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瀾退出書房，跟著林征下樓吃飯。

安靜的坐在餐桌上，心不在焉的吃著飯，眼神沒有焦距。

林征瞧著這模樣，忍不住蹙了蹙眉，這樣守著一個空房子，確實是有些折磨人了。

江瀾隨便吃了幾口，便搖頭不吃了。

林征收拾好東西離開，偌大的別墅又剩下江瀾一個人了。

走到沙發坐下，打開電視，看著裏麵的畫片。

江瀾覺得，自己好像忘了點什麽，但是想不起來了。

就默默地看著電視，然後像往常一樣等著陸竟池回來。

高燒還沒退，腦子昏昏沉沉的。

突然手機又傳來聲音，轉頭拿起沙發上的手機，一看是江瀾發來的消息。

[瀾瀾，我到法國了。]

隻有簡單的幾個字，但是江瀾卻陷了沉思。

打字回複：[你什麽時候走的？]

幾秒後，司凝回複：[就昨天走的啊，今天到了，你沒看我朋友圈嗎？前天我還在埃及呢。]

江瀾頓了頓，還是有些不解，[你什麽時候離開臨安的呀？為什麽不告訴我？]

這下到司凝沉默了。

過了好幾分鍾，司凝才回複過來：[瀾瀾，你怎麽回事啊？]

這句話更是讓江瀾一頭霧水，打字道：[怎麽了？]

司凝此刻眉頭鎖，現在都不敢確定手機那頭是不是江瀾了。

為什麽會問自己，什麽時候離開臨安的？

司凝沉默了片刻，才回複：[之前發生的事你都不記得了嗎？]

江瀾手指一頓，閉上眼，仔細回想最近發生的事，但都不記得司凝什麽時候走了。

江瀾：[發生什麽了？]

這話司凝不太敢回複，怕手機那邊是某個狗男人在釣魚。

於是司凝隨便回複了句：[沒事，你那邊現在應該很晚了吧，你早點休息。]

之後江瀾再發消息，也不回複了。

江瀾躺在沙發上，一遍遍翻看與司凝的對話，之前的對話都刪除了，隻有剛才的聊天記錄。

翻了很多遍，都還是想不起來最近發生了什麽。

最後放棄了，把手機扔在一旁。

過了會兒，外麵的門開了，江瀾立即站了起來。

外邊還淅淅瀝瀝下著雨，陸竟池進來的時候，肩膀上有掛著水珠。

他下外套，正要隨手一丟的時候，忽然一雙手了過來，將他服拿去掛在了架上。

陸竟池稍微怔了怔，不解地看著那道背影。

江瀾掛好服，又回頭來走到他麵前，角出一抹微笑，對著他比劃道：你吃飯了嗎?

陸竟池盯著沉默了會兒，才開口道：“你沒吃？”

說著，還看了眼牆上的時鍾，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江瀾怔了怔，也循著他的眼神看去，看到時間，抿了抿，對著他比劃道：抱歉，我忘記了時間。

陸竟池看見自責的模樣，出手了的腦袋，“沒事，你吃過了嗎？”

江瀾點點頭。

“那就早點休息。”說著，他冰涼的手落在額頭，“還有點燙。”

說罷，他忽然將江瀾抱起來，大步流星地往樓上走去。

江瀾仰頭看著他，他麵沉靜，抱著去了臥室，將放在床上，還把藥遞給。

江瀾接過藥，放進裏，乖乖的把藥吃了。

陸竟池目不轉睛地看著，似是察覺到他的視線，江瀾也抬起頭，對上男人的視線。

從男人的目中，讀出了一的疑，江瀾不懂他為何會出這樣的眼神，隻是對他出一抹微笑。

陸竟池忽然湊近，兩人近在咫尺，他像是要從江瀾臉上看出點什麽。

江瀾抿了抿，抬起手，上他的臉頰。

旋即又比劃道：冒了，不要把你傳染。

“我不怕。”他死死注視著，低聲說道。

江瀾便主湊上去吻了他一下，蜻蜓點水般，便退開了。

陸竟池繃直線，他抬手，握住的手，但是什麽話都沒說，隻是那麽深深地看著。

江瀾不閃不躲，也同樣睜著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與他對視，沒有了白天裏的惶恐與害怕，也沒有了疏離與陌生。

好像回到了很久以前。

這就是，陸竟池疑的原因。

江瀾會演戲嗎？

不會，這張臉，表是真是假，人一眼就能看穿。

過了好久，陸竟池才重新去吻。

在齒的剎那間，江瀾閉上了眼睛。

但陸竟池放開了，讓早點睡覺。

江瀾便躺下睡覺，看著他走出臥室。

陸竟池回頭去關門，他看了眼床上躺著的人，江瀾仍然乖巧的躺在床上，枕著自己的手掌，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他眼中不知閃過什麽，抬手拉上了門。

藥效上來了，江瀾眼皮漸漸沉了下來。

直到後半夜，江瀾猛然驚醒，盯著頭頂的天花板，目呆滯。

司凝出國了…

一個月前就離開了臨安，因為裴卿聲做的局，也是陸竟池的順水推舟。

居然把這麽重要的事忘了。

……

第二天一早，陸竟池不在家中。

江瀾等著雨停了，給陸竟池發消息，表示自己要去醫院看看，發燒得難。

然後沒多會兒，胡醫生便來了。

“夫人，您還在發燒嗎？我來看看。”

胡醫生放下藥箱，便要給江瀾把脈。

江瀾回手，拿出手機打字給他看：胡醫生，為什麽我最近老是忘記一些事，過後又會想起來？

其實之前也會忘記，隻不過都是小事，想起來了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昨天和司凝聊天，司凝才提醒，居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事。

胡醫生看到手機上的字，臉瞬間變得嚴肅起來。

他盯著江瀾看了好久，才問道：“那，忘記的事是隨機的，還是最近發生的？”

江瀾搖搖頭，打字道：我不知道，有些事忘了又想起，我自己也沒注意。

胡醫生沉默了會兒，又說：“那你這兩天留意下，把想起來的事都寫下來，看看是隨機的，還是最近的。”

江瀾又打字：有什麽區別嗎？

胡醫生解釋道：“如果是隨機的，那麽你應該是大腦到了什麽損傷導致的間接失憶，但如果最近的……”

江瀾張的盯著他，等著他的下文。

胡醫生卻有些說不下去，他張了張，心一橫說道：“如果是最近的話，很有可能是……”

江瀾張地屏主呼吸。

“阿爾茲海默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