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在邊站著，見如此，便手扯了一下的袖子，“想什麽呢？怎麽發著呆啊？”

莊妙菱方回過神來，用手帕摁了摁眼角，聲音有些哽咽，“隻是有些羨慕罷了。”

楊氏大約也能明白在羨慕什麽，遂握了握的手，“羨慕別人做什麽呢？個人自有個人的命數，你瞧你姐姐如今被人護著，但你往後瞧一瞧，從前也是挨了數不清的算計。”

“但凡有哪一次運氣不好一點，隻怕現在你我都見不著了。”

莊妙菱是羨慕莊婧溪。

楊氏卻覺得從前的莊婧溪惹人心疼又可憐。

好好的一個姑娘，怎麽偏偏就攤上了那樣的母親。

還在繈褓之中的時候便被生母親下毒，隻是為了拿的命同妾室爭寵。

若不是有莊老夫人護著，莊婧溪隻怕都撐不到遇見如今的爹娘。

莊妙菱聽楊氏這麽說，也皺著眉頭歎了口氣。

低下頭道：“從前我其實也看不慣我姐姐，一開始得到顧將軍的青睞時，我心裏還在想憑什麽。”

“我那個時候對著姐姐說過幾句不中聽的話，也使過一些上不得臺麵的手段的。”

“不過後來我長大了，也逐漸明白，就像你說的，各人自有各人的命數，有些東西就是強求不來的。”

如果是四年前的，看見如今這一幕，隻怕還會嫉妒憤恨。

可是如今的見著，眼裏，心裏卻隻有數不清的羨慕。

慢慢地道：“如果不是四姐姐願意救我，隻怕我現在已經死在孫家了。”

楊氏立刻皺起眉頭，“呸呸呸，大過年的提什麽死字呢？也不怕忌諱！”

莊妙菱便笑起來，“好姐姐，我不說了，我聽你的，不再說這個字，犯忌諱也不吉利。”

楊氏握住了莊妙菱的手。

在孫家的這麽些年，早就養了隨遇而安的子，看待許多事，倒比旁人要平和。

笑著道：“這樣才好呢，你看這煙花，多好看啊。”

有些慨：“我有許多年沒看過這樣的煙花了，也有許久沒這麽輕鬆愉快地度過除夕喜迎新春，陸家真是個好地方，這裏麵的人也真好。”

“阿菱，新年快樂。”

莊妙菱看著天上的星星，又看著璀璨盛放的煙花。

慢慢笑起來，也一樣，也許久沒有這麽愉快的度過新年了。

以往的那些新年都是在算計防備中度過。

今年倒是十分愉快，不用去想那些有的沒的。

也不用擔心有人要害自己。

眉眼彎彎，彎漂亮的月牙，“楊姐姐，新年快樂。”

今晚大家度過的都很愉快。

江寒鈺走的時候，還抱了抱莊婧溪。

莊婧溪那聲新年快樂在他耳邊響起。

他彎起角，心有說不出的歡愉，也舍不得放開麵前的人，“新年快樂。”

真好啊，再過幾日，他就可以將娶回家了。

對比起陸家的熱熱鬧鬧其樂融融。

被莊妙菱提到的孫家，便顯得有些淒淒慘慘，氣氛十分詭異。

由於一直沒有孫鶴軒和孫良風的消息，孫大人終究還是將外麵的外室和私生子迎回了府裏。

孫夫人瞧見這一幕的時候，長長的指甲都深深陷進了裏，明明氣得眼睛鼻子都歪了，卻還要強歡笑，做出一副大度的模樣。

好恨啊。

恨這個男人竟然如此的無。

鶴軒和良楓生死未卜，他作為親爹，不擔心兒子的安危，不派人去尋找涼楓和阿軒也就罷了。

眼下竟然還把外麵的人和私生子都接了回來！

接回來也就罷了，還將那母子倆護的不風，像是生怕有人要害他們似的。

孫大人防的究竟是誰，這不是顯而易見嗎？

今天除夕夜，一家人麵和心不合的吃了一頓飯，話都沒跟孫大人說幾句。

孫大人就迫不及待的去陪他的狐貍私生子！

孫夫人眼睛都要冒出火來。

大過年的，這樣喜慶的日子，臉上竟沒有毫喜意，就連的屋子裏也是一樣，都著冷氣，著幾分森。

把楊氏的兒子孫煜抱在懷裏。

想著孫兒或許能給自己幾份安。

然而小煜兒，許久未見自己的親娘，雖然旁人都說親娘被火燒死了，可他年紀這麽小，尚且不明白被火燒死是意味著什麽。

他隻是以為娘親在和他捉迷藏，隔三差五都要問孫夫人要親娘。

孫夫人煩不甚煩，對於這個孫兒的喜也由著對方日裏的哭鬧而減了幾分。

平日裏也就罷了，今天除夕，還是希自己的孫兒能夠乖一點，能夠給幾份安。

然而的表太過扭曲，上散發出來的氣質也太過沉，比從墳墓裏爬出來的鬼還要可怕三分。

屋子裏的老嬤嬤瞧見這副模樣，都有些膽心驚，腳發。

更別提煜兒一個不懂事的娃娃。

小煜兒被自己親祖母可怕的表，嚇得哇哇直哭。

孫夫人本來就煩悶的心被他弄得更加沉鬱。

隨手就把孩子塞給了自己邊的老嬤嬤，“把他帶，下去，整日裏隻知道哭，真是半點用都沒有。”

邊的嬤嬤能說什麽呢？

隻能依言把孩子抱了下去。

孫夫人摁著太，看著點燃的紅燭，心裏更加煩悶。

這樣的日子，的兒子生死未卜，沒有消息。

的夫君眼裏心裏都隻有狐貍，隻有外麵的私生子。

的小孫兒就隻知道哭，就隻知道吵著要母親。

正房夫人的地位正在被一個狐貍威脅。

可竟然手足無措，半點有用的招都使不出來。

因為孫大人將那對母子保護的太好，別說安排人，便是連一隻蒼蠅都安排不過去。

偏偏一個可以為分憂解難的人都沒有。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孫夫人心中才有了幾分悔意。

後悔不該這麽快就把莊妙菱攆出門，不該這麽快就弄死了楊氏。

不然也不至於到現在，一個可以幫著出謀劃策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