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很小，只有一張床和一個破舊的老電視機，床邊有一個床頭柜，也都布滿了灰塵，地板也很臟，還有些黃泥土在上面。

沒有衛生間，這種出租房衛生間應該是共用的，剛剛上樓時他看見一個小小的門，大概就是那里。

“咳咳。”

熠辰嗆得咳了幾聲，抬手掩，揮手試著驅散這屋子里的灰塵和發霉氣息。

這屋子，艾雅真的住了好幾個月？

連個風扇都沒裝，窗子還是那種生了鐵銹的防護欄窗，夏天極其悶熱，艾雅懷孕時正是夏季，算算艾想想出生的時間，住到這里正值六月份。

他本沒有辦法想象六月份的天，艾雅一個人住在不風的屋子里，沒有空調，甚至連電風扇都沒有，炎熱的大夏天是怎麼熬過來的。

熠辰轉了一圈，房子里已經什麼都沒有，再找不到一點兒和艾雅有關的東西。

“當年一個人過來堅持要租我的房子，一個大學生剛畢業，我想不通為什麼不去大城市好好發展，寧愿窩在這鄉下地方做些累苦累活的工作。”

大嬸走了上來，看著熠辰的影深深嘆了口氣，踏進了一抬腳就會塵土飛揚的屋子。

熠辰回頭看著，他的眸很深很暗，讓人看不見底，臉冰冷又復雜。

“每天吃得很苦很清淡，后來被我撞見，才說自己懷孕了，被家里趕出來沒地方去，就連租房子的錢也是上僅有的幾百塊。”

“帶來的只有幾套服，從來不和任何人聯系，連手機也沒有，我追問過幾次不肯說。

一開始每天早出晚歸出去找工作，整個人越來越瘦，舍不得吃，每天不是泡面就是青菜，說要攢生孩子的錢，肚子越來越大，行也越來越不方便，我看不過去買了營養品給補子，艾雅沒要，后來朋友找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大吵了一架，哭得很傷心。”

大嬸臉上流著深深的同，悲涼的嘆了口氣，聲音也變得傷。

“有一次走樓梯差點摔了，我把送到醫院，孩子還有幾天才臨盆，卻早產了，后來朋友過來收拾了東西，再也沒回來過。”

每一句話，對熠辰都是一個震驚，每一個字都深深的滲進他的里，無聲的疼。

可這樣的疼遠不及艾雅的疼，所經歷的疼痛是他永遠都無法的。

緩了緩緒，熠辰看著，“有留下什麼東西嗎？”

“有這個。”

大嬸拿出了一張泛黃的紙條和照片，熠辰抖著接過，目仿佛被上面的容膠住，眼眶酸，呼吸都艱難起來。

“這是我收拾房間在枕頭底下翻到的，看紙張的痕跡已經很久了，也沒扔，剛剛翻了一下還能翻到。”

指著泛黃的照片，上面的人有些模糊不清，不確定的問“這照片上是你吧，這是你的電話號碼？好像一次都沒打通過。”

是他四年前的手機號，去了國外以后就換了，再也沒用過。

那張照片，記不起什麼時候了，艾雅還好好的保存著，即使自己泛黃得褪去了，人變得模糊不清，也依然保留得好好的。

不知道一次一次撥打他的電話是種什麼樣的心，對著照片在深夜里哭泣時，是不是一邊也在罵著他。

他確實很混蛋吧，為什麼要消失四年，連一點兒消息都不給，原來艾雅并不是個很堅強的生，只是一昧的在偽裝。

因為知道，沒有肩膀可以依靠。

熠辰不知道現在自己是怎樣的心，心是那樣的痛楚，仿佛掀起巨大的波瀾，卻又平靜無比，他似乎連嘶喊的力氣都沒有。

張時他覺聲音有些抖，沙啞得不像自己，“謝謝，我能在這兒待一會兒嗎。”

“好吧。”

大嬸轉走了出去。

熠辰在艾雅曾經住過的房子里待了好久，手上還拿著字跡不清的號碼和模糊的照片，仿佛一巨大的海浪拍打過來，一下又一下終于將他擊倒，跌坐在地板上痛苦不堪。

思綺已經買了回國的機票，上飛機之前打了一通電話給艾雅，“嫂子，我哥真的很你，你別和他吵架了行嗎。”

“思綺。”艾雅聲音在嚨里哽咽，略帶悲傷，“你怎麼知道我和他的事，他告訴你的？”

“我哥從來不和我提的事，他不會理自己的，因為他從來也沒有經歷過，嫂子，我很擔心，打了他好多次電話都沒有接。”思綺的話沉重，充滿了心疼。

“以前他從來不會這樣，程語薇是什麼樣的人啊，千方百計和我哥在一起，現在被甩了就想要搞破壞，不想讓我哥幸福，我覺得他這次是真的傷了。”

“傷？”艾雅輕笑，覺得這話是一個絕大的諷刺，“你知道一個男人真的傷是什麼樣的嗎。”

“我已經答應把兒給他，從今以后，我和他沒有任何關系，你別再我嫂子。”艾雅說完掛了電話。

調整著緒，又開始把力都投到工作中。

回C城之前，熠辰去了一趟郊外墓園看，空曠的顯得蕭索蒼涼，天氣沉沉的，冷風依舊刺骨，今年冬天似乎特別的冷。

熠辰彎腰把花束放在了墓碑前，看著照片里面容慈祥，笑容和藹親切的老人，和說說話，“，對不起。”

“本來今年就可以帶孫媳婦一起來看你了，您這麼多年來的心愿，我拖了一年又一年，讓您失了。”

“下次，我帶想想過來看你。”說起想想，熠辰郁悲傷的臉上出了一溫暖的弧度，眼眸染上了些溫的，“想想是我兒，快四歲了，是個很漂亮很乖巧的小天使。”

他膝蓋微曲，修長的子緩緩的蹲了下來，輕墓碑上的照片，“，我犯的錯到底該怎麼彌補呢？”

“小時候我和思綺跟您最親，您說什麼我們都聽，可是這一次，除了您沒有人可以教我了。”

“如果再給我一次機會的話，我不會說那些話的，我怎麼會不呢，我心里的您很清楚的，當初要不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我怎麼會離開得如此倉促，連解釋的時間都沒有。”

“現在，也不給我解釋的機會，一段錄音，徹底的否決了我對的，，是不是可笑的，我太自以為是太高傲了，我傷了一次又一次，上我真的很傻吧。”

熠辰的眼眶泛著通紅，里面有若若現的潤，臉上不見平時的驕傲和嚴肅。只有在最親的人面前，他可以毫無保留宣泄自己的緒。

余中思綺捧著純潔的花走了過來，熠辰起調整著緒，轉過來，“你回來了。”

“的忌日我哪一次不來。”思綺把捧花放下，深深的鞠了三個躬。

“哥，你為什麼要說那些話？”思綺冷冷的笑了起來，“你為什麼要在程語薇面前說那些話，你是怕誤會嗎？你是想過，把想想搶了過來，再和程語薇結婚，對嗎？”

“沒有。”他從來沒想過會和程語薇結婚。

“你沒想到程語薇會錄音，而這段錄音現在變了你和嫂子間的一個定時炸彈！”思綺氣憤的大聲說道。

“你就不該為了應付和程語薇在一起！你心里既然著嫂子為什麼不說，你向說過嗎？哥，對的事你要是像對待你的工作一樣認真，嫂子又不是石頭，早就了。”

“失憶了。”熠辰沉聲。

“那又怎麼樣！不會因為記憶而消失，我看得出來也很你，為什麼你就不能主一點去爭取呢！”說到最后思綺生氣了，第一次因為的事和熠辰起爭執。

“教育我的時候說得頭頭是道，哥，你真是讓我瞧不起！”思綺笑著退后，冷冷的轉離開。

熠辰呆滯的站在原地，站在冷的寒風中，的墓碑前，駐足很久。

車子在公司樓下停住，熠辰剛下車就聽到余急急忙忙傳來一個很不好的消息，“總，不好了。”

熠辰的臉冷冽而沉重，劍眉深深出擔憂，“通知采購部的人馬上采購賑災資送往災區，另外捐款五千萬，急救車五輛，通知財務馬上去辦。”

“是！”

余馬上著手去辦，熠辰回到公司安排了一些事項，賑災資全部到位，裝了好幾大車，有關部門經理組織前去災區幫忙的人員，氏好多員工都換上了統一的應援服，群的在公司樓下隨時準備出發。

熠辰走下來，上也穿著一樣的應援服，頭頂上戴了一個帽子，彎腰上了車，賑災負責人走過來，“總，災區危險，您還是別去了。”

“廢話，別耽誤時間！”

熠辰上籠罩著迫人的寒氣，面無表的升上車窗，負責人力的招手大家上車，好幾輛大卡車和轎車一起浩浩的出發。

“塢城早上10許突遭地震，災嚴重，現場人員死傷無數，現急需人手幫忙。”

劇組突然全部停工，導演拿著大喇叭喊，“都別拍了，別忙了，全人民齊心協力的時刻到了，現在塢城面臨著生死浩劫，多人命懸一線正在向我們大家呼救，我們不能坐視不管，現在我安排劇組部分人員前往災區送去資幫忙，為災人民盡一份綿薄之力。”

“啊？地震了呀？”

艾雅擔心的張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