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承素見如此憤憤不平,他終于垂了垂眼簾,緩緩解釋道:“……我事先不知父親會上門退親,事后就算我跪在他書房門前,卻也毫無用,父親心意已決,也不準我之后出府傳信。此事并非我所能定奪,縱使你怨我、恨我,依舊于事無補。”
“再者……你以為,我當初不想娶你麼?”
虞昭聽他這般說起舊事,終于算是知曉當初的真相,早已控制不住,捂著臉落下淚來:“……”
太知曉謝承素是怎樣的人。
風霽月、不染凡塵、天縱奇才……種種好的言辭放在他上都不為過。
而如今坐在面前的謝承素,他瞧著已然清減了許多,腰間佩著東楚使臣的令牌,唯獨不變的是那雙淡然的眼眸,此刻正直直地注視著自己。
虞昭近乎是泣不聲地說道:“承素,你說……我能怎麼辦?難道要我抗旨不遵麼?”
當初他們原本婚在即,這樁姻緣在東楚人人稱羨,不料卻是世事難料。
初聞和親的消息時,虞昭慘白了面容,被關在承恩侯府的那段日子里,連輕生的念頭都曾有過,卻被承恩侯派來看守之人給當場攔住了。
與謝承素兩人被生生拆散,再遇時已然是人非。
謝承素著此刻傷心絕的虞昭,他不自覺想去安,然而方才抬起手,卻在半空停住了作,轉而嗓音微啞地問道:“如今你心中可還有我?”
虞昭不解其意,抬起朦朧的淚眼,眸直勾勾地著謝承素。
謝承素淡聲道:“若你還心悅我,日后我會把你重新搶回來,好麼?”
第59章 (微修)
虞昭聽見這句話, 泣的作霎時間頓住,驚訝地向謝承素道:“你……你說什麼?”
謝承素面容十分淡定,只聽他不疾不徐道:“我說, 我會把你搶回邊。”
虞昭愣了愣,拿帕子拭干凈眼尾淚珠,終于看清謝承素此刻的模樣,見他神一貫淡然從容, 毫沒有說假話的端倪。
心中一驚,有些不敢置信道:“承素,你此言當真?我是東楚派來與西祈和親之人, 不能做出格之事。”
“你大可放寬心。”謝承素知曉虞昭心地純善,不愿作為兩國挑起戰爭的引子, 然而這些于他而言卻是可有可無, “雖說兩國選了你來和親, 可這并不意味著你只能任其擺布。別說做出格之事,就算沒了你,也會有旁人頂替, 東楚很快會選出下一任和親之人。”
虞昭怔怔地著謝承素,思慮片刻,還是搖了搖頭道:“縱使如此, 你可不能來。萬一弄巧拙, 兩國因此而再起爭端,你我豈非了千古罪人?”
謝承素聽后難得擰了擰眉:“, 我不會來,只是……若要尋求兩全之法, 勢必會多花些時日。”
說罷,他抬起漆黑如夜的眸子向虞昭, 問道:“你可愿等我?”
虞昭見謝承素如此,不由有些意,可眼前卻突然浮現出蕭胤那張冷峻的面容。
頃刻間,怔了一瞬,不知為何會在此時想起他。
對此人應當毫無好才是。
虞昭摒棄那些紛的思緒,認真考慮著謝承素的提議。若他能求得一個兩全之法,肩上便再無負擔,還能與心悅之人重修舊好,自是再好不過了。
何況待在蕭胤邊,終究也是無寵,不如等著承素,看看他能否有好法子。
思及此,虞昭遂點了點頭道:“我等你。”
謝承素微微勾:“既如此,我們的婚約便不會作廢,日后我定會派八抬大轎來迎娶你。”
虞昭笑著看了眼謝承素,眸皆是滿足之意。
若當真能嫁給他,此生圓滿無憾。
謝承素此刻自懷中取出一只錦盒,修長的指節打開盒蓋道:“我此行從涼州起始,一路趕到鄴京,半途正巧覓了支簪子,打算尋個機會贈你。不料我染風寒那幾日,你竟一次都未曾來探,真是無。”
說到最后,他輕輕嗤笑一聲。
虞昭聽后眉眼彎彎,略帶好笑地看著他:“不瞞你說,我也得了一場風寒,能出來一趟已是不易。”
說話間,向謝承素手中的簪子,見是一支碧玉蘭花簪,其做工細致典雅,玉溫潤罕見。
虞昭頓時歡喜得,不問道:“這簪子來自東楚?”
“的確,是東楚北方地域的產。”謝承素微微頷首,他見虞昭面上流笑意,卻是難得故意使壞道,“只是你此前待我如此冷漠,這簪子是否要贈予你,倒還有待商榷。”
虞昭不待他多話,直接一把奪過那簪子:“這簪子與我有緣,你不予我還能予誰?”
“你呀。”謝承素目帶了寵溺地看著,突地他起道,“你既說有緣,不如我來替你戴上。”
虞昭笑意盈盈道:“好。”
旋即命人送來一面銅鏡,虞昭端坐在繡墩上,著后的謝承素給戴簪子。
謝承素倒是清楚虞昭的喜好,此刻那簪子的位置恰到好,幾朵蘭花鑲嵌在如云烏發間,細的做工顯得頗為雅致靈,倒是與今日的裳很相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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