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低眉淺酌，修長的手指搭在茶杯耳上，手背青筋微凸，那種薄削讓想到一起不該出現在餐桌的畫面；比如在頸后游走，撥弄著的耳垂撥，每一幀都令人面紅耳赤。

更多的，還是他做任何事都有條不紊的神，引人目。

蔣燃注意到的目，凝眉問：“看什麼？”

林鯨翕然開口：“覺，你和誰搭配都是一個很好的丈夫。”

“難得從你里聽到我的正面評價。”

“最高評價。”

蔣燃笑了笑：“最終搭配給你了。”

“是啊，我占便宜了。”林鯨悶著頭，盯著杯中的淡的清澈，有一片小小的茶葉片沉在杯底。

“沒有，我也覺得很幸運。”蔣燃拍拍的頭，低聲說：“真心話。”

林鯨并不相信男人的漂亮話，腦子有一陣的發蒙，張口問出不太合時宜的問題：“和我結婚，你看上了我什麼呢？”

蔣燃放下茶杯，“這個問題我在求婚的時候說過，我想一直和你一起生活。”

還是最初的答案，沒有任何變。

我一直和你一起生活……承諾像五彩斑斕的泡沫，乍一聽浪漫的不像話，林鯨心中卻著，是太心急了。

捧著茶掩飾心慌，眼神亮晶晶的開著玩笑：“其實你就是圖我有個穩固的幸福家庭吧，還有我的爸媽！”

蔣燃不置可否，也用玩笑的語氣回：“對，就圖這個。”

“穩固的關系不會永遠穩定下去，任何人都會離開我們；或者人走了，或者心變了。比如現在，我爸媽就拋棄我去遠行了。”又有些認真地說，若有所指。

“你還需要更多的安全嗎？”

“安全是世界通病，發病率極高，不止我一個病膏肓患者，你難道不是嗎？”促狹地笑起來，眼睛彎著。

蔣燃依然沒有反駁，只是湊過來，若有若無地用，時而吮咬，時而逗弄，含糊著說：“針對這個病癥，先人早有藥方；對有的人有效有人無效，看你肯不肯試。”

“什麼？”林鯨被親的暈乎。

“一個和自己脈相連的孩子。”

林鯨眼睛睜大，“你怎麼會相信生個孩子就能給你帶來安全？”

“我本就不信安全是別人帶來的。”蔣燃又親親，把攏到上，聲說：“只是告訴你，想要孩子是真的。”

*

林鯨沒有立即給蔣燃一個答案；當然相信他也不是立馬就要，這是結婚之初就說好的。

畢竟現在，自己的生活和工作還是一團糟呢。

于是，這個問題只當茶余飯后的一個閑談。

除夕這天，一到小姨家就被外婆盯著看了一會兒，抓著就問，結婚都半年了有沒有靜。

林鯨沒反應過來，“什麼靜啊？”

小姨幫外婆說：“問你肚子有沒有靜呢，你外婆最關心的就是這個了。”

林鯨無語了，本想今年終于不用被催婚了，結果要被催生，這是玩游戲升級麼，一關關的還過不去了？

蔣燃好脾氣地跟外婆解釋，“今年比較忙，我們明年再生。”

外婆等到承諾，立馬喜笑開：“真的？不要騙我。”

蔣燃：“沒騙您。”

林鯨趁給蔣燃一個恐嚇的眼神，小聲嘀咕：“誰答應誰生啊，明年拿不出孩子你別來找我。”

蔣燃聲：“哄哄老人而已，難道你非要跟杠一句‘我想生就生，不想生就不生，我的子|宮我做主’？你還想讓好好過年？”

林鯨見蔣燃這麼懟人，角忍不住向后咧。

“你倆干嘛呢？說悄悄話給我們也聽聽。”小姨看著兩人湊在一起，忍不住道。

“……”

小姨一家人是第二次見到蔣燃，上次婚禮匆匆說了幾句話，遠遠看著新郎高高帥帥的，這次近距離看，遠比婚禮那天顯得親和很多，文質彬彬，氣質儒雅。

小表妹盯了一會兒蔣燃，跑到房間里抱著林鯨吱吱歪歪：“救命啊，你老公長得好帥，關鍵是哄老太太也好耐心啊，這是神仙吧？”

林鯨無聊的躺在床上玩手機，揪著角：“還好吧，可能看多了，沒覺。”

“我去你要不要這樣？”表妹的手臂，讓看外面，說道：“長得帥就是好啊，連中老年婦都俘獲了，看我媽那殷勤樣兒。”

林鯨心想，倒不是臉的問題。蔣燃不愧是做老總的料，思想開闊，語言縝，會收攏人心。不僅每天給道理輸出，怕是連小姨和外婆的洗|腦工作都不放過……

林鯨的小姨和施季玲格不同。在中國，大多數丈母娘對婿的善意甚至超過了對兒的，企圖用自己的善意來換取婿對兒的諒，這種投資其實虛無縹緲。

但施季玲心中的是保持著高度集中和自我的，哪怕優秀如蔣燃，也是批評批評，該指責指責，就當自己的小孩那樣；宛如不卑不的天秤。

小姨聽說上次林鯨被狗咬了，施季玲一發火就殃及了蔣燃，便在吃飯的時候跟他說：“我姐就是刀子豆腐心，有的時候說話太沖，你別計較。”

蔣燃溫和有禮地稱不會放在心上。

年夜飯的時間，一家人在飯桌上聊起近況。當然，大家最關心的還是小輩的工作和生活，林鯨和表妹自然而然了大家的“批|斗”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