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清錦站起來行了一禮,“多謝王爺。”
平王府。
已是深夜,往日里此時已經寂靜無聲的平王府今日卻一反常態,尤其是王妃的青楓院,燈火通明。
柳芙毓一直留在青楓院中沒有離開,隨時等候花想容的消息,可惜直至此時,連一線索都沒有傳回,所有人都只剩下一句“屬下無能。”
臨近子時,守在青楓院中的下人們已經沒了早些時候的神采奕奕,頗有些萎靡不振。
直到一抹纖弱的白影緩緩走進院中。
守在門外的下人昏昏睡,一見來人不了眼睛,片刻后忽然反應過來,整個人都清醒了不,俯見禮道,“參見郡主。”
扶風郡主本就弱,在微涼的夜風之中更顯單薄,“平。”輕聲說道。
“柳夫人,郡主來了。”有下人向柳芙毓稟報道。
“我不是吩咐過不要聲張麼?”柳芙毓當即皺了皺眉頭。
在催促侍衛尋人之時特地吩咐過不要聲張,平王妃失蹤之事不要宣揚出去,以免被其他有心之人利用。
然而府中之人還是在短短半日之全都知道了王妃忽然失蹤,其中也包括了扶風郡主。
扶風郡主不好人盡皆知,不到萬不得已柳芙毓不愿驚郡主,免得擔驚怕,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也出事,可就真是麻煩了。
“這……”下人遲疑了片刻后說道,“小的無能,不過郡主就在府中,想要瞞著實有些困難。”
柳芙毓只是隨口一說,倒是沒有真心怪罪他的意思,“罷了,郡主現在何?”擺了擺手說道。
扶風郡主等了片刻,只見柳芙毓親自迎了出來,連忙上前見禮,“勞煩柳夫人為我府上的事勞心費神,我代王兄王嫂先行謝過了。”
平王不在,王妃失蹤,郡主不好,又沒人敢擅自驚老夫人,偌大的平王府若不是有柳芙毓坐鎮,今日恐怕當真會徹底套。
柳芙毓連忙將郡主扶了起來,“郡主份尊貴,我不過是一介平民,哪里得起郡主的禮。”頓了頓,接著說道,“何況當初王妃幫過我不, 如今我做這些不過是分之事。”
“現在形如何了?”郡主與柳芙毓一同進屋,開口問道。
“起初派人到驍王府附近尋找,不過沒有找到王妃的蹤跡,如今范圍已經擴大到全城了。”柳芙毓沉聲答道,“可惜現在還是毫無進展。”
郡主點了點頭,吩咐一旁的下人道,“立即派人封鎖消息,府中的下人也不可以再隨意談論此事,無論如何不能讓母親知道。”
“是。”下人領命退下。
“柳夫人,人手若是還夠,便把范圍再擴大一些,連京郊也不能放過。”郡主看向柳芙毓囑咐道。
頓了頓,忽然想到了什麼,抬眼問道,“對了夫人,您剛剛說在驍王府旁沒有線索,為何要去驍王府尋人?”
“郡主有所不知,王妃失蹤與驍王府有關。”柳芙毓避重就輕的答道。
郡主凝眉看向柳芙毓,面上盡是狐疑。
柳芙毓悶咳了一聲,“原因……請郡主見諒。”
吃不準扶風郡主是否知道花宇祐其實是花想容親生兒子的事實,這般驚人的自然不能隨口就說。
柳芙毓的遲疑卻讓扶風郡主認定知道,當即挑眉笑了笑,“是因為驍王府新添的小爺吧,夫人放心,此事我知道。”
柳芙毓放下心來,開口請罪道,“事關重大,未能確定之前只能瞞,還請郡主見諒。”
郡主輕輕搖了搖頭,“若是夫人開口就說,我反倒會覺得奇怪了。”
下人奉上新茶,柳芙毓品了一口后問道,“郡主,您有意在京郊尋找王妃?”
郡主將茶杯握在掌中取暖,點頭答道,“正是。”
“可是京郊偏遠,王妃會跑到那麼遠的地方麼?”柳芙毓擔憂道。
其實平王府的人手并不大夠,再擴大范圍就會捉襟見肘,柳芙毓不愿讓府外的人知曉此事,雖然達到了保的效果,卻也讓平王府沒了任何支援,甚至包括柳家。
“夫人可曾想過在京中尋了一日都毫無線索的原因?”郡主反問道。
柳芙毓眉心微鎖。
“一是因為侍衛搜尋不力,二是因為王妃可以躲藏,三是因為王妃本不在城中。”郡主接著道,“夫人覺得哪一種可能的概率更高?”
遇見王妃失蹤這等大事,給侍衛們一百個膽子他們也絕對不敢懶。
至于花想容,只是想要得知兒子的況,又不是離家出走,沒必要故意躲著侍衛。
可能最大的只能是最后一種,在沒有怎麼被搜尋過的京郊。
“郡主說的有理。”柳芙毓點頭認可,當即吩咐下人給侍衛們傳信,讓他們將目轉向京郊。
“抓時間。”郡主有些不放心的叮囑道。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花想容置局只顧關心兒子的安危,而們這些局外人卻將事看得清清楚楚,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出消息一步步引花想容。
驍王殿下與花想容素無愁怨,但他新娶的王妃可是花想容的頭號死敵。
花清錦費了這麼大的力氣引花想容面,最終的目的絕不會是為為了與坐下來好好談心。
扶風郡主與柳芙毓都明白,這是一個殺局,花想容一旦踏便會有去無回的殺局。
今夜或許是最后的時間,如果再找不到花想容,他們恐怕就只來得及給收尸了。
轉眼便是第二日清晨,如扶風郡主所料,花想容真的在京郊的叢林中藏了整整一晚,可惜吩咐得太晚,待王府的侍衛們得知要去京郊搜尋時,天已經快要大亮了。
花想容在叢林邊緣的一棵樹下棲,這里是從京中林的必經之地,若是驍王府真的有人到這里來扔下花宇祐,就能第一時間將自己的孩子帶回去,好好養。
天剛亮之時,果然有兩名侍打扮的子拉著一名孩上山,孩被清晨的冷風凍得止不住的打寒戰,走到山腳下時就已經哭鬧不止。
花想容一眼就認出了自己的兒子,一時間心如刀絞。了子,將自己徹底藏起來,待那兩名侍丟下花宇祐離開后才站起來,想要去接回自己的兒子。
然而片刻之后,一道人影出現在花想容后,只覺得后頸一痛,便失去了知覺。
花想容不知道的是,那道人影在打暈后將其輕輕放在地上,而后帶著后的數名侍衛直奔花宇祐而去。
眾人剛剛現,變故陡生。
原本靜謐得仿佛空無一人的竹林忽然“熱鬧”起來,數名銳暗衛現而出,明晃晃的刀劍影直指眾人。
這才是花清錦計劃的最后一環,來自驍王府的銳暗衛,必讓花想容有來無回。
暗衛們接到的任務是殺了到時候出現在竹林想要帶走花宇祐的人,原本在此應戰的該是手無寸鐵又不會武功的花想容,如今有人替代了。
“王爺,這幾人都是殺手出,銳中的銳。”黑紗蒙面的眾人背靠背圍在一起,將一人護在當中,其中一名侍衛低聲說道。
被眾人護在當中的正是先前打暈花想容的人,當朝凌王殿下褚辰景。
凌王府一直有專門跟著花想容的暗衛,此次出事心急的不僅是平王府,還有暗的褚辰景,所幸凌王府暗衛始終沒有斷掉花想容行蹤的線索,褚辰景腦子便猜到竹林之中絕不安全,因此親自帶人前來想替救下花宇祐。
可是即便是褚辰景也沒想到花清錦與驍王府居然用了這麼多銳暗衛。
這些暗衛顯然已經在此藏許久,如此擅長匿多半是殺手出,學的練的都是殺人的功夫,唯一所求便是一擊斃命,手下無。
反觀褚辰景卻一向以頭腦見長,習武本就不是他的強項,說他武功平平都是抬舉,府中的侍衛武功也算不得十分高強,平日里看家護院還好,與真正的殺手針鋒相對絕對討不到半點好。
褚辰景的一顆心緩緩沉了下去,這一戰他分明就毫無勝算。
可是他不能退,他還沒有把花宇祐帶走,他還沒能保護他……心的人。
殺手們互相對視,片刻后齊齊手,撲面而來的威令眾人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氣,直到此時他們才真真切切的會到自己與真正的高手之間的距離。
褚辰景下意識的退后一步,后忽然傳來利刃刺皮的聲音和一聲沉重的悶哼。
不過是一錯的功夫,他的后便有人中刀了。
“王爺……快走!”褚辰景轉過頭,眼見著被利刃刺膛的侍衛死死抱著面前的殺手,口中低低的喝道。
褚辰景長這麼大還真沒見過幾次如此的場面,頓時有些失神。
“王爺!”然而現實本不允許他不接,侍衛們似是發現這的確是一個可以幫自家王爺的好方法,紛紛效仿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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