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長弓找你說什麼了?”
藺云婉很好奇。
齊令珩笑的高深莫測:“你覺得長弓是怎麼樣的人?”
藺云婉對長弓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笑道:“他是個勤苦,靦腆,善良孝順的人。”
“我從沒見過這麼好的孩子。把所有的好的形容用在他上,都不為過。”
對陸長弓評價極高。
齊令珩笑了笑,輕聲道:“那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
“怎麼?”
藺云婉微微蹙眉。
齊令珩頓了頓,說:“……他應該也不想讓你知道。你等著看一看吧。看他會為你,為他自己做什麼事。”
藺云婉挑眉,不知道長弓這孩子還能做出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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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定侯已經一片了。
“哎,這要不是有大爺鎮著,府里都徹底了!”
門上的下人,垂頭喪氣地談論著。
“誰說不是!幸好咱們先大,給陸家挑了這麼個好的大爺,要不然府里現在可怎麼辦?”
他們都是家生奴婢,所以還能守門。
那些最近買進來的,或者陳夫人送過來的,走的走,賣的賣,武定侯府一下子就人丁凋零了。
喬大背著一把斧頭,從門口路過,看著府里衰敗的樣子,“呸”了一口,趾高氣揚的走了。
看門小廝,十分羨慕:“他倒是個會挑主子的,跟了大爺,以后可得揚眉吐氣了。”
“他還揚眉吐氣?喬大這些年哪兒過氣?不知大爺怎麼就那麼的照顧他。”
……
院里面,陸爭流從著急上火到心如死灰,誰也不見,在陸長弓這里代后事一樣。
“長弓,我要是……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家業敗就敗了,只有兩頭,祖宅、祖田地不能賣。宅子在,宗祠就在。老祖宗在一天,陸家還有起來的一天。”
“是父親對不住你,過了年就要考會試,還讓你這麼擔心。別的人事你都不要管,一門心思讀書,只要你還有功名,陸家就不會倒。”
啰啰嗦嗦說了很多,陸爭流長嘆一口氣,按著陸長弓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幸好陸家還有你,我就是死了,以后也有面去見列祖列宗。”
他知道自己是逃不過了。
眼看著陸家一天天走到今天,所幸還有一個出眾的嫡長子。
陸長弓臉淡淡的,看似沉穩:“您說什麼喪氣話,只是興國公府拿走了他們的東西,家里不還是好好的嗎。”
陸爭流搖搖頭,心中悲涼:“你還小,你不懂。”
陸長弓眼神茫然,“兒子不懂什麼?”
陸爭流滿腹心酸,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他苦笑道:“等你再長大一點就明白了。你還是個孩子……你才十五歲……”
所以陸長弓沒有認出藺云婉,他不怪嫡長子。
只是個孩子,又怎麼敢當眾指認桓王妃?又怎麼明白,認出藺云婉的意義?
“大爺,大爺,大事不好了!”
外面有小廝在喊。
陸爭流聽了就煩躁,但這些天也聽多了這種話,已經煩習慣了。
他不耐煩地皺著眉頭,鄭重地說:“長弓,好好讀書。”死前的囑托一般,面如死灰地走了。
“我一定好好讀書。”
陸長弓點頭保證。
陸爭流剛出去,小廝就著急忙慌地說:“大爺,族里人鬧著要過來分老家的田地……”
“分祖宗的地?”
陸爭流心一沉。
這幾年好歹還有興國公府幫忙撐著,陸家尚且有爵位,他沒前途可是嫡長子有前途。
陸家的人還沒有跟他們徹底撕破臉。
現在這是要跟他們恩斷義絕了?
那陸氏一族可就真的散了!
“他們糊涂!”
陸爭流趕過去見族人。
家族分崩離析在前,他也無心思念桓王妃了。
陸長弓看著他的背影,手里握著一塊玉佩,他拿起來一看,是一塊雕刻著鴻鵠的玉佩。
茜如過來送茶的時候,說:“大爺,這玉佩都被您把玩的澤十分好了。”
陸長弓收起玉佩,淡淡一笑。
這可是母親送他的,他戴了多年,小心護,常常把玩。
“那邊怎麼樣?”
陸長弓坐下喝茶,問了問陸長宗院子里的事。
茜如笑道:“二爺這些天一直和小萱在一起,都不愿意出門了。小萱倒是……還出門!有事沒事就溜出去。”
府里早就管束不嚴,丫鬟只要有心,隨意進出侯府。
竹青在角門上有人,陸長弓讓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縱小萱出門。
小萱就出的越發勤快了。
陸長弓冷淡地說:“是大有前途的人。”
茜如微笑:“大爺您說的對,每次回來,奴婢都發現上多點兒什麼,或者點什麼。侯府的高枝兒還不夠攀的,還不知在外面又攀了什麼人。”
陸長弓很沉默。
茜如知道主子不說這種事,有些事還是要明里暗里說一說的,就道:“……畢竟比二爺大幾歲。二爺那麼小的年紀,孩子似的,又不似您這般。小萱想是看不上他的。”
這個陸長弓心里有數。
小萱膽子大的很,就差沒有去勾搭陸爭流,府里有面的人,都試過了。
不過并沒在他這里得手。
“小萱做的事,你讓竹青姨娘想辦法去告訴葛姨娘。”
茜如點頭:“是。”
去傳了話,竹青一下子就神了,把帕子往桌子上一摔,笑道:“老娘等這一天,等太久了!”
慕兒眨著眼,問道:“……娘,外面人都說咱們家里要被抄家,真的嗎?”
看娘的樣子,家里可不像是有壞事要發生。
竹青捧著兒的臉頰,笑瞇瞇地說:“你這丫頭好福氣,還沒一聲母親呢,就趕上了你原來嫡母的恩澤。就是抄家也抄不到咱們頭上。”
慕兒懵懵懂懂,竹青吩咐下去,讓葛寶兒不經意就發現小萱的事。
那頭葛寶兒,還真就聽“自己人”說,小萱幾次進進出出侯府,上不干凈!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慶兒還那麼護著,本就不知道是個下賤坯子!”
葛寶兒本來在心慌自己的下場。
這下只顧著生氣了。
“我已經完了,桓王妃不會放過我的。可我的慶兒……”
葛寶兒閉著眼,眼淚流了下來,不能就這麼沒了!榮華富貴,什麼都沒了,兒子還那麼的恨。
這輩子,到底得到了什麼!
丫鬟著急地問:“姨娘,要不要奴婢現在就去告訴二爺?”
葛寶兒格外冷靜了:“你覺得慶兒還會相信我說的話嗎?”
丫鬟愣了一下,搖頭,“小萱現在是二爺的心頭。”
二爺現在和姨娘的關系也水深火熱,除非抓在床,二爺怎麼會相信姨娘說的話呢?
葛寶兒很心痛。
忽然就想起慶兒坐在垂堂門口,拿著一截竹子想藺云婉的樣子,更加痛徹心扉。
“不……慶兒是我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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