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一&子瑜（一）

破舊的孤兒院裡， 大家都在爭先恐後的搶食。

今天新來了兩個有錢人來看他們， 想要在這一群孩子裡挑選兩個離開， 大家都張又激的去那兩位叔叔阿姨面前表現去了。

有甜的孩子此刻已經抱著那位阿姨的開始介紹他們這個孤兒院了。

小麼沒有過去， 站在墻角下面，看著不遠熱鬧的一群人，手裡還捧著一本破舊的書， 和對面那邊的熱鬧相比， 略顯格格不。

院長過來時候，看了眼對面，再看了一眼，

輕聲問：「小麼，不過去看看嗎？」

小孩睜著一雙大眼睛，瞳孔裡滿是陌生和害怕， 抿了抿，過了好一會才小聲說：「我不想去。」

一點都不想去。

院長看著這樣，深深的嘆了口氣， 手了腦袋， 院長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棒棒糖遞給，耐著子說：「來， 這是給我們小麼的獎勵。」

怔忪了片刻，在看到院長眼神的鼓勵之後， 才怯生生的接了過來。

院長看著，笑了笑：「那在這邊好好待著。」

「好。」

乖巧的答應。

院長看了半晌，兜往熱鬧的那邊走過去了。

小麼在後面看著， 一直沒吭聲，那個棒棒糖，被用手抓的的，放進了口袋裡。

從小就沒有名字，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是什麼，是被丟在孤兒院門口的，院長撿著回來照顧著，最開始還高燒不斷，好在現在恢復了正常，人也沒燒傻。

就是有點不說話。

沒多久，院長就帶著那叔叔阿姨去了辦公室，再出來的時候，他們帶走了一個小男孩。

在孤兒院就是這樣，男孩子永遠比孩子更歡迎一點，要走的小男孩特別的高興，興衝衝的要去收拾東西，被叔叔阿姨給制止了，他們說不需要帶東西走，到了新家會給他買。

所有人都看著那小男孩坐著黑的小轎車離開了，眼睛裡滿滿的都是羨慕。

小麼也是羨慕的。

看著那遠走的車，也想要離開這裡。

只不過在還沒反應過來時候，幾個哥哥姐姐往這邊走了過來：「小麼，院長媽媽給了什麼給你？」

小麼眨了眨眼，下意識的把棒棒糖給護在懷裡，忙不迭的搖頭，訥訥道：「沒有……」

「胡說，我明天看到院長媽媽從口袋裡掏出東西給了。」

「小麼還會說謊了呀。」一個笑著出牙齒的哥哥直接上手搶，在看到棒棒糖之後嗤了聲，但還是一把給搶了過去：「還有沒有？」

眼的看著那個自己不捨得吃的棒棒糖，搖了搖頭：「沒有了。」

「搜看看。」

「對對對。」

等搜遍之後，他們才說：「還真的沒有了。」

那位稍微大一點的哥哥指著道：「下次記得……有什麼要第一時間給哥哥，聽懂了嗎？」

小麼沉默了半晌，怯生生的點了點頭：「嗯。」

從這之後，小孩的所有吃的都會被搶走，除了在食堂吃的一點點飯菜，什麼都沒有吃，無論是院長媽媽給什麼，都會被搶走。

孤兒院裡的孩子一個一個的被接走，走了一批人，又迎來了新一批的人。

這一天，來了兩個穿的鮮亮麗的人，在看到小麼的那一刻，人眼睛亮了亮指著說：「我想要。」

就這樣，小麼被要走了。

去了新家的時候，全髒兮兮的，人對很好，抱著洗澡，給買了新服。小麼從最開始的不說話，漸漸的也變得會開始喊爸爸媽媽了，他們對真的很好。

他們把全部好的都給，小麼吃了很多之前沒有吃過的棒棒糖，味道都特別好，還吃上了，以前是從來沒有過的。

只不過好景不長，一年多之後，人查出來懷孕了，從知道這一天開始，小麼的生活好像又變了。

吃飯的時候男人和人看的眼神不對，喊爸爸媽媽時候，兩人也不會再笑容滿面的答應下來，就這麼過了幾個月，小麼知道媽媽懷孕了，給媽媽倒水的時候因爲著急，地上灑了水不小心摔倒了，差點撞到了媽媽。

人覺得就是故意想要撞的，因爲懷孕了對不好。

這天之後，兩人對小麼的厭惡越來越明顯了，開始對各種的嫌棄，又過了一個月，兩人突然給買了好幾套服，說是要帶出去玩。

小麼別提有多開心了。

眼睛裡重新有了亮，覺得爸爸媽媽又喜歡上了。

他們帶去了游樂園，玩到深夜時候才回家。

很累，可不知道爲什麼，總覺得要有點什麼事發生了，等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周圍圍繞著很多和差不多年紀的孩子，他們眼睛裡滿滿的都是對的好奇。

小麼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聽到有人喊：「院長媽媽，醒過來了。」

小麼楞了下，下意識的看向不遠走過來的人，這一看，整個人便蜷在了一起。

好像……又從話故事裡回到了現實世界。

從一個孤兒院，又到了另一個孤兒院。

什麼都沒有變化，唯一的變化大概是……長大了一點點，對那些過來看孩子的叔叔阿姨有了一定的瞭解，也開始懂得藏東西了，院長給自己的東西，會第一時間吃完，實在捨不得也會藏起來，不會再被人搶走了。

變得越發沉默，要不是知道會說話，院長和其他孩子差點都認爲是一個小啞了。

也因爲話，大家開始喊小啞。

小麼每天都瞪圓著自己的大眼睛看著來來往往的人，一點都不期盼被帶走了，想就留在孤兒院吧，還喜歡這裡的，沒有期盼就不會有失落。

*

直到這一天，孤兒院來了一個小哥哥。

小哥哥長得比任何人都要好看，穿著白的小西裝，小麼看著他坐下，都覺得孤兒院的凳子會讓他那一塵不染的子弄髒，小哥哥和之前看到的那些哥哥有些不太一樣，他的臉特別的白，是那種……找不到形容詞的白。

反正就跟不一樣。

小麼目不轉睛的看著，依舊沒有過去湊熱鬧。

盯著看了很久之後，便拿著一本書去了後面荒廢的一棵樹下看書去了，外面的那些熱鬧事，和無關的。

正看著迷，面前一個人影下來。

段子瑜看了眼面前的小孩，上的服很舊很舊，洗的都發白了，但那雙眼睛很亮很大，看見自己的時候，眼睛裡什麼緒都沒有，不像是外面那群孩子一樣，被自己帶走。

一點都沒有想。

段子瑜低頭盯著看了半晌，突然有了一點點興趣：「你不怕我？」

小麼搖搖頭。

段子瑜挑眉，有點意外：「你什麼名字？」

依舊沒有說話。

「你會說話嗎？」

依舊依舊沒有吭聲。

段子瑜好笑，突然就有點不嫌棄這個小孩髒兮兮的了，他蹲在面前，低頭看了眼手裡捧著的書，是一本話書，他跟說話：「你喜歡話書嗎？」

他自言自語說：「是不是很好看，看得懂嗎？要不要哥哥教你？」

他原本以爲小孩依舊不會回答，可突然間，耳邊傳來一個稍顯堅定的聲音：「不喜歡。」

「什麼？」段子瑜一楞，差點以爲自己出現了錯覺，他看著面前小孩，怔忪了下問：「你剛剛說不喜歡什麼？不喜歡話書？」

「嗯。」

小麼沉默了半晌，憋出一句：「都是騙人的。」

聞言，段子瑜沒忍住笑了笑，他驚訝的看著小孩，眼睛裡的趣味明顯：「你怎麼知道是騙人的？」

小麼繼續沉默了。

後來，段子瑜在這邊陪著好一會，也沒說一句話。

段子瑜覺得還有意思的，這才去了院長那邊打聽消息，在知道之前的經歷後，段子瑜看著和大家格格不的小孩，有種說不出來的緒突然就涌現了出來，他沉默了半晌，看向自己家司機：「給我媽打個電話。」

司機一怔，看他：「小爺。」

「打。」

司機剛打通，段子瑜便拿了過來，低聲問：「媽，我想要有個妹妹。」

段母哽了下，難以置信問：「你說什麼？」

段子瑜看著不遠的小孩，一字一句說：「我想有個妹妹。」

段母：「……你媽我可無可奈何哦。」

段子瑜淡淡一笑，小青年的臉上頭一回有了笑，眼睛裡有了的東西：「我想讓你們收養一個小孩可以嗎？」

段母：「……」

掛了電話之後，段子瑜去跟院長說這件事。

院長沉默了好一會，看著他說：「需要小麼開口才行，這孩子比較特殊，我們說可能沒什麼用。」

段子瑜頷首：「好，我問問的意見。」

他走到小孩面前蹲下，看著問：「小丫頭，你想離開這裡嗎？」

小麼直勾勾的看著他，眼睛沒有緒變化。

段子瑜頭一回有了耐心：「你想要跟哥哥離開嗎？」

第一次問的時候，小麼是搖頭的。

好一會後，段子瑜說：「哥哥保證，絕對絕對不會丟下你的。」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那麼的想要收養這個小孩，想要帶走，就有種強烈的覺，要把帶走。

他突然手了的腦袋，語氣和的說：「想不想跟哥哥走？」

小麼沉默了好久，才抬頭看了他一眼。

段子瑜輕輕一笑：「哥哥保證，一定一定會照顧好你的好嗎？跟哥哥走嗎？」

他原本以爲，不會答應。

兩人無聲的看著，良久之後，小孩突然啞聲說了句：「好。」

這一天的承諾，小麼記得，段子瑜也記得。

在很多年之後，段子瑜一如既往的履行自己的承諾，照顧，從來不拋棄，這一照顧就是一輩子。

*

帶回家的時候，段母和段父還有段博文都驚訝了一下。

小孩怯生生的，看誰都有點害怕，可是看著又不像是膽怯的人。

帶回來之前，段子瑜就跟父母說了的經歷，所以段父段母對都特別的和善。

段母看著，招了招手：「小麼是嗎？來阿姨這裡好嗎？」

小麼沉默了半晌，往前走了兩步。

段母認真的打量了一下說：「好看，小丫頭長得真好看。」手了小麼的腦袋，輕聲說：「你名字就小麼嗎？」

點了點頭。

段父皺了皺眉說：「這名字也太隨便了吧。」

段母也頷首：「對啊，我們給你取個新名字好嗎？」

段博文看著這弟弟帶回來的妹妹，想了想說：「可以嗎？可以的話點點頭好嗎？」

小麼抬眸看著他們，總局的他們很溫，沉默了半晌，點了點頭：「好。」

之前的那家人，沒有給取名，也沒有真的辦理領養手續，因爲沒到上學的年齡，所以他們也沒著急。

「什麼好呢？」

段母糾結。

段父也在想。

「惟一。」段子瑜突然出聲說：「惟一好不好。」

他目含笑的看著小妹妹，了腦袋說：「以後就段惟一好不好？」

他說：「獨一無二的意思，惟一好嗎。」

話音一落，段母也覺得不錯。

「惟一還真的好的，不過是那個字啊。」

惟一和唯一是兩個意思，一個是主觀的，一個是數量上的。雖然都是獨一無二的意思，但還是稍微有點偏差。

段子瑜毫不猶豫說：「竪心旁的惟。」

他主觀上就是要是獨一無二的。

段父和段母對視看了眼，有點驚訝小兒子的變化，但又好像找不出什麼要說的要拒絕的，兩人點了點頭說：「答應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