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安靜，司機專注開著車，一言不發。

林鯨手指撐著下說，“干嘛賠這麼多？我爸還擔心你被坑。”幾乎是原有金額的兩倍了，知道他有錢，也不能這麼鋪張。

蔣燃手，把摟進懷里，懶懶散散地說：“也不多。有錢難買我樂意，萬銀易得伊歡喜。這句話聽過嗎？”

聽得出來，他話語里的恣意和豪爽。林鯨腹誹，也不知道這得意是哪來的，明明累的眼皮都睜不開了。

低聲咕噥：“你今天這麼開心啊？”

“結婚能不開心嗎？”他垂著眼皮瞧瞧，地說：“但是，你今天下午有點不高興，能告訴我怎麼了嗎？”

林鯨驚詫，難道那麼細致的緒，也被他捕捉到了？

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聽到那段話而產生了膈應的心理反應。

于是頭發，扯開話題，“就是頭疼啊，這頭發，回家都不知道怎麼洗了，全是發膠。”

蔣燃手臂，出了個主意：“我幫你洗？”

林鯨不信，“你會什麼啊？你是短發好打理，我們孩子的頭發又長有多，洗起來是很麻煩的。”

蔣燃打量了下的秀發，又長有多，淡道：“發量的確多。”

林鯨其實已經困得不行了，但怕睡過去的話，下車的時候再被醒就更痛苦，于是強撐著眼皮和他說話：“我從小就是發量達人，再熬夜也不擔心禿頭。”

蔣燃卻說：“嗯，我知道。”

“你又知道了？”林鯨滿臉不信。

蔣燃說：“你不記得了？你小時候，我幫你綁過辮子。”

林鯨沒說話，蔣燃以為又不記得了，低聲描述：“你應該剛上小學，喜歡趴窗戶，我每次從巷子里走過，都能看見你的小臉。”

林鯨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七八歲的樣子吧，還和住在一起，被養的很胖很胖。但是小胖姑娘很早就有了審，也知道新搬來的小哥哥長得好。白襯衫，牛仔，很長，面龐干凈俊俏，騎著山地自行車，從巷子里穿風而過，小小年紀就把人帥裂。

知道他的初中每天五點半放學，六點鐘到家，林鯨經常卡著點兒趴窗里瞅他。

那周生病了，連著幾天沒上學。

鼻涕眼淚見天的流，哪兒都去不了，陪玩了半天，實在不了就借口出門打牌了，還給買了一張邦邦的果丹皮，讓抱著啃。

林鯨這些天都坐在大門邊上，監視著來回車輛。

蔣燃連續幾天看見這個小胖妹妹在家呆著，便多留了神，這才發現是生病了，小臉都小了一圈。

見他推著車走過來，林鯨都沒來得及收回臉上的傻笑，就害怕地往門里躲躲。

蔣燃不知道林鯨為什麼怕自己，應該是他做出什麼舉了？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見木門邊緣，半掉的小花苞出來，茸茸得像個小獅子。

便招招手：“你過來，頭發掉了。”

于是林鯨挪步過去。

蔣燃因為住在姑姑家，要照顧葉思南，扎個辮子對他來說不難，他很快就幫林鯨把兩條小羊角辮綁好了，作也堪稱溫。

林鯨是想說謝謝的，訕訕著臉扭過頭來，甜甜道了一聲：“謝謝哥哥。”

這時，吸叭了半天的鼻涕蟲，就這麼利落地從鼻孔里掉出來，還正巧掉到了蔣燃的虎口。順著年修長的骨節紋理，流到手背上……黃澄澄，黏糊糊的。

林鯨當場就崩潰地哭了！

回憶就此打住，林鯨抿著不想說話。

蔣燃了手臂，“嗯？”一聲，尋求的反應。

林鯨面無表地說：“不記得，你編的吧？”

蔣燃：“……”

回到家，林鯨直奔浴室，卸發針的時候扯斷了好幾頭發，最后足足取下來二十多，覺腦袋都輕了半斤。

只是一頭的發膠，讓陷困境，水淋一遍還紋不，質量太好了。

蔣燃放好東西，來到浴室門口，見這樣費力還不知道幾點才能睡上覺。便走過去，撈起彎著的腰，把往上提了提，“我來。”

林鯨后背瞬間僵直，便聽見蔣燃問：“先用水沖？還是先洗發水？”

林鯨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用溫水沖一遍，把頭發沖順。”

語畢，頭皮傳來他的手指的溫度，摁著發，然后手指當梳子，一點點梳開打結的頭發。林鯨垂著頭，看到洗手池里自己的黑發隨著水流飄著，逐漸變得順。

蔣燃的手臂，一直落在的肩膀，呈從后背擁抱的姿勢；溫就此傳來。

用了兩次洗發水，換了五次水。他扯下浴巾，蓋在腦袋上，笑說：“這樣，可以了。”

林鯨接過巾，胡著滴水的頭發，“……謝謝。”

洗頭發全程，一句話都沒說。

其實好累了，蔣燃的襯衫前面了一大片，伺候這麼長時間……浴室的暖好亮，把林鯨照的有點不好意思，各種愫都在放大。

蔣燃的目沉了幾分，他無聲笑笑，掐了下的臉，說：“不早了，趕洗澡睡覺。我去外面的浴室沖一下。”

林鯨驚魂未定，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大概是因為想起鼻涕蟲的事，讓無法直視蔣燃了；尤其是時隔十多年，他又幫洗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