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康今天不服，林晚可以理解。

但不理解大家同一屋檐下住了那麼久，有什麼話不能直接來找說，而是選擇和其他平時走得并不近的同事討論。他明知鄭小玲不是趨炎附勢的人，卻任由別人誤會而不解釋幾句。

亦或職場上的友, 就該如此脆弱。

走進電梯時，林晚發現有點難過。

此刻的和當初在研究所遇到何雨桐完全不一樣。把何雨桐當作跳梁小丑, 看完對方的表演揮揮袖就走；可徐康的能力遠在何雨桐之上, 跟的關系也稱得上友好和睦。

只是沒想到，舒斐一封郵件, 就讓一切好的表象被徹底打碎。

電梯下到一樓，先看見徐康幾人在外面拿外賣，再看到周衍川的車停在路邊，猶豫了一下, 決定直奔男朋友而去。

打開車門，林晚氣鼓鼓地坐進去，把仔餅放座位中間一放：“我媽給你的禮……雖然這盒不是買的，但反正差不多吧。”

周衍川意外地挑了下眉：“到底是不是阿姨給的。”

“買的那盒被鄭小玲不小心拆掉了，這盒是鄭小玲上午托人買來的。”

林晚提起這事就郁悶，把前因后果講了一遍后，忍不住抱怨道，“你說是不是很氣人。”

周衍川一時不知該從哪里分析。

他如今自己做老板，本無需哪位上司來重。哪怕是德森時期，他從一開始就是以研發核心的地位進去，其他人或許對他的空降有過不滿，但他不是在意別人評價的人，現在回顧往事，竟對這種公司的暗涌沒有太大印象。

見他遲遲不說話，林晚扭過頭來：“你沒有意見給我？”

“真想聽我的意見？”

“你先說說看嘛。”

周衍川靠在椅背上看：“把副總監的職位拿下來，誰不服自己走。”

他這句話說得簡短，輕描淡寫的語氣配上眼皮微闔的神，為他整個人平添出幾分久居上位的迫。

“那徐康呢？”

“在意他做什麼，萍水相逢的同事而已，”周衍川說，“公平競爭，誰輸誰認。”

林晚頓了頓，發現可能找錯了求教對象。

徐康之于周衍川，不過是見過幾面的陌生人罷了。所以在他眼里，哪怕跟徐康今后惡，也不能算作一件值得苦惱的事。

他雖然沒怎麼經歷過職場競爭，但商場上的勾心斗角遠比職場更加復雜。

因此他沒那麼多時間，用來關注他和每個競爭者的關系。

末了，嘆氣道：“我再想想吧。”

周衍川不解地著，沒想通這事有什麼可糾結，但見已經拿出手機開始發消息，便沒有出聲阻止。

林晚是剛剛才想到，邊有個最適合探討這類話題的鐘佳寧。

外貿公司混出來的白骨，理應最擅長理同事之間由于利益競爭而引發的矛盾。

不出所料，鐘佳寧很快回：【很簡單啊，團結你能團結的力量，支持你的、能力強的、腦子清醒的，不站你這邊的該撕就撕，手段狠一點，這樣一來，中間派自然知道該選誰。你那麼會跟人際，何必怕他呢？】

林晚抿抿，心想會際不假，但如今卻忽然失去了頭緒。

也可能是的心深，喜歡的就是和人坦然相，而非利用人往來去勾心斗角。

車輛抵達新開的粵菜店外后，林晚依舊保持著沉思狀態。

周衍川見這會兒注意力不在餐桌，便點了幾道店里的推薦菜，而后彎起食指輕叩桌面：“你究竟在苦惱什麼？”

林晚回過神，視線對上他的眼睛：“我在想一件事。”

“嗯？”

“你和鐘佳寧好像兩種很典型的代表。你是碾派，用實力就足夠人心服口服。鐘佳寧是宮斗派，誰跟過不去，就很樂意人過不下去。”

“那麼你呢？”

“我是兩邊不沾派。”林晚笑了笑，認認真真地剖析自己，“雖然還算優秀，但不夠一騎絕塵。雖然不怕事，但也不喜歡惹事，可能還是有點稚，希大家都能和平相。”

周衍川安靜聽完，才問：“可今天徐康的態度讓你不開心。”

“這麼說吧，像何雨桐那樣的人，我會認為既笨又壞，所以跟鬧翻也沒什麼大不了。但徐康在我看來并不是一個壞人，我之所以不開心，還是因為他任憑別人詆毀我和鄭小玲。”

周衍川點了點頭，并不意外在意的關鍵點。

雖然平日里總調侃是個海王，但周衍川其實比誰都清楚，林晚是一個很重的人。若非如此，不會在知道周源暉的書容后，在家里哭得昏天暗地。

初中時認識的學長尚能讓容，更何況徐康還是現在和住在一起的、說說笑笑的同事。

現代人工作力普遍很大，許多人也宣揚“職場如戰場，同事皆敵人”。

這種理論不能說完全錯誤，但仔細想來，也的確有些以偏概全。

工作場合遇見的人，歸結底也就是一個個有有、有悲有喜、有優點也有缺點的獨立個。

既然林晚愿意用的方式去化解矛盾，那麼他就沒必要勸阻。

周衍川注意到杯中的茶水只剩一層底，便拿起茶壺給倒滿，同時輕聲問：“下個月，星創和鳥鳴澗要舉辦正式的發布會，你知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