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燃不予回應：“多久的事了, 我早就不記得了。”

張敏勉強笑笑：“在這一點上你和你爸爸很像，想記的事永遠記得那麼清楚, 不想記起的事就絕不會再提。”

蔣燃聽出對方大概是要做一個正式的告別, 但是他們又有什麼可說的呢？

他平直開口，“你有話不妨直說, 看在我父親的面子上, 只要要求不過分我會答應。”

張敏：“你爸爸已經走了，我也不準備待在國了。這應該是我們吃的最后一頓飯，我不希你爸在地下還死不瞑目，所以——”

陳嫣聽到這樣的話, 不由看向母親, 似乎有些不甘心。

蔣燃徑直打斷：“原諒嗎？談不上。作為男人亦或是晚輩，我應該大度。但我沒有資格替別人諒解。至于我自己，”他淡淡笑了下：“你們和我，從來沒有任何關系, 不要再出現在彼此的生活里，便是最大的尊重。”

陳嫣猛地抬頭。

這次回來，一直不太敢看向蔣燃，尤其是他的邊常常跟著他的妻子；畫面總是會刺痛。這會兒，的大腦像地震似的被人猛晃了幾下。

蔣燃盯著桌面的茶杯，一個眼神都沒給。

飯沒有吃下去的必要，蔣燃表達清楚意思便離開了。

陳嫣追到門口，喊蔣燃：“等下好嗎？”

林鯨瞬間松開蔣燃的手，笑了笑，都沒來得及說什麼“諒”的話，便被蔣燃反手一抓。

他的姿勢和力度有種說不上來的霸道和占有，默認了無論陳嫣說什麼，林鯨必須在場。

他問陳嫣：“還有什麼事？”

“你們……”陳嫣猶疑地看著他們握在一起的手，浮于表面的笑著，用請求的語氣說：“可以單獨談談嗎？”

林鯨抿著，沒說話，蔣燃直白道：“不太方便，有什麼話就這樣說吧。”

陳嫣瞬間偃息，搖了搖頭。

*

回到車上，林鯨還側頭去看餐廳門口，陳嫣站在那靜靜地煙，看得出神，直到被蔣燃曲著手指敲了下腦門，“怎麼還依依不舍上了？”

林鯨：“你為什麼不聽說呢？”

蔣燃默默地翻了個白眼：“說到這，我還想問你剛松開我的手是什麼意思？放自己的老公和前友私聊，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林鯨覺得“前友”三字刺耳，“不要提這個稱謂好嗎？我小心眼兒。”

蔣燃笑了，“那還松什麼松？裝大度？”

林鯨在車里沒正形，歪著靠在他手臂上，“對啊，好像有心里話要跟你說，我給你們空間。”

“來。”蔣燃了下挨過來的力度，沒有立即開車出去。兩個人在一起生活久了，說話習慣和吃東西的口味一樣，無形中都在向對方靠攏，他學起了林鯨慣用的口吻：“就算以前有點關系，也很多年沒有關系了，能有什麼心里話？”

林鯨那點兒壞心思被穿了，笑得不懷好意，繃直了角得意著。

接著又聽見蔣燃幽幽道：“再說，我為什麼要花時間聽無關的人的心里話？聽老婆講道理還不夠嗎？還能給我寫小作文。”

這人又在涵！

越來越會相相殺了。

林鯨斗斗不過的辦法就是上手掐，于是兩個人鬧一團，又變了在私空間的糾纏親昵，直到吻到不能呼吸，林鯨了張巾拭上斑駁的口紅，完后用紙巾的背面替他把上的紅也掉。

最后捧著他的臉笑得，一切終于結束了，很開心，他都知道。

“還在乎前任這事嗎？”

林鯨：“其實，沒那麼在乎，但又有一點點介意。”

“介意什麼？”蔣燃不明白。

林鯨覺得并不是所有的真心話都適合說出來，比如：我曾經暗過你這個白月的，但是你沒留意過我，就很憾啊。

見不說話，蔣燃道：“我說過，不要輕易懷疑我對你的。”

“沒有啊。”林鯨搖搖頭。

“以后不會再有任何關系，你想介意也沒辦法了。”他心里的大石頭終于放下。

林鯨瞪著眼睛：“你才來呢，把我們之間的矛盾往別人上扯，你才是我一貫變扭的因。”

“看得出來，之前你一直對我的態度很矛盾，說說看原因。”他看著的眼睛，眼神認真，聲音低低的。

蔣燃從來不覺得自己給了林鯨不安全的因。

林鯨也算輸了一口氣，打算把心中掩埋已久的跟他坦白：“還記得我們結婚那天我去找你嗎？在門口聽見你和你爸爸說的話了。”

“說什麼了？”他對這事完全沒印象。

“你爸爸問你為什麼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跟我結婚。”林鯨說的沒什麼底氣，聲音越來越低：“你只說因為合適，還有，你想快點家。放在當時沒有什麼病，但是讓我覺得有點丟臉。”

頃刻，蔣燃眉眼直勾勾鎖著，“我說過？”

“難道是我編的嗎？”

“你確定不是聽錯了，我怎麼不記得自己說過這種話。”

看他那副驚訝的表，竟讓人分不清他是真不記得還是偽裝的太妙。

林鯨一口氣沒提上來，“你親口說的，現在又不承認。”

蔣燃篤定：“我肯定沒說這種話。和你結婚從頭到尾都是喜歡，不可能只是為了合適，又不是買菜，問了價格就付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