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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老太太說完話才看清楚,晴天一個人手里居然攥著三糖葫蘆。
“老大媳婦啊,不是我說你,就算你疼孩子,也不能一次讓孩子吃這麼多糖葫蘆,胃里能得了麼?”
“娘,哪兒敢讓吃三啊!”葉大嫂忙解釋道,“另外兩是非要給秦爺和昌瑞買的。”
晴天一聽這話,立刻扭子,示意自己要下去。
葉大嫂知道要干啥,彎腰把放在地上,幫扯了扯上的裳道:“慢慢走,別跑,小心別摔著!”
晴天舉著三糖葫蘆,一步一步順著樓梯走上了樓。
魏衍正在給秦鶴軒和葉昌瑞講解今天背的文章,就聽到輕輕的叩門聲。
“進來。”魏衍揚聲道。
房門被頂開一條,然后晴天鉆了進來。
高高舉起手中的糖葫蘆道:“秦哥哥,大哥,吃糖葫蘆。”
魏衍原本亮起來的眼神暗淡了些許,但是也實在沒臉跟學生們搶吃的。
“那便休息一刻鐘,等你們吃完再繼續講。”
葉昌瑞將晴天抱起來,放在自己旁的椅子上。
然后從手中接過兩串糖葫蘆,猶豫了一下還是試探著遞給秦鶴軒。
他也不知道如秦鶴軒這般份的爺,會不會吃這種路邊買的東西。
但這是晴天的一片心意,他不想讓妹妹失。
好在秦爺并不挑剔,接過糖葫蘆,還跟晴天說了聲謝謝。
晴天立刻便笑彎了眼睛。
樓上三個孩子一派和睦地吃著糖葫蘆,樓下的郭氏又作了起來。
在葉老太太面前雖然不敢造次,可仗著自己有了孕,對葉老四呼來喝去卻是毫不留。
一會兒要喝水,一會兒想吃糖,一會兒又鬧著腰酸要葉老四給。
葉老四被指使得團團轉,坐下給腰的時候還要聽翻舊賬。
“之前在關外的時候,我半夜了想吃東西,你還拉個臉。
“現在知道了吧,不是我饞,是你兒子了,想吃!”
初為人父的喜悅,讓葉老四選擇地忽視了許多問題,對郭氏的指責也是全盤接。
他連連保證道:“你放心,等到了老家安頓下來,我立刻就出去找活干,我一定讓你和孩子過上好日子。”
郭氏被葉老四哄得飄飄然,一時間甚至都忘了自己之前做了什麼。
窗外傳來孩子們嬉笑的聲音,郭氏過打開一條的窗戶看到外面幾個正在吃糖葫蘆的侄子,登時眼睛一亮,也不由自主地開始分泌口水。
瞇著眼睛,雙手搭在小腹上,抬腳輕踢正在幫小的葉老四道:“我也想吃糖葫蘆。”
“我這就去給你買!”這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葉老四倒也爽快,滿口答應下來。
雖說尚未分家,家里的錢都在葉老太太手里攥著。
但幾個兒子畢竟都家了,葉老太太也不可能一點錢都不給他們留。
剛親那會兒,葉老四手里攢了差不多四吊錢。
但是親不到兩個月,就被郭氏花得差不多了。
如今僅剩下二百多文錢。
要不是出來逃荒沒地方用錢,這點兒怕是也剩不下。
但是他揣著錢出門之后,圍著客棧轉了好幾圈,把周圍幾條街都走了個遍,愣是沒找到賣糖葫蘆的。
也不知道人家是賣完回家了,還是去別的地方繼續吆喝了。
葉老四在外面找了半天,最后不得不無功而返。
這會兒工夫,郭氏一直在心里想著糖葫蘆的味道,里仿佛都已經嘗到那種酸酸甜甜的味道,口水都控制不住地往外冒。
一見葉老四居然空手而歸,失之立刻涌上心頭。
“糖葫蘆呢?”郭氏不樂意道,“你出去這麼半天,就空著手回來了?”
“我找了一大圈都沒見賣糖葫蘆的,找人打問了一下,他們說賣糖葫蘆的老漢只有上午來,每天賣完就回家,再想買只能等明天趁早了。”
葉老四說著從懷里掏出兩個小紙包,笑著放在桌上道:“雖然沒買到糖葫蘆,不過我買了山里紅和冰糖。
“你今天先將就一下,我明個兒早點出去給你……”
還不等葉老四將最后一個買字說出口,郭氏已經不樂意道:“你自己聽聽,你說的這像話麼?這能一樣麼?”
深知自己肚子里這塊,也許拿不住葉老太太。
可是對葉老四,那可絕對說得上是手拿把掐。
果然,在郭氏滿是指責的目中,葉老四終于敗下陣來,起道:“行,你現在是姑,我再出去找,給你買還不行麼?”
葉老四只得再次出門,可就跟中了邪似的,他一邊問路一邊都找到集市上去了,卻依舊沒看到一個賣糖葫蘆的。
眼瞅著日上三竿快到晌午了,葉老四無奈只能空著手回家。
見葉老四空著爪子回來,郭氏立刻急眼道:“葉老四,我是跟你要什麼山珍海味了,還是鮑參翅肚了?
“我不過就是想吃糖葫蘆,怎麼就這麼難麼?”
原本郭氏說想吃糖葫蘆,只不過是想折騰一下葉老四。
可如今惦記了一上午還沒吃上,是當真抓心撓肝的饞糖葫蘆了。
“我……我連集市上都去找了,真是邪了門了,愣是一個賣糖葫蘆的都沒看見。”
葉老四回來氣都還沒勻,連口水都沒得喝,就要忙著先哄郭氏。
“可我就是想吃!”郭氏不依不饒,眼圈兒都氣紅了。
葉老四無奈道:“我明個兒一早就出去給你買好不好?”
郭氏卻突然說:“對了,我剛才看晴天手里拿著一,要不你去找大嫂說說……”
葉老四一聽提葉大嫂,火氣立刻就上來了。
“你有臉去跟大嫂開口?有臉去搶孩子的糖葫蘆吃?”
“葉老四,你搞清楚,這不是我想吃糖葫蘆,是你兒子想吃……”
“咚——”
一聲巨響打斷了郭氏的話。
葉老四終于抑不住心里的怒火,又不能朝郭氏發作。
他只能轉一拳打在墻上,把墻都打得晃了兩晃。
“你胡鬧也該有個限度!別說是我兒子想吃了,就算是我老子想吃,我也沒臉去跟大嫂張這個!”
郭氏這才察覺出葉老四緒不對勁,終于悻悻地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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