍支持，還有德妃和長清侯府可信，你亦不敢將以假真的聞昭告天下，再加上老信國公鄭德戰死，鄭氏元氣大傷，這皇位，竟讓他穩穩坐了住，一坐便是十多年！如今，見他打定主意要把皇位傳給自己的親生兒子，您終于再也等不了了！”

殿安靜的落針可聞，忽然，李琨紅著眼道：“皇祖母，母后，秦纓所言可是半分不差？父皇乃是你們當年找來的替，我真正的父皇早已死在了貞元三年？！”

鄭皇后聞聲忽然也紅了眼，德妃錯了人，可這些年好歹也是琴瑟和鳴，獨得寵，唯有，唯有知曉一切真相，頂著母儀天下之銜，過得油煎般苦楚。

長吸口氣，聲道：“琨兒，你再也不必問母后，為何父皇不夠疼你了，因他本就不是你的親父皇，他的生母是卑賤宮伎，他自小長于鄉野，他哪里配做你的父皇？從今日起，你將為大周天子，十七年了，我們終于拿回本屬于你父皇的九五至尊之位，從今以后，再也沒有人敢輕慢你了！”

李琨淚眼婆娑地看向貞元帝，仍覺難以接。

太后站在他側，滿是慨嘆地看著秦纓，“云，還是從前的你惹人喜，如今的你雖聰明，卻聰明的人可恨，這樣多的細枝末節，竟被你盡數串聯起來，連哀家都聽得震撼無比，既然你已清楚一切，那可還有其他人知？”

秦纓角抿，“怎麼，太后要將所有知之人盡數殺了？”

太后面不改道：“不急，等鄭欽帶著鎮西軍回——”

“太后放心，鎮西軍不會來了！”

閉的殿門外驟然響起一道高喝的男子之聲，太后反應了一瞬，赫然瞪眸，“謝星闌？！快、快把云給哀家拿下——”

第227章 大結局（3）【全文終】

道士們本挾持著所有人， 可隨著秦纓講起舊事，便漸漸對纖秀的和年的永寧放松了警惕。

此時太后一聲令下，立刻有道士執劍撲來， 秦纓手敏捷地一把拉住永寧，疾步后退， 又倏地抬臂，“咻咻”的破空聲中，數只袖珍短箭從禮廣袖之中飛而出， 眨眼間綻開數道，慘烈的痛呼里， 假道士們接二連三倒地。

鄭皇后驚出聲， 秦纓卻已退至殿門口， 也在此時， 殿門倏地大開，染污的謝星闌正英武迫人地站在后。

門外守衛皆被放倒，謝星闌提著劍， 目焦灼地看著秦纓，見周完好無損，方才眉尖微展， “怎跟進來了？”

秦纓飛快地掃他兩眼， “計劃有變。”

二人目一即分，后殿眾人已是大驚失， 道士們寒芒簇閃的劍刃，皆重重架在德妃與貞元帝幾人的頸子上， 永寧低低嗚咽， 連聲喚著“母妃”。

太后死盯著謝星闌，“楚賢欽何在？！”

揚聲喝問， 可話音落下，并無人應答，昏暗的廊廳過道中，還響起了一串嘈雜腳步聲，太后和鄭明躍忍不住往門口走了半步，待看清過道中的形，二人倒吸一口涼氣。

廊廳走了不影，裴正清、李敖在前，淑妃帶著李琰在后，秦璋、楚賢欽、裴熙、李芳蕤、崔慕之、杜子勉和余下的百臣工也跟了過來，裴熙早前并未來祭天大典，此刻卻和謝星闌一起出現，而其他人，竟都安然無恙地出中殿，楚賢欽也與之為伍！

若說楚賢欽倒戈讓太后怒不可遏，那其他人面上神，則更讓骨悚然，廊道上眾人皆滿臉震駭，不像剛被解救，更像聽到了什麼石破天驚之事！

太后腦海中冒出一念，形也跟著晃了晃，難以置信道：“不、這怎麼可能？！楚賢欽，你、你好大的膽子——”

謝星闌目森寒喊道：“帶上來——”

此言一出，謝堅與謝詠揪著個滿是之人走了進來，待押到門口令其跪地，又一把揪起此人腦袋，燈火一照，赫然是滿臉的鄭欽！

鄭明躍大駭：“欽兒？！”

鄭欽了重傷，肩背腹部皆被染，此刻昏昏沉沉抬頭，一眼看到了鄭明躍，他心頭一，哭腔道：“父親，我們敗、敗了——”

鄭明躍與太后聽得眼瞳一，而此時，被挾持的幾人也看清了殿外形，貞元帝勉強支撐神，朝門口喊道：“謝卿、謝卿救駕，郡王，郡王救朕——”

李敖冷聲道：“陛下，適才后殿所言，我們在中殿全都聽得清清楚楚，你既非陛下，那這麼多年了，也該撥反正了。”

貞元帝眼瞳陡然一瞪，太后則咬牙盯著秦纓與謝星闌，“這便云冒死跟進來的理由？！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秦纓冷冷牽，“不知太后可曾聽說過聽甕與矢服？”

太后眼茫然，鄭明躍卻驀地瞪眸，“這是軍中百里聽敵之法！”

秦纓頷首，“不錯，軍中為探敵，亦為防敵軍襲，有以陶制聽甕與牛皮矢服監聽百里外敵人向之法，此，中殿與后殿只隔兩丈不到，平日里，后殿說話除非在門外竊聽，否則并無法知道門在說什麼，可自三日前起，裴侯便已派人用布置法堂的理由，在這廊廳用竹篾、皮革與陶土，布置了一座巨大的聽甕，可放大后殿之聲，但凡后殿說話之聲高些，便可盡數傳中殿，昨夜布，今日典禮開始之前，方才將甕口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