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燃的頭發, 拿起手機走到外面去接。

林鯨躺回床上，臨睡前還在想今天的事，父子關系再次降冰點，大家心里都不舒服；應該好好通出一個辦法妥善解決。

結果左等右等也不見蔣燃回來, 實在撐不住睡著了。

*

清明節那次蔣燃跟林鯨吵了架后去了A市, 與羅特跟那邊上頭部門和醫院的領導吃了頓飯，便心生蹊蹺，羅特的野路子太多了，常在河邊走哪有不鞋的。

他暗地里提醒過一次羅特不要太過分, 后面見不管用才讓韓旭盯著他。

韓旭一直覺得背后打小報告這事兒猥瑣的，萬一被羅特抓到更尷尬，但是這是蔣燃的要求他不得不做，順便他有的時候也覺得蔣燃的手段非常了點，并不如他表面那樣風霽月。

一開始他很敷衍，這次是真預可能涉及到原則了才忍不住給蔣燃匯報，羅特與一個禮品公司的老總這段時間聯系實在，打球，吃飯，喝酒唱歌樣樣不了。而這個禮品公司又與衛生部的魏主任有著千萬縷的關系。

蔣燃蹙了下眉，意識到況不太好，沒跟韓旭多說，轉頭問他：“你最近工作怎麼樣？”

韓旭：“還可以啊。”

“我說的是客戶的況。”蔣燃坐下來，敞開，手肘撐在膝蓋上微微俯，“接的怎麼樣了？”

韓旭說：“但是大客戶的況都比較復雜，那邊都比較認可羅特。”

蔣燃說：“不要給自己設限，你和他的優勢不一樣。突破瓶頸之后，你會發現以前夠不到的東西并沒有那麼難。”

韓旭理解蔣燃的意思，是想讓他再努力一把，不要被羅特制住。他一向是良師般的友好，這一點深得韓旭信任。

“我太明目張膽接他的客戶，恐怕羅特會察覺吧？”

“你以為他現在不知道我是什麼意思嗎？看破沒說破而已。”蔣燃笑笑：“最怕的是你高不低不就，什麼都做不。”

韓旭說：“我知道怎麼做了，但是羅總那邊的事怎麼弄？我覺得不是正常的接。”

蔣燃給他吃定心丸：“你做好自己的工作，其他的我來解決。”

隔天早上，林鯨眼睛還沒睜開，手臂下意識往邊撈，什麼也沒到。

蔣燃已經起了，換好服從浴室里走出來，林鯨從被子里坐起來，了下眼睛說：“才七點。”

蔣燃坐床邊，傾，單手撐床面，一手去摟：“我今天去上海，早點出門，晚了估計會堵。”

“晚上回來？”

“不一定。”蔣燃俯吻的額頭，估計是怕不高興，耐心解釋：“羅特還記得嗎？”

林鯨想了下：“有點印象，和他太太孩子一起吃過飯的？”

“對。”蔣燃說：“那邊有點問題，我要過去找他談，過程不確定是否順利。”

林鯨還困到不行，挨在他懷里又閉上眼：“覺他是個厲害的人，很麻煩嗎？”

蔣燃回答：“不算簡單。”

林鯨松開他，忙說：“快去快去。”

待人離開家，林鯨才想起來昨晚要跟他說的關于他父親的事又沒時間了。

*

后來蔣燃只回來一次，是回家拿行李，隔天林鯨開車送他去機場，出發去A市。

很多時候人的疲倦，是在于疲于應付周遭的人和事，耗盡心力。

林鯨看他靠在車里都能睡著，眼底淡淡的暗，臉蒼白，心疼也無計可施。

接下來的幾天，林鯨忙著上自己的班，不知道是不是天太熱的原因還是心里煩躁，也總心不在焉的。

這天下午，辦公室的一個同事忽然暈倒了，好在邊有人很快打了120；倒是把老板嚇得半死，人坐在辦公室里手都在發抖，聽到醫院那邊打來電話說人沒事，才漸漸放松下來。

一旦員工因工作而出問題，大多數小公司要被層皮，哪怕大公司的負責人承的力也艱巨。

林鯨莫名想起了蔣燃，不知道他工作上到底有什麼事，解決了沒有。

下午和同事在茶水間喝咖啡吹水的時候，葉思南無聊找鬼扯了兩句，問哥最近還氣著呢麼？

林鯨回復：【沒什麼事，只是比較忙。那天如果他說了什麼讓你和你爸媽不開心的話，別跟他計較好嗎？】

葉思南：【……】

林鯨認真打字：【你知道他的。也就這件事是他不能退讓的。我作為他的家人，希你們能理解并尊重他的選擇。】

葉思南：【其實你不說，我也會的。】

無論葉思南小時候多會鬧騰，作為哥哥，蔣燃總是盡心盡力地照顧，這已經無關于寄人籬下的討好，而是他這個人天生骨子里鐫刻的溫。

林鯨又問：【后來你舅舅怎麼樣了？】

葉思南：【那種老渣男能有個兒的事，被那母倆蠱得不知天高地厚，又浪起來了唄。】

林鯨沒發現葉思南說的是“母倆”，要收手機的時候，葉思南才想起來要跟說什麼，【其實是我媽想找你，找我哥肯定不搭理。還是很關心你們的，只是大家目的各有不同。你這兩天有時間來家里一趟吧，順便討論下我舅舅的養老問題。】

這也正是林鯨心中所想，無論如何想把事解決，不再給蔣燃的生活造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