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在被子里皺了下眉，一把掀開被子, 雙臂撐著欄桿直接從床尾跳下去，落地后邊往衛生間走邊說：“我沒朋友。”

室友三人面面相覷。

哦，原來是分手了。

那更應該吃火鍋了呀！

秦朝洗完臉, 聽見室友們還在那邊商量今晚去吃哪家, 他胡抹了把臉上的水，盯著鏡中的自己看了半分鐘, 突然出去把手機拿進來，然后想了想，索把T恤掉, 出了讓孩子們心猿意馬的膛和腹。

當天上午九點半，秦朝的朋友圈宛如開了門的籠。

加過他微信的生們瘋狂保存照片，紅著臉在評論框里輸一長段話又刪掉，想真心誠意地夸他，又怕太過分的虎狼之詞會嚇到他。

他那張臉長得清純無害，平時穿著服也顯瘦，會讓人下意識以為他是那種特別纖細的材，所以們是真的沒想到，原來秦朝的材居然這麼好。

狗與狼狗的完結合，簡直就是姐弟的最佳人選。

短短十分鐘后，那張自拍還是收獲了無數點贊和一致好評。

秦朝耐著子把那些名字全部看了一遍。

沒有舒斐。

他收起手機，面無表地走出去，迎著室友們“我兄弟你大早上發朋友圈炸魚塘？”的錯愕眼神，換上服去餐廳打工。

到了餐廳，秦朝還不死心，在更室里穿著餐廳制服又拍了一張。

這下朋友圈瘋得更厲害了，高級餐廳的服務生制服當然好看，灰藍襯衫配黑馬甲，領扣系到最頂，下面搭個黑的領結，顯得他整個人既又溫順。

一整個上午，秦朝的微信響個不停。

每次拿出來看見聯系人不是舒斐，他的心就越往下沉一分。

到了中午繁忙的時段，微信再次收到新消息。

秦朝借著去拿紅酒的時間，空看了一眼。

之前那個大三學姐前友發來的，問他對剛上映的電影不興趣。

“……”

秦朝咬牙關，自己都覺得自己可笑。

所以舒斐是真灑，說斷就斷。

連他前所未有的發自拍出賣相，都懶得搭理。

秦朝把手機收好，決定再也不干這種荒唐事。

他調整了一下表，擺出服務生的營業用笑臉，用酒盤托著一瓶紅酒走到點酒的客人那桌，微笑著詢問他們這瓶酒是否可以。

“行，就開這瓶。謝謝。”有人回他。

“好的先生。”秦朝禮貌地看向說話的人，然后愣了愣，發現這人就是舒斐的前男友。

前男友自然不認識他，扭頭繼續跟朋友聊天：“舒斐真去南江了？”

“聽說走半個月了。哎你們說，會不會是曾楷文跟玩膩了，找個借口發配邊疆？”

前男友神黯然了一瞬：“別這麼說。”

“有什麼不能說，都分手了還護著？不是吧，這人有哪里好，值得你這麼念念不忘？”

有人接話：“說不定是技好。”

一桌男人曖昧地哄笑出聲。

“那倒有可能。技嘛，總歸都是練出來的，以前做融資的時候，指不定陪了多客戶。要我說哥們兒你別沮喪了，跟在一起也算過艷福，爽到就行……”

說得最起勁的男人抬起眼，見秦朝還站在旁邊沒，“嘖”了一聲，嫌棄道，“邊兒去，小弟弟跟這兒聽什麼熱鬧。”

秦朝沒說話，把酒盤往桌上一擱。

手指握著紅酒瓶纖長的瓶頸，轉過，冷冰冰地看了那人一眼，然后猛的砸了下去。

·

南江正在下雨，氣從窗中滲進來，給皮黏上一層的熱。

舒斐在辦公室接到一個電話，對方自稱燕都派出所的民警，說弟弟在餐廳跟人打架，需要過去一趟。

“我沒有弟弟。”舒斐冷笑一聲，“你們詐騙能先把我的資料調查清楚麼？”

“他自己說是您弟弟。秦朝，您真不認識？”

舒斐一怔，太，語氣緩和許多：“您能讓他接電話嗎？”

聽筒那端很快傳來低沉的一聲“喂”。

是聽著，都能想像到他蔫蔫的模樣，好像了莫大的委屈似的。

舒斐沒心替人管教孩子，直接說：“我不管你為什麼跟誰打架，我們之間的關系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有事回家找你爸媽解決，再讓我接到這種電話，小心我跟你沒完。”

“怎麼個沒完法？”

秦朝張口才說幾個字，角就疼得厲害。他一個人打對方五個，無論如何也占不了便宜，拳腳相加不知挨了多打。

可被他打的那個男人更慘。

打到后面幾人都有點懵，搞不清這服務生到底為何發瘋，為何只盯著那一個人揍。

舒斐靜了幾秒，意識到自己惹上一個小麻煩。

用遙控把明玻璃夾層中的百葉窗合上，在辦公室來回踱步：“秦朝，你該不會以為我們是人關系？那我這麼問你，你或者我，有誰說過喜歡對方嗎？”

秦朝的眼皮耷拉下來，沒出聲。

沒有，他以為那些已經融進了肢的作里。

手機里只剩下一片空白，間或夾雜著一點抑的息。

是傷口疼痛的時候，不想被聽見，但又控制不住的聲響，聽得多了，會以為對方正在無聲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