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府的家丁護院也已經繞了過來,浩浩的十幾個人,秦月瞇著眼睛一看,呦,大陣勢呀,走在前面的人竟然是柳雙葉扶著侍。
要知道柳雙葉可是后宅的統管,小事是到不了那里的,這又是半夜時分,能親自來抓,可算是重視。
秦月眼角余看了看已經空無一人的院子,整了下服,微笑著應了上去。
柳雙葉能把時間掐的這麼準的來抓,顯然是有預謀有眼線的,還是大意了。因為上一世自己一直是站在柳雙葉那邊的,所以在李家并沒有遭到什麼刁難,也就了宅的那些爾虞我詐,了幾分警惕心。如今剛嫁進來第一天就和柳雙葉撕破了臉,想必日后只會更加彩吧。
“母親,您怎麼來了?”秦月落落大方的走了上去,向柳雙葉福了福:“這大半夜的,母親還沒休息?”
柳雙葉面沉沉,不說話先揮了揮手,小廝們呼啦一下散開,舉著燈籠在花圃里找了起來。
秦月心中冷笑一聲,面上卻是裝出一幅奇怪的樣子來:“母親是在找什麼東西麼?”
柳雙葉看一眼秦月,冷道:“秦月,你心知肚明。”
“母親這話說的我就不明白了。”秦月道:“雖然做小輩的理應揣長輩的心思,但我初來乍到,也不知道母親有什麼習慣,實在是不知這大半夜的,您要來找什麼?”
也許是秦月這態度實在太過淡定了,柳雙葉心里的三分不快蹭的便漲了七分,當下也不和拐彎抹角,直接便道:“秦月,我知道你是鏢局的子,不是什麼書香世家,我也不要求你像個大家閨秀一般知書達理。但最起碼的禮義廉恥還是要有的吧。已經有了夫婿的人,半夜與人私會,我問你,你可知罪?”
這罪可是足以被休甚至被押送府了,秦月臉一正:“母親,這話從何說起,我不明白。”
“你當真不明白?”柳雙葉道:“那我就再說的明白一些,今日有人告訴我,聽到有人笛聲傳,剛才又聽到了這聲音。我們尋著聲音找來,便看見了你,這麼晚了,你一個人在這個地方,若非是與人私會,還有什麼解釋?你手中還握著笛子,豈不是最好的證明。”
這指責很是嚴厲了,但秦月卻并不慌張,反倒是微微一笑:“母親這話說的未免牽強,難道府里有一條法律說晚上不能出院子賞月麼?或者說賞月的時候不能吹奏一曲?我和相公新婚,如今正是深似海的時候,若不然,白日里也不會當眾維護,我怎麼可能與人私會呢,這世上又哪里去找一個比相公更好的男人。”
說完,看了看柳雙葉旁邊的丫頭:“至于笛聲傳什麼的,母親真相信有這樣的事?我覺得大約是哪個沒見過世面的丫頭,聽多了戲文才會這麼想吧。”
夜太黑,雖然有燈籠照著也看的不是多清楚,秦月瞇著眼睛看柳雙葉邊的丫頭,那丫頭可半點也不怕,往前站了一步道:“大夫人,奴婢不會聽錯的,奴婢今日聽到有人在墻外吹笛子,那曲子正是西北那邊一支歌,都是用來召喚郎用的。而且那曲子響了之后,卿秋閣里也應和了起來,剛才那曲子又響,分明就是,就是有問題。”
柳雙葉顯然是認同丫頭的話的,要不然也不會興師眾的前來抓,看向秦月:“你有什麼解釋?”
秦月兩手一攤,無辜道:“我不知道在說什麼,拳腳功夫我還會一些,音律卻實在不通,會的也是一些不調的曲子,七八糟來的,要說其中含義,那是完全不明。母親若是因為一個丫頭想當然的言論而給我這麼大一個罪名,我服不服事小,但難以旁人信服吧?”
那小丫頭秦月認識,是柳雙葉邊的一個心腹,喚做晴空,以前也沒給自己傳消息出主意,沒太當回事,如今看來,昔日的戰友如今全是敵人,這丞相府里,一步一步,走的要比上一世還要艱險。
花圃并不大,又都是荒廢的,除了一些雜的灌木并沒有什麼可以藏人的地方,小廝們連著一口枯井都下去打探了一番之后,不得不回來復命。
沒有?柳雙葉顯然很不相信,們是早有預謀的所以來的很快,只要秦月稍微耽擱一下就能抓到,而以過來人的份估計,這樣剛剛分別的小最是難舍難分,就算是夫跑了,剩下秦月也定是驚慌失措的,稍微上兩句就能把一切都招了。
可柳雙葉萬萬沒料到,秦月一副云淡風輕的鎮定樣子,好像真的只是來賞花賞月一般。明知道有鬼,可那層偽裝的皮,卻怎麼也撕不下來。
丞相府是要臉的,李丞相更是要臉,要是柳雙葉能抓到兩人訴衷腸的現場,自然能把秦月趕出府去。可只是憑猜測就算不得數了。
一時無法,柳雙葉頗有些惱怒,正要說話,突然圍墻上人影一閃,有人跳了下來。
秦月心跳都慢了一拍,自己這大師兄也是個直子,不會是跑了之后想來想去覺得丟下一人不妥,又回頭了吧。那真是自投羅網,沒事變有事了。
好在柳雙葉很快便道:“宸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從圍墻邊跳下來的人走進幾步,正是李府的二公子李宸。
秦月眉心跳了下,看李宸這利落作,武功定然不錯,剛才確實是心大意了也沒太注意,不知道他是不是開始便躲在暗,看到什麼沒有。
涼州城有這樣的習慣,大戶人家的男孩除了習文之外,都會從小便找一些武師傅教授武藝,即強健鍛煉心智,日后也可以防自衛。若是師傅找的好,自又有天賦,就算練不武林高手日后也是可以小有就的。
“啊?”李宸似乎也很意外怎麼這里有這麼多人,有點尷尬道:“母親你怎麼會在這里,府里出什麼事了?”
“我問你怎麼會在這里。”柳雙葉加重了語氣:“怎麼這麼晚回來,大門不走翻圍墻?”
李宸打了個哈哈,抓了抓頭發道:“這不是跟朋友玩晚麼,若是從大門走被管家看見又會稟告父親,我就想這里平日無人,溜回去就好。”
這世上事就是如此不公,男有別,這種半夜三更翻墻回家的事若是放在兒上那是不得了的,兒子就不是什麼大事了,年輕人胡鬧不守規矩,責罵兩句便也罷了。
李宸年輕寵,想來沒做胡鬧的事,被自己的母親逮著自然更不當一回事,嘻嘻哈哈的便算了。
柳雙葉的關注果然不再自己兒子是否夜歸上,而是道:“你從外面進來,可曾見到什麼人?”
秦月眉眼都沒抬一下,就算是李宸說他見到一個陌生男子走出去,那又如何呢?李宸是柳雙葉的親生兒子,他為自己母親做的證,又有幾分可信?除非他當場就將周浩洋給抓住綁了,要不然都說服不了誰。
只是很意外的,李宸聽了這話,一副疑的樣子:“人,什麼人?”
“就是從我們府里翻墻出去的人。”柳雙葉道:“你可曾看到。”
“沒有啊。”李宸道:“我從巷子那邊慢慢走過來的,不曾見到有什麼人出去。”
秦月的話柳雙葉可以不聽不信,但自己兒子的話不信是不行的,就算是心里還有懷疑,面上也是要信的。
聽李宸這麼說了,柳雙葉只得沉沉應了聲,道:“罷了,既然宸兒說沒見著人,我就不再追究。不過我勸你一句,無論你以前是什麼樣子,既然進了李家的門,日后就要規行矩步,晚上就好好在屋子里待著,不要被人見了笑話,丟了自己的人不要,丟了李家的人,你擔不起這個責任。”
“是。”秦月福了福,特別教的樣子。
柳雙葉白跑了這一趟,心里十分不痛快,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又不好說兒子,氣呼呼的一拂袖子去了,丫頭小廝們跟著紛紛也都去了,一時間,花圃里就剩下秦月和李宸。
柳雙葉一走,李宸立刻便換下了嚴肅認真的樣子,換上一副笑盈盈的樣子來,看著秦月。
秦月也正在打量李宸,這笑容曾經多麼的迷,只覺得自己若是為了這笑,是什麼也愿意做的。可此時,腦中閃現的卻是李穆那張有著一半疤痕的臉,那疤痕竟然也比這眉眼要人舒服。
李宸不知秦月心中所想,只道:“大嫂,今晚上,你可欠我一個天大的人,你要怎麼報答我?”
“人從何而來?”秦月正道:“我不明白二這話從何說起。”
“人都走了,你就別裝了。”李宸笑道:“我又不會拆穿你,我要是拆穿你剛才就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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