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梨道:“外婆,我會好好讀書,將來好好報答宋阿姨他們的。”
“是,是要好好報答他們,”連雨珠也道,“明天我也拿點年貨給你舅舅他們,說到底咱們是一家人。”
就算不滿桂秀媛,可桑業是連雨珠唯一的孩子了,凱凱也是孫子,也是疼的。
桑梨點點頭,連雨珠說這兩天桂秀媛來結鄺野,應該是又想托鄺野找鄺家借錢給凱凱讀書,誰知道被鄺野懟了,現在徹底死了心:“我看的出來那天小野很護著你,在飯桌上為你說話,是給你撐腰。”
連雨珠自然知道鄺野對這個老太婆這麼好是因為什麼,看向桑梨,笑了笑,不點破:“有些事我不管,但是馬上就高考了,先好好讀書,知道嗎?”
桑梨聽出話中之意,耳微熱,輕輕彎:
“知道了外婆。”
-
桑梨和連雨珠準備著過年。
而另一頭,下午飛機在云淩落地。
從機場出來,五人道別,鄺野走出機場,老張就接上他:“小野,宋總和讓我直接接您去湖綏市過年。”
鄺野靠著后排看手機,“他們什麼時候過去的。”
“鄺總他們昨天就到湖綏了。”
今年他們一家三口沒去墨爾本過年,老太太范蔓芝最后還是選擇留在了國和他們一起過,宋盛蘭和鄺明輝理完集團事務就回老宅了。
兩人常年忙碌,春節他們基本都會陪著老太太,而且老人家最疼鄺野,自然希年三十有他在邊。
傍晚,老宅里,保姆們布置著花卉和新年裝飾,廚房正備著晚餐,宋盛蘭接完了老張的電話,走到書房,和正在練書法的范蔓芝道:
“媽,再過十分鐘估計小野就到來了,他想著您,一飛回云淩就往這里趕了。”
黑墨在紙上勾勒出一筆一劃,范蔓芝握著筆,神淡淡:“本來昨晚我就該見到他的,他倒是跑別人家過年了。”
宋盛蘭笑:“這段時間小野一直在補課,好不容易放假了,就讓他和同學出去放松兩天吧。”
范蔓芝放下筆,看向宋盛蘭:
“有時候你別太寵著他,讓他什麼規矩都沒有。”
宋盛蘭笑意微收,只能恭敬點點頭,范蔓芝把茶杯放在桌面,保姆俯首斟茶,范蔓芝淡淡問:“你說小野這兩天是去寄住在家里的那個小姑娘的老家?”
“對,桑梨的老家,在臺通。”
“罷了,他和幾個同學出去見見世面也好,反正沒去過的地方都是稀奇的,那那個小姑娘呢?”
“留在外地陪外婆過年呢。”
范蔓芝點點頭:“最近倒是時常聽你和明輝提起,這孩子怎麼樣。”
宋盛蘭笑:“聽話懂事,讀書也勤,學習績拔尖呢。”
“現在被接來你們那里讀書,能不勤嗎。”
“但是梨梨這孩子確實討人喜歡,媽,您要見了一定喜歡。”
范蔓芝不置可否,神微斂:“其實當初你要照顧這個小姑娘我沒意見,但是沒必要接到家里住,我太了解小野了,就小野那脾氣格,甭管這個小姑娘是什麼樣的,他肯定和不對付,家里多住個人,你們倒是讓他不自在。”
宋盛蘭聞言,干笑兩聲。
您好像不太了解您孫子呢……
宋盛蘭還未說話,這時鄺明輝從樓上下來,宋盛蘭看到他,“忙完了?”
“對,剛才和昌盛的孫總約好了時間,正月初八去工廠逛逛。”
“最近剛養好子,你別太累了。”
鄺明輝笑說沒事,半摟住宋盛蘭:“你和媽剛才在說什麼?”
宋盛蘭莞爾:“沒事,我和媽在閑聊,剛好說到梨梨。”
“梨梨怎麼了?”
范蔓芝拿布著手上沾染的筆墨,“我是說你們把那個小姑娘安排在家里住,會讓小野不自在。”
鄺明輝笑了:“媽,你想太多了,他們兩個孩子相得好的。”
范蔓芝微愣,“好的?”
“是啊,否則小野怎麼會去梨梨老家玩?”
這倒也是……
范蔓芝說什麼,在門口傳來聲音,管家歡喜地進來通傳:“小鄺爺回來了。”
范蔓芝臉上瞬間笑開,往外走,“總算是回來了。”
很快,鄺野走進正廳,“——”
范蔓芝拉住他的手,“小野你總算回來了,怎麼樣,下飛機趕過來累不累……”
幾人坐到客廳聊天,范蔓芝問鄺野這幾天吃的如何住的如何,關心了好一通。
老太太格強勢,說一不二,就連強勢的宋盛蘭在面前都得恭恭敬敬,但唯獨對鄺野這個唯一的孫子極近疼,各種寵著依著。
鄺野也關心著范蔓芝,而后讓老張把幾個禮盒拿來,這是他去臺通之前代老張帶來的,“,給你的新年禮。”
鄺野知道范蔓芝平日里喜歡寫筆,這次就買到個值得珍藏的白玉套青金石螭龍紋筆,又給宋盛蘭送了個包,最后把一個禮盒遞給鄺明輝,故作隨意笑:“給你的,不喜歡還我。”
鄺明輝打開一看,是塊男士腕表,這還是這麼多年以來鄺野第一次給他送禮,鄺明輝心里溫暖,忙笑:“喜歡,怎麼不喜歡。”
鄺明輝摘下舊表,當場就戴上,直夸好看,聊了會兒,鄺野先回房間整理下,他走后,范蔓芝詫異問:“你們父子倆關系現在怎麼……”
之前鄺野對鄺明輝時常冷言冷語,怎麼現在鄺野開朗笑了,父子倆關系也變得這麼融洽?
宋盛蘭笑道:“媽您不知道,現在小野和明輝關系好了許多,他懂事了,而且開始努力讀書了,這次期末考考到了年段前一百五十名。”
范蔓芝難以想象:“小野怎麼變化這麼大?”
鄺明輝:“是梨梨讓小野改變了。”
“那個小姑娘?”
鄺明輝說,桑梨子溫善良,家境貧困但是樂觀向上,給鄺野很多正面的影響,帶著他的格也好起來:“而且我這次查出腫瘤,小野知道了當年綁架的真相,對我的誤解也消了。”
范蔓芝聞言道:“我剛才說那個小姑娘住到家里不好,倒是我主觀臆斷了,看來這孩子還好的?”
“是,當初小野和我吵架,梨梨還在當中開導小野很多。”
范蔓芝詫異,竟然還有人能夠勸得鄺野?
范蔓芝更加好奇了,末了淡淡笑道:“以后有空可以來家里吃飯,我也想看看這是個什麼樣的小姑娘。”
鄺明輝笑:“行。”
-
鄺野回湖綏的第二天,就是除夕。
今天只有鄺家一家三口陪范蔓芝過年,明天正月初一老太太再被幾個子接去國外度假。
晚上的年夜飯,雖然人,但是因著鄺野和鄺明輝和好,氛圍難得溫馨。
飯后鄺野陪著范蔓芝去客廳聊天,韶雪音一家也打電話來拜年,兩家世,關系很好,鄺野也禮貌問候韶家父母。
最后那頭把電話拿給兒韶雪音,韶雪音獨自走到一旁,溫笑對鄺野道:“阿野,新年快樂啊。”
鄺野淡淡應,“新年快樂。”
“你在湖綏陪待多天?我正月初四就回國了,到時候一起吃飯?”
“初四我開學了。”
“這麼早……本來很久沒見,還打算請你和叔叔阿姨一起吃飯呢。”
“再說吧。”他一副不想去的樣子。
“嗯,”韶雪音笑,“我這兩天在意大利比賽,沒能回去,還是回到國過年有年味……”
韶雪音講著那邊的趣事,鄺野聽著,只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兩句。
結束通話后,鄺野把手機還給范蔓芝,范蔓芝無奈嗔他:“你跟音音怎麼不多說幾句?聊兩句就掛了,你可以多關心關心啊。”
鄺野神懶倦:“我和有什麼好聊的。”
“這話說的,你們從小就認識,年紀也相近,平時多聊聊,共同話題還是很多的。”
鄺野懶應了聲,也不知有沒有把話放在心上。
很快鄺明輝和宋盛蘭過來陪范蔓芝喝茶,而另一頭的臺通,桑梨正在和連雨珠一起包餃子看春晚。
桂秀媛不想和他們一起過年,今早只有桑業帶著凱凱來家里吃午飯,下午一家三口就回縣城了。
不過往年桂秀媛每次留下過除夕,總是嘰嘰歪歪抱怨個不停,和連雨珠鬧得也不愉快,所以今年不在,家里反倒清靜舒服許多。
桑梨包了會兒餃子去休息,看到暴富小群里大家在分著除夕的樂事,也上去聊著,又給幾個曾經初高中玩得好的同學和老師發去了新年祝賀短信。
給其他人發完信息,又給宋盛蘭和鄺明輝打電話拜了年,最后點開鄺野的聊天框,猶豫了下,敲下幾字:
【鄺野,新年快樂。】
今天好像還沒和他說新年快樂呢。
看著電視,片刻后手機震了下,拿起一看,那頭回復:【有誠意就打電話說。】
“……”
托著腮的面頰微熱,半晌獨自溜回臥室,關上門,抑著發的心跳,給他撥去電話。
電話接通,輕出聲:“喂……”
那頭,獨自走去的鄺野聞言,扯起角:“難得,終于等到這個電話了。”
桑梨彎眉:“今天太忙了,剛在和外婆包著餃子,鄺野,新年快樂。”
他倚著欄桿,垂下眼,含笑的嗓音低醇好聽:
“嗯,新年快樂。”
“你剛才在干什麼,年夜飯吃得開心嗎?”
“基本都那樣,今晚就你和外婆一起過?”
“對。”
他關心著,倆人聊了半晌,桑梨想起一事:“對了,鄺野,我給你準備了個新年禮。”
“嗯?”
“不過你今天也看不到,我在回老家那天早上把禮放在學習室的桌面上了,等你回云淩再看吧。”
他微怔,“什麼禮?”
“你自己回去看吧……”
“你不能先說?”
桑梨就沒見過他這麼著急的人,不彎:“其實就是很普通的禮,你自己回去拆了看比較好。”
鄺野舌尖抵了抵上腭,“你不會給我買了一套復習卷吧?”
桑梨笑,“你想要這個我也能送。”
聊完掛了電話,桑梨回去客廳,把包好的餃子下了鍋,誰知三分鐘后,手機進來鄺野發來的圖片,正是的禮。
那頭把電話打來,接起,那頭沉啞出聲:
“我看到了。”
鄺野說趙姨沒回家,他讓去學習室拍的,當他看到禮的圖片時,眼底震。
桑梨送他的禮是自己畫的一幅畫。
畫中,一個男生坐在山莊的瞭臺上正在畫畫,瞭臺下的前方,一個生正站在湖邊,眉眼溫,畫里男生的畫板上,正像是鄺野當初給畫的那副畫。
這一幕是桑梨自己的想象,卻如同時倒流到那天,從上帝視角記錄下那一刻。
當初不知自己是鄺野的畫中人。
而如今,他變了的畫中人。
圖畫用溫暖燦爛的夕金鋪著,右上角,也寫下了同樣的一句話——
“有時,人的一生只是為了某一個特別的相會。”
原來他的心意,已經知曉了。
鄺野心底掀起熱浪,緒翻滾:“你什麼時候看到那幅畫的?”
桑梨說就是他們說開的前一天,當時用手機拍了下來,前段時間想到要送給他這個禮,每個晚上寫完作業就開始畫起來了。
桑梨窘:“我畫工比不上你,而且這禮相比于你送給我的,本算不上什麼,希你別嫌棄。”
鄺野啞聲道:“桑梨,我很喜歡。”
又補充一句:“我特別喜歡。”
多貴重的禮他都收過,他不在意價格,的心意勝過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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