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暮卿緘默，他哪是了傷，他是傷了心。抬手抹去了角的痕，他還是不知該如何回答的好。

“回皇上，王爺他是因為舊傷。”站在門口的允兒立馬站出來說道，雪暮卿的樣子讓很心痛，計上心來順便拉人下水，“因為王爺在蜀地遇刺時差點傷及命，那時候留下的舊傷一直都未有痊愈。”

雪暮卿遇刺之事，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去追究，但心底應該猶如明鏡一般對幕后始作俑者了若指掌，只是不愿意去深究。

允兒笑，這回既然是皇帝先開的口，索也就挑明了說，看皇上還能避而不談榮貴妃母子到幾時。

雪暮卿見允兒公開挑明這個事，顯然也是嚇了一大跳。在對待榮貴妃和太子的問題上，皇帝的態度一直是偏袒的，大家自然也都知道避諱，這種當面挑戰皇帝底線的事，也只有允兒這樣不知宮廷險惡的人才做的出來，但是雪暮卿把表藏的很好，他知道允兒是個聰明的人，應該對皇帝的心態有所了解，這樣說，肯定有的把握，而且這件事，總要找機會皇帝表明下態度，但是他自己不能直接出面，也只有允兒出面最為合適。

因此雪暮卿不聲，只是微微的挑了挑眉，配合著手下意思的著口。

皇帝思忖片刻，似乎在詫異允兒突然的出現，“允兒，你說暮卿他有舊傷？”

‘暮卿’二字耳，雪暮卿不住的想嗤之以鼻，多年了，他活的是個什麼樣他自己最清楚。

宮中生活時一直備太子的迫，時常欺，而今又顛沛流離赴往險峻蜀地，他卻還能喚他一句‘暮卿。’

他可不相信自己的父皇有多自己，多疼惜自己，要疼惜要護，他如今也不會是這樣的下場，當然他也沒奢允兒的片面之詞能讓他追究榮妃母子的責任。

允兒察覺不出雪暮卿的異樣，覺得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冰山臉，聽著皇帝的問話趕忙重重的頷首回道：“那些人兇狠萬分，一心想置人于死地，王爺他……險些就命喪那些人之手了。”

只是把自己很雪暮卿當時的狀況互換了罷，若是當時沒有替他擋下那一刀，命懸一線的肯定就是雪暮卿了，那樣的話正和了榮妃母子的心意。

雖然雪暮卿沒有真的傷，但是痛是允兒下的，既然有機會何不為自己平冤昭雪。

“有這等事！”皇帝的手的握著椅子頭的把手青筋直冒，他在蜀地刺史的書信中已經得知此事，然，卻沒想到竟然傷得如此的重，“允兒可有辦法醫治？”

雪暮卿的傷他看在眼里，也是擔心，都說帝王之家親淡薄，他何嘗不想有個和和氣氣的家庭。

允兒搖了搖頭，本來也就是胡謅，哪有什麼治之法，到是巧妙的岔開了話題問道：“皇上就不想知道是何人所為麼？”

此言一出，雪暮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伴君如伴虎，允兒現今雖說是皇上賞識，但是若是惹了皇帝也不會有好果子吃。

皇帝沒有生氣反而是苦笑，“別以為朕是老了就什麼也不知道。”

知道什麼？雪暮卿和允兒雙雙瞪著大眼看著年邁的皇帝等待他的下文，又聽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榮妃和太子一心不想讓暮卿好過這朕知道，只是沒想到會下那麼重的狠手。”

允兒錯愕不已，原來皇帝是知道的，可是……

再看雪暮卿，他的驚訝程度不亞于，看來，他這個父皇連他自己都不大了解。

“榮妃前幾日還提到讓你去西北勞軍，想來又是一出謀，恐怕是設計趁機對你不利。”皇帝愁眉苦思，榮貴妃提出這一點來他本就沒打算讓雪暮卿前往。

先不提榮妃會不會不利雪暮卿，就說西北征戰，戰況日趨熱化，若是雪暮卿在戰場上又閃失可如何是好。

雪暮卿萬萬沒想到會從皇帝的口中聽到這麼一襲話，在記憶中，皇帝是個嚴父卻不是個慈父。

時，他學業最佳，在宮中日以繼日的念書學武，皇帝仍不停的要求他要做得更好，沒有一天讓皇帝滿意過。

他自小沒同皇帝親近過，而太子卻時常依賴在他懷里，他和榮妃母子時常有所有笑，那時候他就心存芥，暗生恨意。

而后，當得知母妃的病是由皇帝賜予的‘濯蘭香’而起，心里懷疑是皇帝所謂更是對皇帝恨之骨。

可是，為什麼偏偏在這時候偏袒于他，他不一直都是偏袒榮妃母子麼，可是為什麼？他想不明白，他這個不寵的兒子何德何能得到這樣的眷顧，他的父皇怎會突然擔心了他。

皇帝看他的神已經將他的心思猜得八八九九，“孩子，你們都是朕的孩子，朕的眾多子中，就屬你是讓朕最滿意的一個，可惜啊，榮家朝野遍布，就算朕有心袒護你又怎能不考慮江山社稷呢？”

說話間，皇帝的模樣瞬間顯得更加的憔悴，老態龍鐘。

他是一國之君，他要顧忌的實在是太多太多，不要擔憂黎明百姓，擔心著朝綱混，還要擔心自己兒的安危。

常常深夜夜不能眠，為何自古皇帝自稱寡人，因而這些東西都無法同人述說，抑心頭，就是個孤單之人。

他今日對雪暮卿說，也是怕就這麼失去了這個兒子，眾多兒子中，能繼承大統的他最看重的不是太子。

良久，雪暮卿愣在原地，只覺得指尖僵，想要端個茶盞也端不起來，他聲音有些抖，眼角泛了紅，“父皇，兒臣愿意去西北勞軍。”

他今日才知，原來皇帝心中是這麼想，往昔一直都是他誤會了。

既然榮妃讓他去西北勞軍他何嘗不去，榮妃要害他，不管是西北還是長安，是軍營還是宮中，都一樣。

再者，如果他不去，皇上不同意的話榮妃一定覺得是皇帝在袒護他，到時候朝野施他照樣還是得去。

皇帝猜想到雪暮卿聰明能想到這個事態延出的后果，他也早想好了應對的計策，“去也行，不過既然榮妃想讓你去，那就得有個護符。”

“護符？”雪暮卿疑，自然是明白此護符非彼護符，但不知皇帝口中的護符是什麼。

皇帝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允兒，這是軍機大事不敢讓外人聽了去，雖然允兒不是榮貴妃的人但不肯定以后不是榮貴妃的爪牙。

雪暮卿扭頭看了允兒一眼，也知道皇帝的意思，既然大家都把話說開了他也沒必要再瞞下去，“父皇，允兒不是外人，不瞞父皇，允兒是兒臣讓蜀地刺史舉薦給父皇的。您也知曉，太子針對于兒臣，兒臣也是怕書信到不了您手上才出此下策，父皇恕罪。”

“哦？”皇帝輕疑一聲，笑了笑，“朕哪還有怪罪之意，能把允兒這能耐的丫頭送到朕邊高興還來不及。”

允兒慚愧的埋下了頭，今日才知道皇帝藏得這麼的深，的手揪在一起擱在腹間，皇上若觀火，也不知道察未察覺‘復蘇’和‘回春’其實并無兩樣。

雪暮卿心里也不好，可是他掩飾的很好，至于‘復蘇’一事他還是不能坦誠，怕皇帝不了刺激，轉了話題問道：“不知父皇所言的護符到底是什麼？”

“這個自然是和榮妃有關，”皇帝換了個舒服的姿勢端起茶盞來輕抿了一口薄茶才緩緩道來，“榮家勢力遍布朝野，你可知道為何榮妃能如此的猖狂持無忌憚，單憑朝野的那些吏朕還不足為懼。”

榮家，雪暮卿對榮家到是很了解，通常他對敵人的了解比他自己還多，經皇帝一提立馬明悟過來，“是西北大軍。”

“沒錯。就是西北大軍，榮將軍鎮守邊關已經幾十年了，這幾十年來西北的兵力雄厚全部了他的部下，那是咱燕國的一道防線，如若崩潰整個燕國就會生靈涂炭。榮將軍既是燕國的功臣，也是抵著燕國的一把利刃，故而朕只能服而不能用強。”

榮德昌榮大將軍是榮妃的親兄長，榮妃這些年在宮中肆意橫行也不無道理。雪暮卿突然有些心疼自己的父皇，忍多年的不只是他。

“那父皇所言的護符到底是什麼？”他不明白，榮大將軍一定是榮貴妃一邊的，他不可能得到榮德昌一一毫的幫助，別說用他做什麼護符了。

“你年紀也不小了。該是家立業的時候，朕準備把榮大將軍的兒小兒賜婚于你，你看如何？”皇帝角帶著笑意，這是他想出來一舉兩得的辦法。那就是和榮家聯姻。

雪暮卿挑眉，護符就是榮將軍的小兒，他冷哼一聲，“恕兒臣難以從命，兒臣不愿意娶榮家的人。”

在他心里，王妃的位置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林夢如，要讓別的人來占去了的位置他不愿意，更別提那個人姓榮。

“皇兒……”皇帝沒料到雪暮卿的反應居然如此的過激，只是讓他娶個妻子而已，轉而掃了一眼允兒聯想 到近日的傳聞唯有哀嘆一聲道：“這是最好的辦法，既然你不愿意讓做正室也可立為側妃，這樣去了西北大營中才可安全。”

允兒站在一旁心有擔心，知道雪暮卿一心喜歡的人是林夢如，這樣貿然讓他接另一個人實在是強人所難。

雪暮卿皺眉，皇帝說的很有道理，西北大營那才是榮貴妃最堅強的后盾，如果他自前往一定被吞得連骨頭也不剩下。

他突然明白自己為何被封為壽康王遠赴蜀地，皇帝也是為了他著想，在皇上都還要忍的況下，唯有將他們母子送到遠才可免去禍端。

只是沒想到太子對他的記恨那麼的深，相隔千山萬水也不想讓他好活。

皇帝用心良苦，雪暮卿心里不是滋味，“那一切就按照父皇的意思來辦，只是這賜婚榮貴妃會同意嗎？”

“賜婚這種小事朕還能辦到，”皇帝眉頭微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