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朝盯著自己的陸煥之,出笑臉。
……
是夜,為慶長安,皇帝于華林園大設宴。頭號功臣李穆自然在座,其余文武大臣,亦紛紛陪列。歌舞升平,君臣盡歡。次日,皇帝宿醉未醒,朝會臨時散了。高嶠率眾大臣去往臺城衙署做事。蕭道承借修繕后宮幾殿宇,商議削減度支之由,求見皇后。
高雍容依舊在前次的太初宮見他。說完修繕宮殿之事,左右皆退。
“皇后,你猜,昨日我遇見了何事?”
不等高雍容答,蕭道承靠了些過去,低聲,說了一遍。
高雍容驚訝:“什麼?陸煥之手上有阿彌從前寄給陸柬之的琴譜?”
“不錯。還是嫁了李穆之后親筆所書。”蕭道承面帶微微得。
“昨日恰好我遇到陸煥之當街辱李穆,卻反被你阿妹數落之事。我見他心懷恨意,便尾隨跟了上去。本來只想瞧瞧,有無可利用之,沒有想到,竟被我釣出了魚。陸煥之本忌憚他兄長,不敢貿然行事,被我三言兩語便給激怒了,答應人四散發。”
他笑,“等著瞧吧,過幾日,滿建康的人,都將有幸,聽到李穆之妻譜給陸家長公子的琴曲。”
“一個是戰無不勝,剛奪西京,天下無人不知的驃騎大將軍,一個是正攻伐東都,風流倜儻的士族公子。你說,這是不是有趣至極?”
高雍容的臉很是難看:“你給我立刻出宮,去告訴陸煥之,不許他如此行事!”
新安王愣住,盯了高雍容一眼,驚訝地道:“你怎的了?莫不是因是你阿妹,你便不忍手了?”
高雍容不語。
蕭道承笑了。“你是個聰明人,我為何如此安排,難道你不知道?”
“皇權不興,我蕭室南渡以來,制門閥,形同傀儡,這種苦楚,難道你也想永世不得擺?陛下登基,第一要務,當是鏟除門閥,他們從今往后,再無力干涉朝政!只有重用自己人,那些靠著陛下提拔上位的,才能對陛下,對皇后,死心塌地,恩戴德!”
“皇后你想先借高家打許陸。許泌陸,卻也不是坐以待斃之輩,如今聯軍北伐,勢頭正猛,萬一攻下,陛下未必能夠遷回東都掌控故土,但門閥之勢,卻必定再起,到時候,誰還能替你制?如此天賜良機,不但能陸家和高嶠、李穆彼此加深仇恨,更能借機打李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你真的不愿?”
“你必也知道,李穆人還沒回建康,滿大街的民眾,便對他口稱贊。今日,我更是親耳聽到人傳他是上天所派,武曲星轉世,要救我大虞于水火。民至此,皇后就毫不驚悚?”
“皇后姐妹深,就當臣沒說。臣遵旨,這就去陸煥之收手!”
他沖高雍容下拜,行了個告退之禮。
“站住!”
他行了幾步,聽到后傳來高雍容的聲音,停住腳步,回頭。
“皇后若允許,臣便照原計劃行事了。”
高雍容慢慢走到一尊人高的鶴形燭臺之前,盯著上頭那盞白日也燃點著的兒臂的巨燭,半晌,抬起一只手,手心蓋而下,覆著,滅了燭火。
“事做得干凈點。”
著被燭火和燭油灼痛的手,慢慢地轉,盯著蕭道承,淡淡地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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