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突然的“變故”,最先被驚到的是赫連玲珠。
幾乎是閃電般移,擋住了砦連城與西門祺看向雲澈的視線:“他……他只是本公主的一個護衛。”
“雲澈,還不退下!”
“護衛?”砦連城挑了挑眉:“長得這般細皮,我看是長公主圈養的面首吧。哦?居然還是個神君。”
“你……胡言!不是!當然不是!”驚惶之下的赫連玲珠已是有些語無倫次,再次急聲喝道:“雲澈,趕退下!”
砦連城卻是猛一手,一道無形的氣牆擋在了雲澈前方:“先回答祺,你在笑什麼?”
赫連玲珠剛要再爲雲澈掩護,卻聽他淡淡開口:“沒笑什麼,我只是想起了高興的事。”
輕描淡寫的解釋,沒有丁點畏懼瑟反而著散漫的神,這對於正威風八面的砦連城和西門祺而言,簡直就是對他們威凌的挑釁。
砦連城笑了起來,笑的悠然而危險:“是什麼高興的事,說出來讓我和祺也高興一下。”
“呵!”雲澈角扯,發出的,是再無掩飾的嗤笑聲:“怎麼?非要我把話撕開的足夠明白?”
“我在笑的,當然是兩隻無知愚昧,丟人現眼的小丑。”
“這個回答,你們可滿意?”
赫連玲珠瞬間臉慘白,陌蒼鷹驚得連狂躁的玄氣都停滯在了那裡。
砦連城和西門祺的面孔同時僵住,但也僅僅是僵了一瞬,隨之,他們的角同時咧開,臉上綻開的不是震怒,而是一種深深的玩味,似乎還有著那麼一點點興。
畢竟,誰不喜歡打臉碾踩狂妄囂的蠢貨,誰不喜歡自己送上門的玩呢?
“雲澈……”赫連玲珠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抖:“你……瘋了嗎?他們可是……可是……”
“找死!”陌蒼鷹低念一聲,心間是深深的無力。
“呵呵呵呵,好,好得很!”砦連城的目在雲澈上掃了好幾個來回,而這般細看之下,他的眼神微微變,心間忽然生出些許嫉意。
深淵的生靈一生都活在淵塵的無形侵蝕之中,上常伴一種灰敗之氣,也會呈暗沉糙。
而眼前這個人,五緻如雕琢,雙目幽邃如黑淵,如玉,眉如劍,長髮似暗夜所染。
臉上印著幾道很淺的刻痕,顯然是有傷未愈,卻不掩其華,反在俊逸出塵之中,平添幾分邪異。
簡直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完的……小白臉!
嫉易生恨,隨之萌發的是狠狠摧的**,哪怕先前毫無恩怨。
“赫連國主,你這兒,還真是找了個好護衛。”他笑著,笑意愈發玩味,也愈發危險。
赫連玦深深吸氣,沉聲道:“他……”
他想說雲澈並非赫連玲珠的護衛,和赫連皇室沒有丁點關係。但赫連玲珠方纔已急聲“承認”雲澈的護衛份,他若是否認,反顯得蓋彌彰,只能著頭皮改口道:“此子才至麟淵界不久,來歷未明,只是暫爲玲珠護衛,並未冊。”
“其言其行,與我皇室毫無干系。兩位要如何置,悉聽尊便。”
赫連玲珠瞪大眼眸:“父……”
“雲澈,還不快滾!”赫連玦一聲暴吼。
雲澈心間嗤笑……這個蛋國主,現在倒是威風起來了。
“滾?準備往哪裡滾呢?”西門祺挑著眉梢:“言辱本與磐玄主,你覺得你還滾得了嗎?”
赫連玲珠用力咬齒,依然堅持道:“磐玄主,西門公子,雲澈他只是一個外來者,對磐玄宗與拜麟盟毫無所知。所謂不知者無罪,本公主……這就將他遣出麟淵界,絕不讓他再出現在兩位眼前。”
“哈哈哈哈!”砦連城大笑出聲:“堂堂皇室長公主,居然對一個所謂‘外來者’、‘護衛’袒護這般模樣?看來,你對這小白臉著實鍾的啊,怕不是要日日寵幸夜夜笙歌!”
“哎喲蒼鷹兄,你這上趕著了這麼多年的人,怕是早都被這小白臉給玩爛了,哈哈……”
他猛然想到,赫連玲珠可是西門祺中意和志在必得之人,生生又將狂笑給憋了回去。
爲赫連長公主,赫連玲珠何曾聽過如此辱之言,渾發抖:“你……你們……”
陌蒼鷹最爲清楚雲澈和赫連玲珠只是初識,絕無深系,但依舊氣上涌,瞬間面赤如。
這並非全是因自砦連城對赫連玲珠辱的震怒,也因爲……他眼中,赫連玲珠對雲澈連番的主靠近與袒護,的確是“越界”了。
他向前一步,剛要說話,卻聽後方傳來雲澈散漫如前的聲音:
“所以呢?你們這兩個跳樑小醜要將我如何?”
若先前還勉強算是無知下的無畏愚昧,那麼此言,便是明晃晃的挑釁與蔑視。
砦連城不笑了,瞇起的眼裡折出冷的寒:“你在找死?”
雲澈卻是笑了,他雙臂施施然的抱在前,不不慢的道:“長著一張酒囊飯袋的臉,做著狐假虎威的事,卻大言不慚神主之下無人可敵。說你們是跳樑小醜都是給你們臉皮,怎麼就是找死了呢?”
“……”赫連玲珠一下子抓住了雲澈的袖,卻是唯有眼眸,脣間已是驚駭的說不出話來。
陌蒼鷹也驀地轉目,有些發怔的看著他。
雖是找死,但云澈在做著他想做但不敢做的事,說著他想說但不敢說的話。
“呵,呵呵呵……”此刻,西門祺心中已是真正惱怒:“就憑你這幾句話,今天就是天王老子在此,也保不了你!”
“是麼?”
面對西門祺陡然釋放的殺意,雲澈臉上沒有毫畏懼,反而不不慢的向前邁步:“所以,你準備讓我怎麼死呢?”
“哦~~”雲澈眼眉上挑:“這位西門公子可是號稱神主之下無人可敵,同爲神君境,想必敗我、殺我一個區區公主護衛,定然是易如反掌吧?”
他比西門祺高出半尺,臨近之時,視線自俯視之勢。
而他雙目之中所映的,竟分明是一種毫不掩飾的低視與嘲諷。
彷彿站在他面前的不是拜麟盟的盟主之子,當真只是一個他口中“丟人現眼的小丑”。
西門祺的臉忽然有些難看。
更讓他難的是,他竟忽然有一種……莫名其妙的窒息。
的確,他死都不可能想到,站到他面前的,可是一個統一方浩大世界的帝王。
戾氣逐漸暴躁,讓西門祺的笑意也開始變形,他晃了晃手腕,惻惻的道:“這麼急著找死的人,還真是罕見的很啊。”
“都送到臉上了,本又怎能不全你呢~~”
聲音落下的那一剎那,他的手掌猛然抓出,五指在枯中化爲駭人的巖刃,直抓雲澈的嚨。
兩人相距一步之遙,西門祺又是猝然出手。
任誰都來不及反應,更無法出手阻擋……唯有赫連玲珠一聲驚恐的尖。
砰!!
如有百道轟雷在耳邊炸響。
裂的枯之中,一道人影猛然飛出去,然後狠狠地砸在了皇殿的牆壁之上。
赫連玲珠的尖驟止,砦連城的嘲諷淡笑也一下子僵在了臉上,瞳孔驟然收。
因爲視線所及,雲澈竟還站在原。
神低笑如初,位也未,甚至連發梢,都沒有被帶起的痕跡。
砦連城猛然回……那個砸在牆壁上的影正狼狽滾落。
赫然是……
西門祺!?
砰咚!
西門祺頭顱與膝蓋同時撞地,姿態活像一隻被風乾的癩蛤蟆。
而如此醜陋的姿態,他竟是持續了數息未,瞪大的雙目一片混沌,彷彿忽然落了荒謬的噩夢之中。
砦連城愣住,赫連玲珠、赫連玦、陌蒼鷹也全部呆在了那裡。
西門祺終於噩夢初醒,他猛的彈跳起,目死死鎖定雲澈所在,目眥盡裂的嘶:“你……”
呼!
一陣狂風呼嘯而過。
西門祺纔剛吼出一個字,一個黑影便在瞳孔中驟然放大。
轟砰——
雲澈一腳踹在他的頭顱之上,只一瞬間,他的護玄力便徹底分崩。
軀以頭顱爲牽引,又一次狠狠的轟撞在牆壁之上。
碎石,堅韌無比的皇殿牆壁直接崩裂。西門祺那張先前溢滿著傲慢與張狂的腦袋,被雲澈一腳整顆的踹牆壁之中。
只餘吊在外面的軀扭曲晃盪。
“這就是所謂的神主之下無人可敵?”
雲澈的腳底碾踩著西門祺已完全沒牆壁的頭顱,口中發出極盡嘲諷的聲音:“還真是讓人笑掉大牙!同爲神君境,你在我一個小小的公主護衛手下都是如此醜態,居然還敢大言不慚。”
“說你是跳樑小醜,都是擡舉了你。”
赫連玲珠脣瓣大張,久久瞠目,赫連玦更是忘了來自心脈的劇痛。
而最爲震驚和懵然的,卻是砦連城。
西門祺的修爲如何,他再清楚不過。
他被西門博容制著境界多年不予突破,西門博雲從淨土帶來的無上靈藥也有不用在了他的上。
麟淵界,同境界無人是他的對手……這絕不是一句妄言。
甚至“神主之下無人可敵”這句話,還是由西門博雲親口贊出。
而云澈,也的確同爲神君境巔峰的修爲,怎麼會……
“咕……咕!”
牆壁之中傳來沉悶痛苦的嚨嚅聲,隨之是一聲近乎撕心的尖吼。
轟隆!!
牆壁在響中塌陷,橫翻出去的西門祺狼狽擺了雲澈的腳底。
他踉蹌落地,面孔、後腦流如注。
他狠狠了一把臉,滿掌的鮮讓他目愈加猙獰。但他毫不覺得疼痛,因爲心中瘋狂沸騰的屈辱與狠戾,幾乎將他全每一個細胞都徹底焚燃。
他是西門祺,是拜麟盟盟主之子,是未來的拜麟皇子。
以他卓然的天賦,還有西門博雲毫不吝嗇的讚許。未來棄他兄長,立他爲太子也絕非不可能。
他竟被轟飛,被人踩踏頭顱……而對方只是個同境界的神君,只是個落魄皇室公主的護衛,只是個先前都不配他眼之人!
如此大辱,從所未有,萬死難消!
“你這個狗垃圾,狗雜種,賤奴!”他從齒間嘶吼著所能想到的最惡毒的言語:“我要親手……活剮了你!”
“就憑你?”雲澈的目,完全就是在看一個卑憐的蠢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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