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瘋子道:“我砍下他腦袋之前,問他人間在哪裡,他就是這樣回答。他說天地之間,皆是地獄,只有大唐皇城最大的一座宮殿纔是人間。只有出人間的那些傢伙過的纔是人的日子。他說我要找人間,就該到大唐京都來找。”
“那麼大火神覺得這座宮殿,是不是人間?”聖人擡頭看向巍峨雄偉的太極殿,平靜問道。
老瘋子道:“我在裡面找了一夜,都沒有找到天刀。令狐長樂說過,找到人間,也就能找到天刀,既然找不著天刀,這裡就不該是人間。那老怪肯定是騙我。”他眼眸中顯出怒,道:“可是他的腦袋已經被我砍下來,那座石堡也被我一把火燒的乾乾淨淨,不然我定要再殺他一次。”
周圍軍們聽到老瘋子言辭,都是明白,這乞丐般的老傢伙果真是腦子不清楚。
如果只是一個瘋子那還好對付,可是一個武功出神化的瘋子,那就只能是讓人到恐怖了。
“他沒有騙你。”聖人淺笑道:“這座宮殿確實就是人間。”
老瘋子立時歡喜道:“那就好,既然是人間,天刀又在何?”
“你找到人間,自然離天刀也近在咫尺。”聖人嘆道:“你胡找尋,當然不可能找到。要找天刀,當然要先找到人間的主人。”
老瘋子擡手一拍腦袋,似乎是恍然大悟,連聲道:“不錯不錯,你說得對。”左右看了看,軍們被他目
盯住,心生恐懼,卻聽得老瘋子問道:“這座宮殿的主人是誰?趕去找他,讓他過來,不然我一把火燒了人間。”
聖人笑道:“不用去找,我就是人間的主人!”
老瘋子倒是乾脆,手道:“天刀在哪裡,給我!”
他如此直接,反倒是讓聖人一怔,隨即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老瘋子語氣不善,“你是人間的主人,天刀自然在你手裡,將天刀給我,我不燒人間。”
聖人嘆道:“大火神雖然是人間至強者,但要得到一樣東西,也不該是如此態度吧?天刀在我手中,我是天刀的主人,爲何要將天刀給你?”
“你給我天刀,我就不殺你。”老瘋子很乾脆道:“你打不過我,所以便要將天刀給我。”
聖人搖頭道:“天刀乃人間至寶,就等於是我的命,難道因爲大火神的武功高強,我便要將命給你?當年你與令狐長樂在崑崙決戰,令狐長樂技高一籌勝了你,他比你強,難道他有恃強凌弱?”
老瘋子低下頭,想了想,片刻之後才道:“天刀真在你手裡?”
聖人神淡定,揹負雙手,微微點頭。
“那你如何才能給我?”
“天刀在人間,自然按照人間的規矩來辦。”聖人笑道:“我將天刀送給大火神,大火神又會給我什麼?”
老瘋子忍不住低頭打量了一下子自己,全上下似乎沒有一件值錢的東西,稍微看上去還有
些價值的似乎就只有自己手中的一把刀。
這把刀是他在山中老人的石堡之中獲得,削鐵如泥,雖然不知這把刀的來歷,但也算得上是一把上品寶刀。
但老瘋子腦子雖然不清楚,卻也明白,自己手中這把寶刀肯定遠不能與天刀相提並論,自然也不好意思拿自己的寶刀去換天刀。
“你想要什麼?”老瘋子想了一下,看著聖人問道:“你想要什麼換,我都給你弄過來。”
他是大宗師修爲,自視天底之下除了劍神,絕無第二人是自己的對手。
爲世間第二強者,世間萬,老瘋子覺得都梢耘絞幀?
聖人倒也乾脆,道:“天刀是我的生命,大火神想要天刀,自然要用命來換。我的意思當然不是要用大火神的命來換,我只想讓大火神幫我取幾條命而已。”
“你讓我幫你殺人?”老瘋子立刻明白過來,反倒是輕鬆下來,哈哈笑道:“說話算話,不許反悔,我幫你殺人,你將天刀給我。”
他還真擔心聖人會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條件,陡聽得聖人只是想要殺幾個人,頓時心花怒放。
對他來說,這世間恐怕沒有比殺人更簡單的事。
聖人頷首道:“只要你幫我取了三個人的腦袋,我立刻將天刀送給你。”
“三個腦袋?”
聖人嘆道:“昨夜大火神闖進人間,一夜之間就殺了數十人,三顆腦袋對你來說難道很多?而且天刀何其寶貴,
得到天刀,你就是世間第一人,難道區區三顆腦袋都不值?”
世間第一人!
這五個字卻是讓老瘋子興無比。
“好,你要殺誰?”老瘋子迫不及待得到天刀,急問道:“你要殺的人在哪裡?”
聖人卻是鎮定自若,微笑道:“大火神想得到天刀的目的,無非是想擊敗劍神令狐長樂。不過你現在無法見到他,等你幫我拿下那三顆腦袋,我便告知你令狐長樂的下落。”
“不錯不錯。”老瘋子欣喜若狂,想到拿到天刀之後,可以與令狐長樂再決高下,一報當年落敗之恨,連連點頭道:“你這人不錯,送我天刀,還告訴我令狐長樂的下落。”
“不過大火神也不必心急。”聖人道:“你要殺的三個人,都會自己來到京都,不必你親自去找。只要大火神留在京都,用不了半年時間,那三顆腦袋都會送到你刀下。”
老瘋子一聽還要半年時間,頓時著急起來,馬上道:“不等不等,你告訴我他們在哪裡,我去給你將人頭拿回來。”
“其實我也不知道他們現在何。”聖人道:“但我知道他們一定會送上門。大火神,最多也就半年時間,如果半年過去,他們沒有主送上門,我依然會將天刀送給你。如果他們早早趕到,那天刀自然會更早到你手裡。如果你願意,現在我們就在這裡約定,你幫我殺人,我給你天刀,若有違背,天誅地滅!”
老瘋子想了一下,他已經找尋天刀二十多年,如今就差最後一步,無非是再多等半年時間。
“你要殺的人到了,立刻來告訴我,我去拿人頭。”老瘋子很痛快道:“找了一晚上,我困了,要去睡覺。”
聖人立刻吩咐道:“來人,給大火神安排住,好酒好菜款待。”
後便有太監答應,卻不想老瘋子已經搖頭道:“我不用你們找住,我就住在這裡。這裡是人間,我就住在人間。你讓人送來酒菜,我了。”
聖人皺起眉頭。
老瘋子要住在太極殿,那以後如何召開朝會?
如今京都正是於危難之時,不比從前,所以肯定要時常召集羣臣舉行朝會。
老瘋子住在太極殿,自然無法在太極殿召開朝會。
“大火神,皇城之有許多!”聖人還要勸說老瘋子另住他,但老瘋子卻本不理會,轉便往太極殿走去,在衆目睽睽之下,懶洋洋地從殿門的缺口進了去。
聖人眸中劃過一寒意。
幾十年來,從無人敢以這種態度對待自己。
但眸中寒意一閃而過,向澹臺章嶽吩咐道:“軍撤下,太極殿的守衛也一同撤走,沒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靠近太極殿百步之。”
澹臺章嶽對老瘋子還是十分畏懼,聽得聖人這道旨意,鬆了口氣,也不猶豫,立刻吩咐麾下軍撤走。
“從紫監調十人前來,不要靠近太極殿,但必須
日夜監視,注意那老瘋子的靜。”聖人向邊的太監吩咐道:“一日三餐的酒菜,由你親自送到殿門外,他需要什麼就給他什麼。”
那太監恭敬答應,聖人也不多待,起駕回宮。
到了書房,聖人換了一更爲寬鬆的衫,靠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卻是顯得輕鬆不。
此番不但化險爲夷,而且憑藉的膽識和口舌,竟然拉攏了魔老祖,甚至與魔老祖達了協議。
當然沒有天刀。
但卻早在二十多年前,就知道。
靠坐在椅子上,閉著雙目,面平和,神遊當年。
一開始的時候,面上帶著和之,甚至脣角還顯出笑意,似乎正在想著極其好的往事,但沒過多久,臉上的笑容便漸漸消失,逐漸變得冷峻起來,到的最後,甚至咬牙關,雙拳握起。
“啓稟聖人,兵部尚書蘇倫有急軍奏稟!”
書房外傳來執事太監的聲音,打斷了聖人的思緒。
聖人睜開眼睛,緩緩坐起子。
非常之時,聖人也是有過旨意,六部堂但有要務,可以宮求見。
整理了一下衫,才淡淡道:“傳!”
兵部尚書蘇倫走進書房的時候,面顯得異常凝重,上前跪伏在地,恭敬道:“臣蘇倫叩見聖人!”
“有何軍?”
“回稟聖人,剛剛接到奏報,口口倉失守了!”蘇倫低著頭,微微抖。
雖然
口倉失守是意料之中的事,但那裡駐紮著兩千兵,扼守要害,玄軍即使再驍勇善戰,口倉也不至於短短幾日就淪陷。
聖人面冷峻,冷笑道:“口守軍都是酒囊飯袋嗎?你之前不是說,以口倉的防務,至可以撐上十天左右,如今太史存勖殺到口倉不到三天,怎會餉純煬褪兀俊?
“玄叛軍攻打了兩天,雙方互有死傷。”蘇倫道:“昨天黃昏,口倉的守軍守軍忽然投降了!”
聖人微變道:“投降?他們竟然向叛軍投降?”
“有有口倉守兵趁逃回來,稟報說玄軍不是叛軍,太史存勖自稱是奉了公公主殿下之命,領兵討伐國賊,要復興李唐!”蘇倫始終不敢擡頭,額頭卻是冷汗直冒:“他們打出了‘李’字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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