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比年輕漂亮，也就是占個原生家庭幸福的優勢，張敏看出兒的心思，“你別想那些沒的，人家已經結婚了，尷不尷尬啊。”

陳嫣說：“我以前和他談的時候你是知道的，也沒說尷尬啊。”

張敏說：“那誰讓你目短淺沒耐心呢？雖然他不靠家里，如果你陪他過兩年苦日子就熬過來了。”

“當時勸過，他這個人太執著了。”陳嫣沒跟媽媽說是誰提的分手，以至于張敏一直以為是因為那個時候蔣燃太窮。

想想又不高興了：“你能不能不要說這些？搞得我像真奔著他的錢去一樣。”

張敏躺在床上：“好好好，我不說了。”

陳嫣抱住媽媽：“你什麼時候回去陪我？還真在這邊呆著了。”

張敏：“你蔣叔叔是打算在這邊養老的，今后可能大部分時間都住在國了。我也覺得這邊不錯，現在發展都上來了。”

陳嫣撇：“之前的房子不是賣了嗎？”

張敏冷哼：“你不用心，他們家又不缺有錢人。”

陳嫣便沒有再接話了，心中微酸，心說買個房子跟買菜一樣簡單。

翌日早晨，張敏早起回家去，一開門便看到了蔣誠華穿著睡昏迷在地上。打了電話120，但搶救已經于事無補。

蔣誠華打了一夜的牌，早上才回來，雖然很累但也興，老頭洗完澡還在微信上跟牌友約著下一次的時間。

他盯著手機，莫名覺到視力模糊，乏力，他一開始以為是洗澡的緣故，便想著坐去沙發歇會兒，直到攥著的手機忽然掉落砸到地板上，半個不控制似的麻木。

腦梗死亡的患者并不痛苦，呼吸和心跳驟停，一切都結束了。

或許的每況愈下他早有預，比如習慣的疲憊，眩暈，隨之產生變化，他有一度還為此去過急診。

誰也不知道蔣誠華臨走前在想什麼，有沒有想到自己不該如此作死，每個人都奉勸過他注意，哪怕是恨了他的蔣燃，也三不五時地勒令他喝酒打牌。

*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

蔣燃過去本就趕不上了，見到的是蔣誠華蓋著白布的。

那是一種完全說不上來的覺，蔣燃看第一眼的時候，只覺得很陌生，鐫刻在他腦海里的還是年輕英俊的父親形象，之后的就像斷章的音樂。

家屬哭一片，被男人或者小輩攙扶著。最傷心的是蔣蔚華，幾度哭到昏厥，又眼地去看蔣燃，企圖看到他同等痛苦或者傷心的表，只可惜，蔣燃沒能如的愿，眼神木然地理著各項事宜，像個假人。

之后就是繁復又折騰人的葬禮。

林鯨也被頭頂的各種烏云布著緒，但并沒有特別難過，哪怕看著姑姑哭得死去活來。

靈堂里森然冰冷，燭火通明，兩旁白的畫圈和紙扎堆疊得十分詭異，中間是蔣誠華的黑白照片。

蔣燃晚上在靈堂守夜，白天回家洗了個澡又過來，才幾天時間，他就瘦的很明顯。

施季玲跟說提醒蔣燃注意，別熬壞了。

林鯨在車上給他重新戴上孝章的時候，看到他眼底又帶著那種有的喪氣，一言不發，上一次是因為談到他媽媽。

完全沒有往日的鮮活與溫，林鯨把別針扣好，正要開口說兩句話，蔣蔚華便走了過來，支開林鯨，說要跟蔣燃說兩句話。

林鯨只好走開一點，“我去給你們拿點水。”

一邊走一邊回頭看，不知道姑姑要說什麼，但預想不是多好的話，拿了水趕跑回來，就聽見蔣蔚華質問蔣燃：“你爸走了，我看你一點兒都不傷心，終于解了是吧？”

蔣燃手指摁了下眉心，不耐煩地反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蔣蔚華并不知道蔣燃已經做好了給蔣誠華養老的準備，并且房子都訂下了，泄憤似的怒道：“我不想說什麼，就問你后不后悔？他臨了你還在跟他置氣，讓他帶著怨氣走。”

蔣燃不跟人多解釋，窄瘦的臉宛如冰冷的面，告訴蔣蔚華：“如果你想看我悔恨，那要失了，我不覺得自己哪里錯了。”

第85章 是他的眼淚（小修……

蔣蔚華氣上涌：“人都死了, 你還不肯低頭，早知道我就不該養你這麼大！”

蔣燃的口像貫穿似的著風，眼睛干無比, 寫滿了無話可說，無言以對……半天出一句詰問：“你當初何不問問他為什麼會到這一步？他這一生都在不負責, 不對妻子負責，不對兒負責，甚至不對自己負責。我要為這種人把自己搭進去嗎？”

又自嘲道：“是不該, 你們不如買個養老基金, 比我靠譜多了。”

蔣蔚華怔怔的冒著怒氣, 齒間研磨反譏，提高音量：“你說什麼你？到頭來還是我的錯？”

林鯨懷里抱著兩瓶純凈水, 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瓶外面附著一層薄薄的水珠, 沁了的口。

有人聽到蔣蔚華聲嘶力竭的指責, 忍不住側頭圍觀，竊竊私語, 假意惺惺地勸, 那個場面很是吊詭，像老頭死了留下一大堆產供家屬們爭搶。

蔣蔚華臉部表彩紛呈，傷心又后悔；明白，蔣誠華死了, 來參加葬禮的人很多, 但是真正為他難過和惋惜的只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