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默不作聲地咬了下，這絕不會是一場相談甚歡的見面，不忍心讓周衍川獨自去面對那些苛責與謾罵。

誰知周衍川似乎猜到的想法，輕笑著搖搖頭：“你不用陪我去。這是我和你在一起以前發生的事，后果就該我自己擔著，我不想讓你被牽扯進來。”

林晚悶悶地“嗯”了一聲，知道周衍川是個能扛事的人，但他太能扛了，又很想為他分擔點什麼。

周遭的風不知何時停了幾拍，樹葉變回靜止的姿態，聚在樹梢勾住淺淡的月，等到分針“滴答”轉過一格，才又被重新吹拂的晚風打散在枝頭。

林晚的眉頭忽然舒展開，睜大眼睛：“你剛才說……在一起以前？”

“說了。”周衍川側過臉看，桃花眼深款款地襯著尾端下方那顆淚痣，在迷離的夜中看得人心跳加速。

林晚被近距離的英俊面容迷得怔了怔，慢吞吞地問：“那有沒有什麼，在一起以后的事？”

從來沒對哪個男生有過如此小心翼翼的詢問。

可能是周衍川這種類型對來說太見，樣貌能力放在哪里都是最頂尖的那波，可他又經歷過太多波折，好像帶著滿不肯輕易示人的傷，卻依舊咬牙關迎著的方向生長。

周衍川聲音很輕：“那可能要問你了。”

“問我什麼？”

他往后靠著椅背，半是自嘲半是散漫的語氣，慢慢數給聽：“我沒談過，可能說不出太多甜言語；工作特別忙，加班是常事，經常天南海北到飛，沒辦法天天見面；而且說真的，我被這件事困擾太多年，不可能一夜之間就全好了。”

林晚被他那堆七八糟的話給繞糊涂了。

愣愣地觀察著周衍川的臉，發現他盡管看起來沒什麼大礙，但只要提到周源暉相關的詞，就會不自覺地皺眉，下頜也會繃出冷峻的線條，不想被看出來似的，堅忍地克制著什麼。

周衍川越是這樣，林晚就越到揪心。

揚起臉，認真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麼，能不能直接點？”

周衍川靜了幾秒，向眼神坦的孩，還有自以為沒人發現的、錯握的十指。

該說不可思議嗎？

當初在玉堂春匆匆一面的邂逅時，他從未想到過，將來某天竟會在上看到其他人沒有的芒。

是盛放在春日驕下的花，肆意而灑，卻又愿意在他邊停下腳步，化作潤無聲的細雨，點點滴滴填滿那些縱橫錯的傷痕。

周衍川往前傾，修長清瘦的手指往收攏，將的忐忑與期待一并握進了掌心。

“以后會發生什麼事，需要你先點頭才知道。”

他低頭看著，勾笑了一下，眼神真摯，“所以，要跟我在一起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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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原本是萬籟寂靜的夏夜, 忽然間仿佛炸開漫天的煙火。

火在林晚心頭開出大朵大朵絢爛的花，在絨般質的漆黑幕布里，劃過一片片艷麗的影。

林晚著林蔭道對面的第一圖書館, 看它半遮半現地藏匿于幾棵老榕樹后，灰的混凝土墻面搭配裝飾的馬賽克曲線, 在年復一年的風吹日曬中，慢慢渡上一層滄桑的濾鏡, 像一位垂垂老矣的長者, 和藹地守護著在月下互訴衷腸的年輕人。

等到心里的煙花洋洋灑灑落了地，林晚才勉強找回自己的聲音, 了被男人握的手指，輕聲問：“想讓我做你朋友呢？”

周衍川大概沒料到這種時候還能反問一句，有些意外地怔了片刻，才慢條斯理地回答道：“怎麼，不愿意？不喜歡這種告白的方式？”

他把手收回去, 佯裝失落地眉眼低垂，“行, 回去吧, 改天換個方式再來。”

“哎呀，別別別——”

林晚不管不顧地撲過去抱住他, 兩人的皮在一起，是半點也不靦腆，眼尾眉梢全是快樂的笑意，“當然是喜歡的, 寶貝。”

“別寶貝。”

“好，心肝。還是你更喜歡妃？”

周衍川側過臉，在月下笑了笑。

拿這種大膽又熱烈的表達方式沒辦法。

林晚調整了一下姿勢，手臂環住他窄而實的腰，甜地說：“你的確特別聰明，初就知道選我當朋友。你說的那些缺點在我眼里都不算什麼，不會說甜言語沒關系啊，我教你嘛，偶爾合適的時候有那麼幾句就好，太多了會油膩我不喜歡。”

“……”

周衍川忍不住回頭看一眼。

“不能天天見面也不要，反正我工作也不輕閑，周末還經常出去觀鳥，到時候說不定是誰沒空呢。放心吧，我不是那種黏黏糊糊的小姑娘，當代獨立說的就是我本人。當然如果你想我了就直接說，我把后宮那些鶯鶯燕燕全甩開，專門過來陪你一個人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