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芷若的父親裴大將軍,一派儒將風度,不似別的武將,五大三、虎背熊腰,反倒是面如白玉,眼若星辰,蓄著長須,瞧上去比一般的武將要斯文不,但往往越是這樣的人,越是面上帶著笑,背后一把刀。
這樣的人偽君子,比真小人要難對付的多。
他見李昭華的軍隊來了,還沒等李昭華走近就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走上前迎道:“末將有失遠迎,還三皇子殿下恕罪”。
他生得威武高大,此刻單膝下跪也顯得不卑不。
邊疆之地,天高皇帝遠,皇帝也管不到他。他在這片土地上就是土皇帝,向來說一不。如今他跳下馬來迎接李昭華,更是單膝下跪,給足了面子,引得眾人忍不住側目而視。
李昭華此時若是了他的禮,想必會被當做是張狂之輩,免不得讓人輕看了;可若是李昭華也跳下馬來,只怕是失了此次的主權。
皇帝的意思是讓來代替裴將軍,為主帥,此時若是下馬,便是平起平坐,加上裴將軍這老狐貍在邊疆的軍威,只怕想坐穩主帥之位難于登天。
鄭青云見李昭華為難,一狠心,從袖子中掏出一銀針,往座下的馬脖子上一扎。
馬了驚嚇,一陣嘶鳴,上躥下跳突然發起狂來。
鄭青云早有了準備,早就死死地勒著韁繩,大道:“救命!救命!我的馬,我的馬發狂了,來人啊,救命啊!”
原本眾人的眼睛都盯著李昭華和裴將軍,想看最后是什麼結果,被鄭青云這麼一鬧,關注點也移了過來。
一時間,整場接風的隊伍都被這一匹瘋馬給攪合了。
李昭華看鄭青云臉煞白,抓著手中的韁繩不知該如何是好,更是隨時都有可能被馬摔下背。他眉頭一皺,從自己的馬上一躍而起,拎著鄭青云的后領一跳,又穩穩當當回到了自己的馬背上。
瘋馬到了背上沒得人,跑得更加兇悍,他見裴將軍頭上的紅纓格外亮眼,直接沖著紅纓跑了過去。裴將軍來不及躲閃,被發了狂的馬撞了個結結實實,倒在了地上,吐出了一口來。
“將軍!”他的副將大了一聲,趕忙讓人把裴將軍帶了下去。走近時,副將見裴將軍雙目閉,角帶,當即面不善的向鄭青云道:“哪里來的張狂后生,竟敢做這樣無禮之事。”
鄭青云像個害怕的孩子,朝著李昭華了頭,囁嚅道:“我也不知道這麼怎麼,我這馬就發了狂了。”
“你不知道?”那副將面狠,只是礙于李昭華的面兒,手里的刀才沒出來。
鄭青云看有李昭華當著,樂的狐假虎威,只管做出不講道理的樣子倒打一耙:“我又不是養馬的,我怎麼知道,再說,這馬發起瘋來,誰還能管著不?這馬要是發瘋你還敢上去攔嗎?我還沒說就是你們這浩浩的一群人故意發出震天響的聲音嚇到了我的馬,害得我差點丟了命呢,你倒好意思來怪罪我。”
“你什麼意思?”副將見鄭青云倒打一耙,當即頭上冒火就要沖了過來,一旁的幾個弓弩手趕忙扯住了他,朝著李昭華連連賠罪。
“云副將這是什麼意思?是要怪罪本殿下的隨軍醫生嗎?”李昭華拍了一把的手,面無表的看向云副將,古井無波,仿佛看著一件死。
云副將像被他這個眼神一下背后發怵。一時間沒能接上話。
鄭青云見狀,又上前火道:“云副將還是上前看看,將軍的癥狀才好,我這馬雖然臨時發了瘋,但也是難得的大宛名駒,腳力不同尋常。裴將軍如今年歲日漸大了,若是,若是出了什麼岔子,這該如何是好?”
“閉上你的烏!”云副將心中本來就煩躁,鄭青云這麼一激,頓時火冒三丈,手中的飛刀直接擲出,直擊鄭青云的面門。
鄭青云正閃躲,卻見李昭華雙手一掐,便把那柄飛刀穩穩地接在了手上。
“云副將,這是何意?本殿下的人,經過了本殿下的同意了嗎?”李昭華隨手一扔,手中的飛刀,著云副將的額頭飛過,直接將他的帽子打在了地上。
云副將背后直冒冷汗,卻也不敢再小瞧李昭華,恨恨的回了一禮,帶著一群人浩浩的離去。
等到了歇腳的地方,鄭青云換上一裝,笑嘻嘻的溜到了李昭華的房間里,彼時李昭華正在看著兵書,照在他的鬢角上,給他的臉龐鍍了一層茸茸的金。
他正側著頭,見鄭青云來了,臉上出一份溫的笑意,于剛才冰冷的神,判若兩人。
“怎麼舍得換回這一了?”李昭華笑著,將鄭青云摟過,放到了大上。
這一,便是指的裝。
這樣親昵的作,讓鄭青云也有一些不自在,臉上飛起一層薄紅:“干什麼呢?大白天的。”
“沒事,就抱著你”李昭華在額前輕輕一吻,又逗的耳都紅。
鄭青云憤死,低著頭道:“沒個正經,不像方才那個威風凜凜的三皇子了。”
提到剛才,李昭華面一沉,在額頭上一彈:“你還有臉提剛才,你是對你的馬做了什麼?讓馬發狂攪局,那般危險的事,你也敢做出來,嚇死我了。”
“我……我那不是,那不是看那老匹夫給你下馬威了嗎?我心里過不去,幫你出氣呢”鄭青云了紅腫的額頭,不滿的睨了一眼李昭華,像是一只生了氣的小倉鼠,小虎牙都咯咯作響。
李昭華看鼓起腮幫子,像一只倉鼠,又氣又好笑:“說什麼呢?我是那種會被人輕輕松松暗算的人嗎?那裴匹夫還想暗算我,還得個幾年呢。”
鄭青云了鼻子,也不好意思的低下頭:“我……我那不也是擔心你嘛。”
李章華見他也是關心自己,心下幾分,也懶得再去懲罰,又問道:“你是做了什麼讓你的馬瘋狂這個樣子?那一匹良駒若是失了,太可惜了。”
“我……”這群低下頭,聲音細若蚊呢“我就拿銀針扎了他一下。”
“這種事你也敢做!萬一扎到不得了的位,出了事,我沒辦法馬上救你,你可怎麼辦?”聽到鄭青云說是拿銀針扎的媽,李昭華恨不得敲開的腦袋,看看腦袋里裝的是什麼。
平日里那般明,誰都敢算計,怎麼到了現在就這般糊涂呢?
“我,也是一時是分寸,下次不會了。”鄭青云自知理虧,哪里還敢無法無天的跟李昭華嗆聲?
“還敢說有下次,真該罰你去抄一抄戒。”
“我,我再不犯錯了。”提到這種三從四德的書,鄭青云頭皮發麻,最怕這種東西了,文字又多字號又小,抄的人手酸。
李昭華只是嚇一下,哪知當真,一時也是笑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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