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救,只能自救。
是頭胎,萬幸孩子七個月。
再大也是有限的。
沈初柳和姚寶林來時候,馮淑妃正好進門,請安之后一道進去了。
眾人各懷心思,在外間候著。
冬日天寒,紫林閣用的是普通炭火。
馮淑妃實在不了,差人去宮里拿了兩條銀碳來換上,這才舒服些。
室里,衛氏也不是聽不到外頭的聲音。恨死了這些人。
這里九死一生,外頭竟是還這麼做作。
可如今只能拼命生孩子,孩子活著,也不死,這才有以后。
到了子時過,進了丑時,外頭的人都坐不住了。
室終于傳出了嬰兒的啼哭,雖說不足月,倒是響亮。
穩婆出來報喜:“衛生了,是個皇子,母子平安。”
這一聲,幾人歡喜幾人愁。
馮淑妃都已經困死了,還是帶頭道:“喜事,夜深了,諸位妹妹看看如何?是給皇后報信還是?”
意妃也是累死:“依我看,佩蘭和峨眉回去說就好了,皇后娘娘懷孕呢,這會子驚不合適。明兒就知道了。皇上那的話,瞧臘月公公怎麼說?”
初四已經回去了,如今是臘月守著。
“奴才自然回去報喜,明兒個早上,皇上那邊自有示下的。夜深了,諸位娘娘們不如先回去休息?衛這里有人伺候呢。”
馮淑妃就等這句話呢,都后悔來了。
各自離開了紫林閣,沈初柳腳都凍麻了,紫林閣委實簡陋,坐在后頭強忍著。
一進去,尺素就將熱乎乎的木桶提來:“才人快先泡***婢們預備了熱湯,您喝了睡吧。”
沈初柳又冷又困的,委實沒什麼神了。
泡著腳喝了一碗熱乎乎的湯,就睡意深重起來。
衛看著被嬤嬤包著的三皇子,孩子小,沒睜眼,就那麼看著。
心里知道,這孩子明日一早就會被抱走的。
可也知道自己留不住這孩子。
沒關系。
只要還活著,孩子還活著,就會有機會的。
于是,漸漸閉上眼。
也不過幾個月,就褪去了當初的天真。皇宮殘酷,總算是知道了。
沈初柳次日醒來就覺得鼻子不通。這是寒了。
“紫蕊,告假吧。”沈初柳嗓子也疼起來了。
“是,才人您怎麼樣?太醫看看吧?”紫蕊張。
“嗯,吧。”昨兒是去衛那來著,太醫也得罪不了人。
一早上的,沈才人的太監元宵就去了藻宮告假,說是沈才人病了。
沈初柳子還不錯,進宮一年多,也就因為病告假過第二回,皇后自然不在意。
倒是還賞賜了些藥材。
今日特殊,齊懌修也一早來了藻宮。
他與皇后一道出現的時候,往下看,就覺得了一個人。
“沈才人這是遲到了?”齊懌修帶著笑意問了一句。
這就是說,遲到了也沒什麼。
“沈才人可不遲到,是昨兒夜里寒了,一早告假了。臣妾賞賜了藥材的。”皇后笑著解釋。
“病了?太醫去看過沒有?”齊懌修一想那花兒似得人病了,還不忍心。
“回皇上的話,聽說是了太醫的。奴才人外頭候著,一會問問怎麼樣了?”初四道。
齊懌修點點頭:“你去,太醫好好給看看,病了就免幾日請安。賞賜些藥材,膳房好生伺候的飲食。”
初四應了去了。
下面麗小儀嗔:“皇上,臣妾今兒可失算了,早知道病了這般皇上念著。臣妾可萬萬都要裝病的。還不用沈姐姐的苦,得了沈姐姐的好呢。”
齊懌修一笑:“既然你是盼著喝藥,那就賞你一副補藥喝了吧,省得你惦記。”
眾人都笑了。
麗小儀又嗔:“回頭臣妾可找沈姐姐去,皇上偏心。”
“好了,不要鬧,皇后替朕賞點東西吧,免得不安分了。”齊懌修道。
皇后毫沒有介意麗小儀在藻宮邀寵,笑著峨眉賞賜了麗小儀一對鐲子。
眾人恨不能咬碎了牙,可面上只能笑。
心里暗罵沈才人和麗小儀真是一對兒狐子!
“康充儀。”齊懌修了一聲。
眾人正襟危坐,已經有察覺了。
意妃臉一下就不好看了。宋昭儀倒是還好,也想要孩子,可一早知道自己沒本事,如今也就不怎麼失。
“臣妾在。”康充儀略張,但是起應道。
“日后三皇子就養在你膝下,便是你所出。你可能替朕見三皇子養育好?”齊懌修問。
康充儀跪下:“臣妾叩謝皇恩,定然視如己出,細心養育。絕不……絕不會再……絕不會三皇子有什麼不好的。”
說的是,絕不會三皇子重蹈大皇子的覆轍。
齊懌修聽懂了,點了頭:“那就起來吧。你的子,朕知道。好好養育三皇子,你也終有靠。”
康充儀再度謝恩。
沒人提起衛,倒是齊懌修自己提起:“衛氏也有功。就晉位……”
他頓了頓:“還是小儀,也恢復的封號。只是,三皇子與無關。皇后也要派人訓誡,日后不許張狂。”
“是,臣妾自然好生教導。”皇后笑了笑。
眾人都明白,這妙小儀不是復寵,多數還是因為孩子。
畢竟之前曹氏小產,溫小儀小產,衛氏還能好好生出來。
這孩子雖然早產了,但是好好的。為了不傷天和,也該晉位。
衛氏,畢竟有功。
只是,要沒什麼本事的話,一個小儀,大約就到頭了。皇上不會寵了。
沈初柳半上午的時候發燒了。
就連齊懌修派人送來東西都不起來。
太極宮里,齊懌修忙完了聽說,倒是還頓了頓:“病的這樣重?”
“回皇上的話,是一時發燒,許是沈才人沒神。”初四道。
“嗯,趙太醫去看看。他們斟酌著藥方子,別下了虎狼之藥壞了的子。”
趙太醫是僅次于兩位太醫令的太醫丞了。
平時也是給皇上皇后太后看診的。沈才人能勞駕趙太醫,這就很是說明的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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