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祖母，想當年我在您膝下教養的時候，穿金戴銀，住的廂房地里都掃得出金子，您看看我現在住的什麼屋子！”

“我們陸家又不是拿不出好東西，我想不通弟妹為什麼要薄待我！”

當然是因為陸家就是拿不出來了。

自從侯爺出事中風，老侯爺病逝，陸家就只剩下個花架子，早就不是以前武定侯府了。

庫房里的東西，明里暗里不知道變賣了多。

陸佳當年在陸家的時候，乃是侯府鼎盛時期，老太爺風無限，侯爺征戰沙場也是個響當當的人，陸爭流雖然年也是侯爵子弟里的翹楚。

出嫁的時候，嫁妝不輸嫡。

哪兒像現在。

不過老夫人是不可能在外嫁孫面前承認，陸家不行了。

面無表地道：“你出嫁之后，府里就改了一些舊例，云婉也是照著府里的規矩來招待你們。沒有針對你。”

陸佳撇道：“好好兒的改什麼規矩，就該讓我和婆婆、妯娌都見識見識上等的。”

“弟妹就只給我送麒麟杯，不給我婆婆送，我哪兒還敢用！”

“的丫頭還故意讓我婆婆撞見，害我挨罵。”

嚴媽媽在旁邊暗暗搖頭，姑真不知道諒人。

那麒麟杯就就剩下幾只，哪兒還有多余的給全家都用上？

“老夫人，夫人來了。”

丫頭進來通傳，陸老夫人嚇了一跳。

“讓進來。”

藺云婉走了進去，陸佳剛說完的壞話，一臉的心虛，但也只心虛了一會兒，很快又趾高氣昂的樣子。

這些年在婆家抑了那麼多年的本，難得回了娘家，還不拼命找人發泄出來？

“老夫人，姑。”

藺云婉請了安。

陸老夫人倒是怕聽到剛才的話，語氣很溫和：“這麼晚還過來？”

藺云婉很關心：“聽說舅父今天派人傳了口信？不知舅父怎麼說的？”

陸老夫人笑著道：“你舅父說明天可以出半天的時間，先過來給長弓把脈，再去你娘家給你母親看看眼睛。”

“你舅父還說，這次看完了貴人和陸家的事，就要離京到蜀地大山里去采冬天才長出來的藥，我們府里就不要招待他，快看快走也就罷了。”

藺云婉當然是覺得這樣子招待不周。

但是有本事的人，都有自己的個，還是隨著舅父的要求來吧。

“明天我讓長弓早起候著，不耽擱舅父的事。”

陸老夫人點頭，和說了厲七老爺明天過來時間，還說：“爭流到時候會親自送你舅父去藺家，就不用你心了。”

這意思是想賣藺云婉個好。

藺云婉淡淡道了聲謝。

陸老夫人笑著說：“一家人說什麼謝，外道了。”又說：“爭流還是十分惦記你娘家的事，到底是屋及烏。”

藺云婉沒酸掉牙，陸佳先坐不住了。

合著說了半天藺云婉做的不好的地方，老太太是一句都沒聽進去！還在這兒可勁兒討好藺云婉。

“時候不早，祖母，我先回去侍奉婆婆就寢了。”

陸佳語氣十分冷淡。

陸老夫人沒聽出來似的：“早該回去的，你走吧。”

陸佳暗暗冷哼，早該回去？是嫌說藺云婉的壞話了？

還真是徹底將當個外人了。

走之前，不客氣地看了藺云婉一眼。

藺云婉不放在心上。

陸老夫人卻道：“你大姑姐就是這個格，以前在家里被我們寵壞了。住不了多久的日子就要走，你不要跟計較。”

藺云婉說是。

陸爭流來了。

“祖母。”

他進來，沒想到會看到藺云婉，請了安，側頭看著。

藺云婉起道：“世子。”就和陸老夫人說：“孫媳婦告退。”

陸老夫人本來就有話要和陸爭流私下說，不方便讓聽到，就沒留。

藺云婉一走，嚴媽媽就去關上門。

陸老夫人高高興興地拉著陸爭流的手，苦盡甘來似的說：“我從你姐姐里好歹挖出了幾件要事——你可知道夏家老太爺是哪位大人的心腹”

“哪位？”

陸爭流挑著眉。

陸老夫人笑道：“次輔張閣老！”

陸爭流眼睛放，這可是在超重舉重若輕的人，而且——

“聽說張閣老和桓王頗有往來。”

陸老夫人仿佛已經看到陸家揚眉吐氣的那一天，眼中帶著欣喜道：“朝中雖立了太子，可太子畢竟沒有生育能力，又是個弱的病秧子。”

陸爭流接了下去：“皇上自從娶了趙皇后便不曾選妃，后宮再無新人。桓王乃皇后唯一嫡子，若太子有朝一日……毫無疑問，便是桓王繼位。”

“嗯，夏家老太爺還真是了不得。不聲不響竟搭上了張閣老的船。”

背后還有個桓王，若是陸家也能攀上張家，再攀上桓王……

陸老夫人十分鄭重囑咐：“趁著夏家借住在陸家，你要想法子求夏家為你引薦。”

“孫子知道。”

陸爭流自己心里也激，陸家已經許久沒有走京城真正的權貴圈子。

這次他回京，到了很多落差。

“你記著，既要貴人提攜，也要自己扶得起來，不要落了話柄給人。不夏家，張閣老也是很看中為聲譽的人。”

“葛寶兒的事，無論你想怎麼樣，不能讓夏家人知道。”

陸爭流點了點頭。

夜深了，陸爭流就近回了雨杏閣，但是陸佳還沒休息。

在外面溜達了一圈，給銀子娟，讓打聽一些事，打聽夠了才回的院子。

“娟，你說我這‘表妹’到底什麼來頭？”

娟說：“能什麼來頭，陸家的下人不是說了嗎，世子都往那兒跑兩回了。老夫人不讓住與壽堂，也許就是避諱著他倆呢。”

陸佳不以為意：“勾搭上了又怎麼樣？我弟弟不過是想納個妾，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至于這麼藏著掖著？”

娟理所當然地認為：“或許是世子夫人不樂意呢。”

陸佳冷笑：“善妒，那可是犯了七出之條。由不得不樂意！”

“夫人，您想怎麼樣？”

陸佳自以為心地說：“有人終眷屬，我弟弟這麼惦記著我那表妹，我當然要幫一幫他們。”

娟心頭一跳，知道自己是勸不住了，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