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云出去喊醫生,隨后就有護士和醫生一起沖了進來,他們都十分的淡定。
不知道是因為職業習慣,還是因為在醫院里,已經看慣了這樣的生離死別了,醫生干脆利索的安排護士把王雪雁抬到一邊,然后打了一陣。
接著就推開推車,把送往病房,我著急問道:“醫生,沒有什麼事吧?”
醫生一邊收拾檢查的工一邊說道:“沒有大事,傷心過度導致昏厥而已,再加上虛弱,休息一下就能醒來了。”
我這才放心一點了,我牽著東東的手,現在王雪雁已經倒下了,東東還需要人照顧,袁江平是個孤兒,也沒有見到他別的什麼親人,他的后事肯定是龍云給理了。
我看了一眼已經用白chuang單蓋住的袁江平,對龍云說道:“我現在就去照顧嫂子,你就放心忙后面的事吧。”
龍云帶點點頭,他的眼睛還是紅紅的,嗓音也有點沙啞,他拍拍我的肩旁,輕聲說道:“這兩天辛苦你了。”
我并沒有覺得辛苦,反而覺得我其實是最輕松的一個了,王雪雁和東東承著親人逝去的痛苦,龍云也面對恩人的逝去,不可奈何,痛苦自責折磨著他。
我牽著東東的手,已經走到了病房門口,然后忍不住又回過頭,看到龍云還站在袁江平的chuang前,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再想什麼,滿臉的悲傷。
我心酸不已,也心疼龍云,可是他心里這樣的痛苦,我卻沒有辦法幫助他承擔,我頓了一下說道:“云,你已經竭盡全力了,袁大哥肯定會理解你的,逝者已去,我們還要顧忌眼前的人啊。”
龍云轉過頭看著我,過了好一會兒,終于點點頭,對我說道:“我明白,你放心吧,我沒事的。”他還是不愿意在別人面前表現出自己的脆弱啊。
我只能微微嘆息一聲,然后帶著東東離開了,王雪雁還躺在病chuang上,需要我們照顧呢。
夜班十分,王雪雁終于緩緩的醒來了,我帶著東東睡在旁邊的陪chuang上,之前出去買了一點東西給東東吃了,這個孩子出奇的懂事,能看的出來,爸爸走了,他是十分上心點的,可是他不哭不鬧,一直沉默著,這讓我也有點擔心。
晚上跟他聊了一會兒,畢竟是小孩子,還是比較容易勸說的,在我的安之下,他終于沉沉的睡過去了,只是好像在睡夢里也不安穩,剛剛睡了沒一會兒,就開始哭著喊爸爸。
我聽了覺到心頭一酸,他是在夢里夢到自己的爸爸了嗎?聽著他的呼喚,我不知道是不是在他的夢里,爸爸也離開他了。
不知道該如何安他,只能把他抱在懷里,輕輕的拍著他的后背,聲說道:“東東乖,就算是爸爸走了,媽媽還在啊,媽媽一直最疼東東,肯定會照顧好東東的。”
他的哭聲終于慢慢的小了,最后搭搭的終于不再哭了。
我輕輕的把他放下,然后一轉就看到王雪雁已經醒來了,直勾勾的盯著我,讓我覺到心里有點的。
我趕問道:“你醒了,覺怎麼樣了,要不要喝點水?”
點點頭,我起為倒了一杯水,然后拖過一個凳子,就在的病chuang前坐下來。
王雪雁仰頭喝干了杯子里的水,我趕起想要為在倒一杯,卻往chuang頭一躺,然后說道:“不用麻煩了,我不喝了,你陪我說說話吧。”
的聲音很輕,雖然聽不出緒,可是總讓人覺得的聲音里著一死氣沉沉的覺。
我坐下之后,出手拉住了我的手,我對這突如其來的親昵,我卻不太習慣。
“謝謝你,謝謝你幫我照顧東東,他從來不愿意被人陪著睡覺的,竟然這樣信任你。”王雪雁的話似乎意有所指,我卻聽不出來到底是什麼意思,只能模糊答應著了,說道:“東東這孩子乖的,我也很喜歡他,不過,嫂子,現在東東最需要的人是你啊。”
黯然神傷的點點頭,輕聲說道:“我知道……”
“所以你才要更加堅強才行,我知道你現在肯定很痛苦,很難過了,可是我們現在一切都要為了孩子著想啊。”
王雪雁看了一眼睡的東東,淚流滿面,說:“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知道,可是現在我真的覺天都塌下來了,往哪里走都不知道了,覺到周圍都是黑暗,你知道嗎?”
誰的人生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一段黑暗時刻呢,沒有人能幫助你,你也不知道方向,只能憑自己,爬滾打,頭破流才能走出這一段的黑暗,可是這樣的話,我現在還不能跟王雪雁說,現在的經不起不點點的打擊了。
抱著膝蓋坐在chuang上,似乎陷了沉思,喃喃的說道:“我以前從來沒有覺到,他居然對我們來說這樣重要,早就已經習慣了他的保護,什麼都依賴他,什麼都指他,我現在真的有點怨他,既然之前把我們保護的這樣好,為何還要這樣突然離開?”
我想袁江平肯定比任何人都不愿意離開,不然最后時刻,他也不會至死都不能閉上眼睛。
我看著王雪雁哭紅的雙眼,握了的手,說道:“袁大哥已經走了,是怨恨還是不舍,都無濟于事了,他生前這樣護你們,肯定希你們以后能好好的活著,你忘記了他臨走時說的話了嗎?”
他對自己的妻兒最后的奢就是好好活著,拼盡全力,說出的這最后一句話。
王雪雁聽到我說的這話,突然抬頭,有些激:“好好活著,多麼簡單的四個字,可是做起來不知道有多難,你沒經歷過,你不會知道的!”
我嘆了一口氣,真的覺到無力了,現在的王雪雁就好像坐在一個球里面,什麼都聽不進去了,只相信自己,用所有的負面緒把自己包圍起來,我放棄勸說了。
嘆了一口氣,我開始緩緩的說我自己:“你怎麼知道我就沒有經歷過這樣的時刻,說起來那時候我可能比你更慘,你至還有東東,而我只剩下半條命,再無其他。”
然后我就跟王雪雁講起了,我曾經的那段昏暗的時,沒有未來,沒有出路,沒有亮,我就像是被整個世界拋棄了一樣,所有的噩運接踵而至,全部都是迎頭棒擊。
我全是傷,頭破流,可是就算是這樣,不也熬過來了嗎?
聽完我說的這些,王雪雁怔怔的,說道:“你居然好經歷過這麼多,也是不容易的。”
“所以你相信我,只要你咬牙熬過去這一段時間,總會好起來的,好不好?”我看著的眼睛,多麼希也更給我一個堅定的眼神。
可是王雪雁低下頭,并沒有看我,只是低聲說道:“我會盡量調節自己的。”
我還是有點擔心,可是今天晚上實在是太晚了,今天已經很累了,又了這麼大的打擊,以后的這段時間,肯定還需要應付更多的事,必須要好好休息了。
我不再勸說什麼了,扶著慢慢躺下,輕聲說道:“你先什麼都不要想了,好好睡一覺,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王雪雁躺下之后,面朝著墻,背朝著我,好一會兒都沒有,我以為已經睡著了,可是突然看到的肩膀不斷著,我就知道,本就沒有睡,一個人在黑夜里抑的哭泣著,我嘆了一口氣,眼淚也順著眼角留下來。
人生最大的痛苦就是生離死別了吧,就像是一把長刀狠狠的迎面砍下來,你卻無躲藏,只能生生挨著,咬牙忍這樣的痛苦。
希能早點走出來這樣的痛苦的境地。
這天晚上我陪著王雪雁還有東東在醫院度過,龍云安頓好了袁江平的,然后就回家了,安娣一個人在家呢。
第二天一大早,我醒來之后,看著東東還在睡,王雪雁已經醒來了,坐在chuang上呆呆的看著窗外,眼睛紅腫,不知道是不是哭了一.夜。
我輕聲問道:“你怎麼樣了?覺好點了嗎?”點點頭,并沒有說話,只是一味的看著窗外,我順著的視線看出去,發現原來窗外是一家三口在散步。
病房在一樓,外面就是個小花園,有些早起的病人在這里活一下。
這一家三口,生病的是妻子,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被老公攙扶著,還有個虎頭虎腦的小男孩,圍著他們跑來跑去,夫妻倆看著孩子,不知道孩子說了什麼,把他倆逗的哈哈大笑。
做丈夫的看到妻子笑的頭發都掉落下來,抬起手輕輕的幫把頭發挽到耳后。
多麼溫馨的畫面啊,可是現在看到王雪雁的眼睛里,帶給的應該是針扎一樣的痛苦吧。
我不忍心,走上前站在的chuang前,正好擋住了看向窗外的視線,說道:“我出去買點早餐吧,東東早晨起來喜歡吃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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