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合攏筆蓋，雙手撐在會議桌上，“徐康，我不喜歡拐彎抹角地說話，你也可以坦一點。鳥鳴澗的項目向來是指定一個人主導，其他人負責配合，發布會也不例外。你與其別扭地挑刺，不如大膽地提議，讓所有人看見你比我強。”

說這些話時，眼神明亮而專注，角噙著抹淡然的笑容。

好像看穿了徐康腦子里那些私心，又好像不懼怕與他把一切擺到明面上攤開來說。

徐康沉默一陣，許久才開口：“做經費預算前要先和星創商量，看怎麼用無人機把發布會的噱頭造出來。”

“好。”林晚在白板上新標注一項，“那麻煩你，大家進來開會吧。”

徐康簡直無話可說，他簡直懷疑林晚就是故意把他拉進來合作。

這姑娘看起來甜可人，但相久了就知道不是個柿子。這會兒表現得明磊落，倘若回頭在他這里遇到阻礙，估計別人還以為是他為了一己私利故意耽誤項目進度。

一場發布會不需要調鳥鳴澗所有人。

包括林晚和徐康在，會議室里很快坐滿八個人。

林晚思路很清晰，每人該做什麼、該在哪周完哪些工作，一項項待下來，大家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頗有點舒斐那種雷厲風行的氣勢，可全程都笑瞇瞇的，說話的口吻又很和，反而不會讓人到和舒斐開會時那種噤若寒蟬的力。

漸漸的，大家開始暢所言。

到發布會該以何種方式制造最討論的場面時，腦一個賽一個的大。

林晚不得不打斷他們的天馬行空：“今天先到這里，你們的意見我都記著呢，回頭我跟徐康再討論一下。”

說完還微笑著看向徐康，“可以吧？”

徐康咬牙切齒：“可以。”

臨下班前，林晚又問徐康要了一份與星創相關的匯總文檔，打算趁著今天晚上把該看的容全部看完，明天開始就要正式投準備。

徐康冷著臉給發過去，等到下班時間一到，就關上電腦郁悶地走了。

“這人今天怎麼回事，午飯不和我們吃，回家也不跟我們走。”

鄭小玲沒察覺出風起云的苗頭，還在傻乎乎地奇怪，“他該不會朋友了吧？！”

倒是宋媛坐在辦公椅上過來，輕聲問：“晚晚，你跟徐康沒事吧？”

“沒事呀，”林晚笑著說，“今晚我要去見男朋友，你和小玲組隊吃飯吧。”

宋媛羨慕地點點頭：“有男朋友真好，祝你約會順利哦。”

林晚朝眨了下眼，把筆記本塞進包里，跟只花蝴蝶似的晃到鄭小玲那兒去寒暄了幾句，就拎著包包飛快下樓了。

夕緩慢下沉，暮拂過腳步匆匆的人群，為每個走出寫字樓的男男臉上，平添了一工作后的疲憊。

林晚腳步輕快，與那些趕往地鐵站的人群逆流而前，穿過三個路口后，來到了星創科技的樓下。

一手提著電腦包，另一只手艱難地從皮包里出手機給男朋友打電話：“我到星創樓下了，你現在有空下來嗎？”

中午吃飯的時候，就和周衍川商量好了。

下午無論如何要跟徐康要到他手里的資料，然后帶過來給周衍川看一眼。

周衍川今晚要在公司加班，只有吃晚飯的這點空閑時間。

他在手機那頭跟什麼人待了幾句，才輕聲回道：“我讓許助下去接你，直接來我辦公室。”

林晚在微熱的晚風中愣了愣，突然有種打星創大本營的覺。

許助很快出現在星創一樓。

上回他深夜在南江等了林晚和周衍川好半天，回去就因為周衍川那天心好漲了工資，他思來想去，都認為林晚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推作用。

因此如今他再看見林晚，態度好得仿佛林晚才是給他發工資的人。

許助出八顆牙齒，笑得燦爛：“林小姐，您跟我來。”

說著還手幫把電腦包接了過去。

林晚一時不太適應這種周到的服務——畢竟那電腦包也沒多重。

笑了一下：“麻煩你啦。”

“不麻煩。”許助正道，“以后有需要，隨時可以聯系我。”

林晚心想才不要，寧愿許助多替周衍川分擔點工作，以免的男朋友總是天加班。

電梯抵達最頂層，許助畢恭畢敬地擋著廂門：“您請。”

林晚道了聲謝，出去后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四周打量。

以前雖然來過星創幾次，但都沒有來過周衍川辦公的這一層。

小說里都寫霸道總裁和艷書的故事，雖然不至于懷疑周衍川會在辦公室里發生什麼曖昧小故事，可總歸也難免好奇，想知道他平時都在和哪些人工作。

結果越往里走，林晚就越失。

該不會來了座和尚廟吧，這層樓怎麼連個孩子都沒有！

許助一路為介紹完和尚廟的各個部門，然后帶來到走廊靠里的一扇門前：“周總的辦公室到了。”

林晚拿回的電腦包，轉在的門板上看了看，眼角余掃到門邊一個黑的小按鈕。試著摁下按鈕，很快就聽見不知安裝在哪里的通話設備里，傳來一道清洌的男聲：“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