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時不是聰明的麼，怎麼在這件事上就開始糊涂了？

裴鳴風看著，目深邃，卻不著急著說話。

云瑤象征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鳴風，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

頓了頓，裴鳴風才緩緩回應了一句，“你說。”

“春龍節過后，幾日不曾見你，再見的時候，你便不再是你了……”

云瑤的言又止，裴鳴風則了然于。

“你是覺得，我對你的態度變了？”

云瑤緩緩搖了搖頭，“不僅僅是對我的態度，我甚至覺得，你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

“你有沒有想過，不是我變了，變得是冀國，是這個天下。”

“我曾以為這些都不會搖你的本心，我不知道，為什麼你現在已經著手開始對付冬青了，那麼以后是不是會到溧？”

裴鳴風并不想騙人，所以他十分老實的說道：“溧一直都是裴鳴吉的人，若我有一日想要站到更高的位置，我們勢必為敵。”

云瑤不說話了，最擔心的事果然還是不能因為忽視就直接避免。

有些話不能對溧說，但是勸解裴鳴風的話，又有什麼資格說呢？

難道要勸解裴鳴風放下仇恨，然后等著裴鳴吉來殺了他？

那所做的一切，進了這樣的深宮，豈不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哪怕只是為了自己也不想要這樣的結局。

裴鳴風明知道有一個兩難的選擇，他還是忍不住想要問云瑤的心意，“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麼？”頓了頓，覺得自己問的不夠直接，便更直率的問了一句，“若是我們將來真的站在了對立面，你會幫誰？”

云瑤：“……”

會幫誰？這個問題對于云瑤來說，簡直太艱難了。

“我不知道。”云瑤如實回答，是真的不知道應該幫誰了。

偏偏這樣的事，是最不能置世外的一個人。

“云瑤，回答我，這個問題對我來說很重要。”

這樣模糊不清的回答，他是真的不太需要。

“你這是在我麼？”云瑤反問了一句，明明知道很在意這個事，卻還是著一定要做出一個選擇。

“瑤兒，”他的語氣忽然放，他語重心長的對云瑤說道：“這是從一開始就存在的問題，你是知道的。”

確實，裴鳴風說了一句大實話，現在畏手畏腳的不敢異，深怕傷害到在乎的這些人，可是本來一開始進宮，所包含的目的就不單純。

一個從一開始就算不得純粹的人，有什麼資格在這個時候說，不愿意傷害別人？

“想好了麼？”

云瑤沉默片刻，然后沉聲回復道：“一開始，我心里只有你，卻應該堅持，只將你放在我心里，可我也有有，即便是只狐貍，也有七六，對我好的人，我真的下不去手，可是我也不能忘卻我的初衷。”

仰了仰頭，忽然覺得眼中有些潤，對裴鳴風說：“我想，如果你們真的站在了對立面的話，我確實會站在你這邊。”

不知道為什麼，裴鳴風明明得到了滿意的回答，但他卻一點也不開心。

他有些時候也會捫心自問，是不是自己對云瑤太嚴厲了，明明不想選擇的。

裴鳴風一直都知道云瑤是一個知恩必報，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之人，自己救過，可是溧也救過。

恐怕是因為自己先為主，了心上的那個人，所以才能更甚溧一籌。

現在還在和溧比較的裴鳴風但凡清醒一點便會反應過來自己現在的行徑，竟然在跟為子的溧吃醋。

覺得分明是溧更親近云瑤。

只不過，在這些事里，裴鳴風是不可能平靜下來分析自我的。

裴鳴風出手抱著，“云瑤，你相信我，以后我會對你好的。”

如果真的有他做皇帝的那一天，那麼云瑤也必然是他的皇后。

這一點，裴鳴風確實實現了自己的諾言。

只不過眼下，云瑤也想要弄清楚，裴鳴風的計劃已經啟到哪一步了。

“鳴風，你現在是已經決定要起勢了麼？”

裴鳴風緩緩搖了搖頭，他道：“他無我卻不能無意，即便是我暗中積攢力量，也是害怕他對我手的時候我沒有反手之力。”

如此被的局面，其實裴鳴風對裴鳴吉這個兄長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頓了頓，他知道自己這麼說，云瑤多半不會開心，但他還是說了，“至于冬青，我想裴鳴吉之所以重用他，就是為了在關鍵時刻，讓他給我致命一擊。”

云瑤的臉很不好看，“你放心，我晌午之后便去和他好好說說話。”

有將近整整一年的時候，云瑤沒有和冬青說上一句話，一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云瑤相信一年的時間足以改變一個人了。

說起來，一直覺得裴鳴風變了，其實變得最嚴重的人，還是冬青。

想來一年前他去爭戰的前夕來看，分明還是一個小孩子，一轉眼一年過去了，山靈關的事給了云瑤當頭一棒，讓不得不對自己這位兄弟刮目相看。

“恩，你和他說說話，自然最好。”

裴鳴風先前已經試過一次制冬青，既然被云瑤給阻止了，自然就不會發第二次。

“這里人多眼雜，你先回府，我這就請旨去將軍府。”

裴鳴風不放心的說了一句，“我與你的關系，若能告訴他便告訴他，只不過要看他是不是已經淪為裴鳴吉的爪牙了。”

這是裴鳴風最不想看到的局面，更不是云瑤想要看到的局面。

寧愿冬青是被裴鳴吉給利用了，也不希冬青是心甘愿，或者主出謀劃策跟裴鳴吉一起做的這些事。

誠然如云瑤自己所說，不管如何糾結必然不能違背本心，是為了裴鳴風做了這麼多，自然不能顧此失彼。

可任然貪心的想要這些所在乎的人都能理解。

即便是溧不可能站在邊，但是也希冬青，能明白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