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午飯的功夫,就有十幾個老師過來和閆嗔搭訕,閆嗔除了朝那些說不出是羨慕還是嫉妒的人出一個笑之外,不知道還能說什麽。
整整一天,都鬱鬱寡歡。
下午放學,閆嗔剛走到學校門口就被曲添雅堵住了去路。
那天晚上和岑頌一起吃飯這事,依舊像一刺紮在閆嗔的心裏。
閆嗔看自然沒什麽好眼:“有事?”連稱呼都沒用。
曲添雅一改往日見到的溫笑意,冷地看著:“閆小姐真是好本事!”
閆嗔表微變:“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曲添雅話含譏諷:“難不閆小姐不看新聞的嗎?”
岑氏集團的人事變已經上了財經新聞,還上了熱搜,可閆嗔平時本不關注這些。
“他讓集團虧損七個億,這七個億,他明明可以填補上的,可他卻為了你一個小小的生日,買了朝暉巨幕整整二十四個小時的廣告位,還跑到香港拍下天價的鑽石給你,”曲添雅眼角微瞇,一副質問的語氣:“你知道這兩樣就花了他多錢嗎?”
這話如果從別人裏說出來,或許閆嗔還做不到冷靜之,可曲添雅喜歡岑頌。
閆嗔下心頭漸生的波瀾,一臉平靜地不答反問:“不知閆小姐是以一個什麽樣的份來跟我說這種話!”
什麽份......
閆嗔的反問像是在心頭點了一把火,把曲添雅而不得的不甘和嫉妒燒了出來。
“如果沒有你,你覺得我會是什麽份?”話裏帶著咄咄人的語氣。
閆嗔卻聽笑一聲,朝走近一步,目與對視:“可惜沒有如果。”
說完,朝一臉怔愣的曲添雅丟了一記不願與之搭理的眼神,轉就走。
隻是在轉的下一秒,眼底的洶湧再也抑不住了。
上了財經新聞網頁。
【總經理職務被卸任、名下房產被變賣、巨額負債......】
劈天蓋地全是他的消息。
閆嗔無從知曉這些新聞的真假,隻能給靳洲打電話。
“叔叔,網上說的那些都是真的嗎?”
站在路上,一邊左右張等出租車,一邊聲音急切地問著。
電話那邊有短暫的沉默,就是這沉默,讓閆嗔如墜冰窟:“都是真的...是不是?”
“我目前還沒有聯係到他,所以......”靳洲說的也是實話,從新聞一被出來,岑頌的手機就關機了。
閆嗔一聽他這麽說,連句再見都沒來及說就掛了電話。
果然,電話打過去關機,閆嗔又忙從通話記錄找到李旭和助理薑雪的電話,可對方也都聲稱聯係不到岑頌。
閆嗔在路邊焦急等不到出租車,從網上約網約車到這邊最快也要十六分鍾。急之下,閆嗔轉往悅璽墅跑。
可當坐進門口那輛白跑車裏的時候,才突然愣住。
到現在連他家住在哪都不知道。
接到閆嗔的電話,靳洲剛準備出門。
“叔叔,你能陪我一起去找他嗎?”
靳洲的確是準備出門找找岑頌,但不是去蜀巒國際,聽這麽說,他看了眼時間:“你現在在哪?”
“我在路上,還有二十分鍾就能到你家。”
“好,那我在門口等你。”
之後,靳洲又給岑頌打了兩通電話,依舊是關機狀態。
原本還想去一趟青環墓地,眼下是去不了了,在門口踱了兩圈後,靳洲給書打了一通電話。
“你去一趟青環墓地,看看岑總在不在那邊。”
“好的,靳總。”
*
青環墓地地郊區,岑頌父母就葬在那裏。
半人高的墓碑豎立在冰涼的地上,墓碑前燃了三煙,岑頌盤坐著,往年每次來,他都是一言不發,今天倒是絮絮叨叨。
“假的,別當真,兒子我沒那麽弱。”
“老爺子也沒事,不過我今天頂撞他的那句話倒是我的心裏話!”
“因為我,他偏袒了姓關的快半輩子,到了這把年紀,才看出他們的狼子野心!”
岑頌看著墓碑上父母的照,突然笑了聲:“外人都說咱們岑家是種,開始的時候我隻覺得好笑!”
現在他笑不出來了。
爺爺了一輩子,即便已經去世了十幾年,爺爺現在依然會在餐桌上擺兩副碗筷。
父親在世的時候也是母親到了骨子裏,誰能想到一個集團總經理,還會給老婆端洗腳水,還會給老婆剪腳指甲。
到了他這輩,要麽眼裏裝不下一個人,要麽......
眼裏就隻有一個人。
可追一個人,怎麽就這麽難呢?
本來還以為昨天在巨幕廣告屏上祝生日快樂會打,結果卻無於衷。
送到悅璽墅的蛋糕也依舊沒能等來一條短信。
從上午十點,他卸任岑氏集團總經理一事一經出,電話幾乎就沒停過。全城皆知的新聞,想必也應該知道了。
岑頌低頭看著黑漆漆的手機屏幕,想開機又怕看不見的短信和來電。
夕落在他後,大片的橘紅勾出他一落敗的緒。
*
萬家燈火點亮夜。
靳洲站在臺階下,看著閆嗔垂頭從樓道裏走出來,他迎上前:“有人嗎?”
閆嗔搖了搖頭。
“房子都已經過戶了,他不可能再回來的。”
這話,在閆嗔見到他的時候,靳洲就已經跟說過一次了,可還是執意要過來。
“那我還能再去哪裏找他...”緒低落的厲害。
靳洲沒有將岑頌在墓地的事告訴。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但閆嗔之前對這段的退,他看在眼裏。
他想,或許可以借著這事出的勇敢。
一陣沉默後,靳洲說:“不然我們去酒吧一些地方找找。”
閆嗔瞬間眼睛一亮:“那你知道他平時都去哪個酒吧嗎?”
岑頌不是一個留酒吧的人,靳洲也不是。
他聳了聳肩:“不知道。”
所以兩人就這麽漫無目的地去了一些比較火的酒吧。
一直找到快十一點,依然沒能在那些燈紅酒綠的地方看見岑頌的人影。
失一次又一次席卷閆嗔。
“他該不會想不開吧?”閆嗔現在已經開始往壞的地方想了。
“不會!”靳洲一語否定:“他沒這麽脆弱!”
可他越是這樣說,閆嗔越是覺得他是在安自己,因為也從靳洲的臉上看見了張。
過了淩晨,兩人再一次一無所獲的從一個酒吧裏出來。
“很晚了,我先送你回去。”
閆嗔卻像是沒聽見似的,把手機給靳洲看:“這兒還有好幾家酒吧,我們再過去找一找吧!”
靳洲按下手:“明天吧,我現在要去一趟醫院。”
新聞也報道了岑頌爺爺住進醫院這事。
閆嗔抿了抿,短暫的猶豫後,問:“我能跟你一塊兒去嗎?”
岑家人丁不算興旺,岑老爺子就一個兒子,岑頌也沒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如今老爺子住院,白天過來看的人也就公司一些的員工,眼下到了深夜,整個樓道都是冷冷清清的。
李旭從老爺子昏倒後就一直在醫院裏守著。
接到靳洲的電話聽他說要來醫院後,李旭就等在了樓下。
“靳總,閆小姐。”
“老爺子怎麽樣?”
李旭看了眼閆嗔,簡單兩句帶過:“目前沒什麽大礙,我下來的時候,他老人家剛睡著。”
其實閆嗔過來除了想看看岑頌爺爺的況之外,還想親自問問李旭。
“李書,岑頌到現在都沒有來過嗎?”
李旭搖頭:“沒有,岑總的電話,一直都打不通。”
想著他是岑頌的書,平時總是跟在岑頌的旁邊,閆嗔又問:“他把蜀巒國際的房子賣掉後,有沒有跟你說他之後會住在哪?”
李旭還是搖頭。
閆嗔眼裏有很重的疑:“可房子賣掉後,他沒有收拾行李嗎?”
李旭沒想到會這麽追問,短暫的怔愣後,他說:“岑總的行李都在岑老住的地方,眼下岑老把他的總經理職務撤掉,還收回了原本說要給他的份,以岑總的子,怕是不會回去住的。”
職務被撤,房子被賣,份也收回......
所以他現在真的一無所有了,一無所有到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
那他今晚......
那晚,岑頌是睡在車裏的,車子就停在距離墓地外五公裏不到的青環湖邊。
清晨的第一縷將湖麵折出波,岑頌緩緩睜開眼。
忍了一夜沒開的手機,屏幕終於亮了。
不停的短信震聲裏,岑頌最先點開的是微信,因為不想有失落,所以他不敢抱有期待,可當他看見和閆嗔的聊天界麵裏隻有的一條微信消息時,濃濃的失落終究還是嚴合地將他席卷。
可當他看見閆嗔的未接來電一共有十九個的時候,他墜到穀底的心又猛然一提。
靜謐的車廂裏有淺淺兩聲笑漫開。
隻是這愉悅就隻在他角停留了很短的時間。
生日那天做的一切都沒能等來一條短信,如今他‘落魄’了,倒是等來了。
所以,是在可憐他嗎?
岑頌剛想低頭再看一眼手機,卻見屏幕突然一黑。
昨晚岑頌在車裏睡了一夜,閆嗔也沒好到哪裏去,從醫院出來後,靳洲原本是讓在溪僑公館睡的,是執意要開車回來。
不為別的,就是怕岑頌會半夜過來找。
怕他像以前一樣,寧願窩在車裏也不敲門,所以閆嗔幹脆也睡在了車裏。
車裏開著空調,怕自己會睡著,所以就定了鬧鍾,半個小時響一次,然後就將車子熄火,在門口轉悠一會兒,再回車裏,繼續等。
隻可惜等到天大亮,也沒能等來他。
電話打過去依然是關機狀態,閆嗔彷徨又無措地看著前方五米寬的瀝青路麵。
所以,他是準備一直這麽躲下去嗎?
如果隻是躲也就算了,偏偏所有人都聯係不到他,就連自己爺爺生病了也不管。
“不負責任!”閆嗔抬手掉眼尾的溼潤,“你就繼續躲著吧,看誰還管你!”
可話雖這麽說,可又實在擔心。
和學校領導請了兩天的假,閆嗔簡單地洗漱後就出了門。
昨天晚上去醫院,因為岑頌爺爺睡著了,和靳洲就沒上去。
岑頌的家庭況,閆嗔也是昨晚才知道的。年過七旬的老人,邊就岑頌一個親人,偏偏這個親人玩消失。
雖說現在份尷尬,可閆嗔還是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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