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嫁時的聘禮歸新娘所有。當年出嫁的人是季姑娘,聘禮自然歸。當然,若季姑娘願意贈予侯府,也是可以的。季姑娘,聘禮你願意贈予侯府嗎?”
仿佛不到徐家眾人懇求的目,季搖頭,隨即徑直走出侯府,再也不會回來了。
一晃兩個月過去,盛京進冬季,一年一度的朝貢之期到了。每年十二月,周邊列國派出使臣前往盛京朝貢,一方麵聯絡,一方麵也展示本國國力。
因此十二月,是盛京最為熱鬧的時候。
這日,季收到陸驍辭的書信。書信很短,寥寥幾筆就已待詳實。信中說到,陸驍辭與南蠻洽談十分順利,最晚一月就能回京。
季著書信左看右看,恨不得將薄薄一張紙瞧出來,可是陸驍辭除了待事進展,竟連丁點知心話也沒待。
季想人想的,不抱怨:這人好沒調,千裏迢迢一紙書信,竟連句想的話也不說。
是不是忘記了?會不會被黃州誰家的娘勾去了魂?南蠻君主兇不兇,有沒有公主,不會看上陸驍辭,想讓他留下做駙馬吧?
季思緒紛飛,手裏的賬本也了。追花記小廝打趣:“季姑娘,大白天夢遊呢?”
季有點失落,又看了一遍書信,知道陸驍辭最晚一月回京又不心喜。算了算了,安自己,這個人都是自己的,有沒有調又有什麽關係呢?
臨近年末,追花記有許多賬本等著季看。季將信紙疊好塞回信封,這才發現信封中暗藏玄機。信封底部有個小小的凸起,季掏出來一看,發現是一枚紅豆。
小小的,圓潤而,泛著赤的澤。
“喲,哪來的相思子。”小廝放下碟子,湊到跟前來:“這是南邊才有的東西吧,盛京這鬼天氣可種不出相思子,隻送一顆寓意好啊。”
哪裏需要別人多,季手捧一顆紅豆,欣喜的說不出話來。“季姑娘,信封裏頭還有一張紙呢。”
原來信封是雙層的,一層大,一層小,季拿到書信著急拆開,自然沒注意到這些細節。將信紙從夾層中取出,與方才那封同樣的字跡,上麵寫著:
寄之以相思,予我意中人。
午後,送信的隨扈來找季,問季可有需要帶給殿下的東西。隨扈快馬加鞭,七日便可達到黃州。季沒寫回信,拖隨扈帶句話:讓殿下記得三月之期,晚一天都不行。
隨扈記下,季又反悔道:“算了算了你不要這樣說,就讓殿下一切小心,當心,晚些日子也沒有關係。”
陸驍辭離去時正是秋天,算起來,黃州也還沒有冬。但一月回程,卻是越走越冷的。季早備好厚實的裝了滿當當一個包裹,拖隨扈帶上目送人走了。
回到追花記,店裏多了幾位陌生的麵孔。
這群人材高大結實,長相獷不羈。一靛藍織筒,頭戴三角高帽,銀質的項環搭配狼形腰帶,顯然不是中原人。
朝貢之期,見到此種扮相的人很尋常。季沒放在心上,任由小廝招呼。沒一會,小廝苦哈哈著臉過來,為難道:“季姑娘,那幫人要買蛋黃月餅。”
蛋黃月餅隻在中秋節售賣,今日店裏師傅做了兩份擺上,還是因為事先有人預定好的。“讓他們先預定,明日來取。”
“那幫回鶻人今日就要。”
季隻得放下賬本親自招待。這幫回鶻人漢話說的不錯,季解釋清楚緣由,回鶻人卻搖頭道:“早聽聞你家的招牌是蛋黃月餅,怎麽你不願做我們狼主的生意?狼主天恩,肯照拂已是你的福分,不要不知好歹。”
皇城腳下,季還真不怕。“來者是客,沒說不做。你們可以今日預定,明日我派人送到府上。”
“不行,現在就要。”
講不通道理,季也不想做他們生意了。“我們中原人做生意講究你我願,你們想今日要,可我今日確實拿不出來。既然如此,你們不妨到別家找找。”
回鶻人隨佩刀,當即手握刀柄,似乎是怒了。小廝忙把季護到後,冷汗涔涔,氣勢劍拔弩張間,一位男子發聲:“不可來!”
他的裝扮與其他人大致相同,隻是細節上稍作區別。裳料子更加細膩些,三角高帽帽簷鑲了藍綠寶石,一副上位者的姿態。
季聽到有人稱他:“狼主。”
那位被稱作狼主的人顯然對季很興趣,目遊移,笑說:“既然如此,不如我備好食材,姑娘移步到我府上製作吧。”
季拒絕得幹脆:“抱歉,追花記沒有這項服務。”
接二連三被拒絕,男人也不惱怒。帶著一幫隨從相安無事地轉悠幾圈才離去。送走一幫難纏的客人,小廝湊上來:“回鶻人真沒禮貌,季姑娘,近日你還是呆在府裏吧我總覺得要出什麽事。”
原本季也不太常出門走,隻是臨近年末不得不到店裏一趟。比小廝淡定,笑著應下來,再抬首時,回鶻人已經走遠了。
回鶻一國以部落定居,多韃部兵力強盛是回鶻的領袖,而八瓦爾就是多韃部落的狼主。八瓦爾今年剛剛繼位,還是頭一次到盛京朝貢,因此到都覺得新鮮。他離開追花記,帶著一幫扈從遊在盛京街頭。人聲鼎沸,門庭若市,再次歎回鶻可沒有這樣熱鬧的景象。
眾人很快將追花記的不愉快拋諸腦後,仿佛進了大觀園的劉姥姥,這裏看看那裏轉轉,一天下來玩的十分盡興。
扈從與八瓦爾關係較為親近,攬著八瓦爾肩膀道:“果然還是中原有趣,東西好吃好玩景也好,比起部落的戈壁灘,說是天堂也不為過。”
八瓦爾眼中閃過一雀躍,頗有默契地與扈從肩膀:“是嗎?我卻覺得,盛京的人似乎更有趣呢。”
第38章計謀兩日後,就是三月之期的最後一日……
呂筱筱和呂丹宮已有數月,太後對這兩位遠房侄十分滿意。呂氏的姑娘容貌姣好,舉止端莊,天生就是掌管後宮的命。
雖然太後娘娘沒有明說到底要兩位姑娘做甚,但自小長在侯門世家,呂筱筱和呂丹早就心中有度,們此番宮,是來做皇妃的。因此這段時日在宮中,不免以主人姿態自居,說話做事樣樣高調。
這日,楚行在寢宮醉酒遭宸妃娘娘訓斥,呂筱筱和呂丹登門開導表哥。
穿過常慶宮小院,二人遠遠便聞到濃重的酒氣,想必是楚行借酒消愁,宸妃娘娘走後又喝上了。
果不其然,湖心亭中央,楚行麵目酌紅,仿佛一灘爛泥倚在牆邊,念念有詞:“我……才是太子。”
呂筱筱和呂丹一通言語,非但沒有寬楚行半分,倒把人惹的怒火衝天。“是我沒有爭取嗎?母後憑什麽怪罪到我頭上……誰知道那楚棲沒死又回來了,好一條擋路的狗,我不得他死在異鄉別回來了。”
“表哥慎言!”呂丹道,“畢竟是太子殿下不可妄言,傳到外人耳朵裏就不好了。”
呂筱筱一顆心自然向著自家表哥,反駁道:“表哥心裏難,吐幾句苦水怎麽啦?再說這常慶宮哪有外人,你胳膊肘往外拐。”
呂丹被中心事,低頭沉默不語。
楚行雙頰嫣紅,醉醺醺地拍拍呂筱筱手背,“還是筱筱懂我。”
呂筱筱臉剎那間染上緋紅,愈發心道:“楚棲在黃州,咱們暫時不了他,不過給他找點不痛快還是可以的。表哥不用傷懷,打起神對付敵人才是正經事。”
呂丹一聽呂筱筱對殿下下手,立馬維護:“太後娘娘說了,不可輕舉妄。我們……”
“你怕什麽?他人在黃州,想也不了。不過,太子殿下的心上人不是還在盛京麽?”呂筱筱心頭已有一計,眼裏閃著得意:“都說殿下心有所屬,把前太子妃當心肝供著,回來還有明正娶的打算。你們說,若殿下回來,發現心上人早已嫁做人婦會有何想?”
楚行杵著下,沉思:“我也早聽說楚棲那小子對季寶貝的很,從季上下手倒不失為好方法。你們怕是不知道,二人投意合,要季另嫁他人隻怕不可能。”
呂筱筱自小就鬼主意頗多,故意低聲音道:“所以必須有人向提親,還是拒絕不了的那種。”
呂丹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楚行別扭道:“你不會是想讓我求娶季吧?”
呂筱筱氣得拍他腦袋,俏道:“說什麽胡話!你願意我還不願意呢。朝貢之期,可有不王公貴族。咱們從中做點手腳,讓其中一人向陛下請求賜婚。到時候,一邊是國家安定,一邊是兒私,難不陛下還會不同意麽?”
呂丹霎時清醒過來。自宮巷初遇,便心悅楚棲,早就覬覦上太子妃的位置了。聽聞殿下和季兩相悅,呂丹一直憤懣不平卻毫無辦法,覺得自己恐怕隻能做個側妃。
今日呂筱筱一席話,呂丹霎那間便看到了希。趁朝貢之期把季趕的遠遠的,不就沒人和爭奪殿下了嗎?
呂丹喜不自,忙出主意道:“回鶻的新任狼主是不錯的人選。一來回鶻都城偏遠,每年最先離京。等殿下發現季要遠嫁時,追都來不及追;再者聽聞回鶻狼主八瓦爾好,想必最容易說。”
呂筱筱笑得不懷好意:“姐姐挑選回鶻狼主,不止因為這些吧?”
楚行對朝貢小國君主的脾略有耳聞,補充道:“聽聞那位八瓦爾,在回鶻已經娶了五任妻子,可是每一任妻子過門後,均活不過七日?”
“正是如此!”呂筱筱低話頭:“那位狼主對人有些特殊的癖好,若陛下將季許給他,不說出盛京,恐怕那丫頭一夜都活不過。到時候人香消玉殞,你說楚棲心不心疼?”
事就此定下,楚行歇下後呂筱筱和呂丹走出常慶宮,姐妹二人手挽著手,明明還隻是初到皇宮的無名無份的外戚,卻抬頭高傲得好像後宮之主一樣。
“我知道姐姐心悅太子殿下,不必謝我。你我二人千裏迢迢來到皇宮,本就是奔著前程來的。姐姐日後當了太子妃,可別忘了我。”
呂丹確實激,親熱道:“妹妹說的哪裏話。正如姑母所說,皇後隻能姓呂。按現在的形來看,儲君之位不是楚棲,就是表哥。往後咱們無論誰做了皇後,都要互相照拂。”
呂筱筱心思表現向來直接。原本太後的意思,是要姐妹二人都為楚棲的人,但呂筱筱不願意。心悅表哥,才看不上那勞什子楚棲。
再說局勢未定,雖然現在太子之位是楚棲的,但誰又能保證他能順利登基呢?呂筱筱很有把握,他為表哥籌謀,就是為自己籌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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