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名《如果年會珍》

作品簡介:

在我早的時候，我的一位老師曾經這麼跟我說過一番話，說，其實所有到最后能夠走到結婚的人，對方一定不是當初自己最的那個，世界上那麼多人，能夠恰如其分的剛好走到最后的，之又，我這一生，見證過的同學也只有一對，連我自己也不是和心的人相守到最后。現實總是很殘酷，但是又會留給你一些希，讓你不要那麼早的失，讓你有理由去努力，去珍惜

正文

1998年，盛夏的一個早晨。X省輕工業學校校園小徑上走來兩個學生。左邊穿飄逸藍格子及膝長的孩何雨心，個子高高瘦瘦，如瀑的長發襯著一張秀氣的瓜子臉，頗有幾分氣質；右邊穿黃白相間T恤和白牛仔的孩穎冉，材微胖，圓圓的臉上有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著幾靈氣。穎冉手里拿著一份資料，邊走邊看，才掃了幾眼，就嘟囔起來：“哇靠！滿滿五頁幾百個單位竟只有十來家要中專學歷的！”

“什麼？”何雨心把頭湊過去，“98人才流會……給我看看。”

穎冉將資料塞給何雨心，仰頭長嘆一句：“我們中專生幾年前還是吃香的主，一畢業就包分配，現在倒了市場經濟的棄兒。以這種形看，我們即使找到工作，也有幾分像收養院的孤兒。”

何雨心也跟著嘆：“是啊，我也有同，現在不是流行這樣一句話麼，本科生等等再看，大專生請靠邊站，中專生看都不看——”

何雨心里這樣說著，心里卻極不認同。認為這種擇人眼很是失差，如果一個效益很好、技先進的單位為效率起見而以這種標準擇人還可以理解的話，那麼一個本技水平有限的單位為了虛榮的表面的東西也以此來選擇的話，就有些不大明智了。何況即使是好的單位也有不同層次的分配，人適其位、人盡其用才是一個合理的最佳的配置。而現在這種嚴重的知識分配失衡勢必造人才資源的浪費。文憑取人，就像帽取人一樣可惡。

“唉！”穎冉大聲地嘆了口氣，張開雙臂，做了個夸張的作，以沉重的語調哼了起來，“敢問路在何方？”

“路在腳下嘛！”何雨心拍了一下，阻斷了深并茂的表演，“嗨，別想那麼多了，快到開會時間了，走吧。”

天剛剛下過雨，地上還很，時有幾積水的小坑濺了倆的鞋面。一排排茂的冬青在珠的洗滌下更加黝綠了，空氣中飄來淡淡的花香，遠的山巒在如鏡的藍天里投下了一抹側影，幾許輕煙繚繞其間構出一方空靈的天地。

們此時已染了這自然的清怡之氣，剛才的郁被一掃而空。在們這種年齡，一時的哀愁很快就會煙消云散，隨即潛在的屬于特有的活潑和調皮就顯出來了。

穎冉噘著咕噥起來：“那個江科長好兇，不知這次把畢業生全都去干什麼，不會又來一次集通訓吧。”何雨心笑說：“我敢肯定這次不會的。不過他一定會聲俱厲地發言，以達到造全場人迫和危機的效果。”穎冉接上話荏：“這麼說，定又是什麼就業力問題啦？真糟糕，我一看到那張酷臉就不知道他在說什麼了。”何雨心斜了一眼：“別那麼說，其實他也有可的時候，不管怎樣，很多接過他的人都說對他有親切呢！”

“雨心，穎冉——”

背后有人喚們的名字，們循聲回頭，就看見林姍匆匆忙忙跑過來，大口大口地氣。

林姍是個很漂亮的孩，如凝脂的鵝蛋臉上總是浮一抹天然的紅暈，雖說五分開來看并不算得特別致，但搭配在一起卻恰到好，看著讓人覺得十分舒服。此刻著一套黑，更生地將玲瓏的曲線凸顯出來。

穎冉不住揶揄說：“怎麼，后面有狼追你？跑得這麼急？”林姍輕輕揍了一拳：“死穎冉，你敢取笑我！”穎冉笑說：“對了，哪是狼，是只‘黑貓’！”“你還說，你還說！”林姍臉更紅了，手去撓穎冉。何雨心說：“要是有這麼帥氣的‘黑貓’追才不跑哩，只不過就怕有人會打翻醋瓶子！”

“喲！心心，你真沒良心，虧我還是你從小玩到大的朋友，這麼整我！也太失淑風范了，想必定是近墨者黑了？”林姍說著兩眼骨碌碌地看向穎冉。穎冉做一個恍然大悟的神態：“噢，原來如此！難怪你以前不穿黑服的，今天卻是一黑。”林姍倒一時被噎住了，講不出話來反駁，而笑得直打：“好好好，我認輸，我投降，見你們這對活寶，算我不走運。哦，不說了，不說了，你們這是去會堂開會吧，別忘了給我留個位置，我還有點急事！拜托！”穎冉故作驚訝地問：“什麼事比學生科長‘宣詔’還急呀？”何雨心正板正經地說：“佳人有約嘛！”

這下，林姍很明智，為了不再這槍舌劍，早跑得沒了影。何雨心與穎冉相對一笑。穎冉說：“‘黑貓’這次又在H大足球賽中大出風頭，一個人就踢進了八個球。”何雨心問：“聽說他還在省里獲過獎？”穎冉說：“是啊。他的球技是公認的好，人也是公認的帥，他在校里有許多生倒追他的。”何雨心笑說：“所以我們的校花才看得上他呀！”

兩人邊說邊笑走進會堂，選了個前排的位置坐下，在中間留了個空位給林姍。這時時間還早，會堂里只零零落落坐了幾個人。

“對了，謝園實習什麼時候回來？”何雨心突然想起謝園來，謝園是在學校里的知心朋友，兩個人在思想上特別有共鳴，因而關系也特別鐵。

“不大清楚，的實習質跟工作差不多，單位不大愿意讓回來。”穎冉說，“舒服的，這麼快就找到工作了。現在第一份工資想想也該拿到了。可我現在還一點思路也沒有。按理說，我這個本地人在本地找工作比那些外地人要有利一點，可我們班幾個外地的倒找到工作了，我卻仍是霧里看花。”何雨心到奇怪：“你不是有個叔叔在鄉企局嗎？你何不找他幫你打打關系？”穎冉說：“我想去事業單位，不想去企業。可是現在進事業單位靠關系也還不行。”何雨心嘆了口氣：“是啊，高不，低不就，難呵。對了，你表哥不是在做電腦生意嗎，聽說現在做這一行賺錢的。”穎冉說：“這行業是沒錯，但競爭也很激烈，我表哥他現在生意也不太好。我對生意又是一竅不通，不敢想象以后跟這些的生意人打道會怎樣。哦，你知不知道林姍的想法？”何雨心說：“很想到上海舞蹈學院進修，不過哥卻不大支持……”

“Hello！在談什麼？”林姍這時興沖沖跑了過來，似乎永遠這麼風風火火，跟何雨心的文靜正好形對照。何雨心打趣說：“穎冉為你擔心，怕你被另一只‘白貓’看上被啃得無完。”林姍笑中帶地去撓的。穎冉一把拉住，說：“林姍，先談正事，你畢業后打算干嗎？”

林姍這才安靜地坐下來，若有所思地說：“我的思想還在戰呢。我哥我回老家去，他幫我找了份文工作，但那不是我的志向，我對舞蹈有獨鐘，我要做中國第二個楊麗萍。可這種想法又不太實際，花費又大。所以我很矛盾。”何雨心問：“那麼如果你去上海念書了，‘黑貓’畢業后也會去那邊嗎？”林姍淡淡一笑，說：“不知道。誰還考慮這麼遠！”

這時，會堂突然肅靜了下來，學生科科長江肅神嚴肅，以他一貫從容鎮定的步子走上講臺，臺下頓時一片掌聲。這位向來不茍言笑的科長似乎也被同學們對他的熱了一些，臉上微微出笑容。

他慢慢地走到主席臺上坐了下來。

何雨心知道林姍是個心志頗高的孩，既然不愿涉及這個傷的話題，便不再作聲。

這時，江肅已抓起了話筒——

“各位同學，你們好！下午召集全畢業生在這里舉行一次大會，旨在讓你們認識當今社會的就業形勢，明確國家就業制度，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去面對就業，從而為社會作出有力貢獻。你們都知道今年的就業比往年都要困難得多，國大多數企業都很不景氣，虧損倒閉的聊不勝數，其中國有企業約有三分之二于虧損與半虧損狀態，加上國有制改革，部人員簡，致使每年都有相當一部人失業下崗，而同時，一批數量龐大的前幾屆畢業生也急需解決就業問題，這就給當屆畢業生的就業造很大的沖擊，從而形了人才市場‘人才濟濟’且‘硝煙彌漫’的局面。在這種況下，我們同學也發現了一個非常無奈的景象，許多企業在有了更多的選擇余地之后，眼就一下子躥高了一截，那些高文憑和有工作經驗的人了他們首先考慮的對象。這種盲目地追求高文憑高資歷的心理使我們中專生在不利的境中又面臨著一個更為嚴峻的考驗。”

江肅說到這里，目掃視了一下周圍，全場屏息凝神，都在認真地聽他講話，滿意地笑了笑，繼續說：“那麼是否就等于給我們中專生釘上了十字架宣判‘死刑’了呢？答案顯然是否定的！我們同學不必悲觀，我們看到了前面阻礙重重的同時，也看到了幾線希，中專生就業的天地決不是已變為一條狹窄的仄道，你們前面的路還很寬。近些年來，鄉鎮企業、私營企業、三資企業已然崛起，雖然事業單位的大門對我們關門謝客，拒之千里，但這些企業的大門口可沒掛上‘中專生人等一律止步’呀！當然，我們還得面對許多高文憑、高資歷的對手的挑戰，但我們無需自我菲薄，只看到別人的優勢而看不到自己的長，機會對每一個人都是平等的，關鍵是靠自己去掌握，只有經得起多次壁、吃釘子才是真正的勇者，而勝利是屬于真勇士的！”

江肅的講話贏得了臺下熱烈的掌聲，掌聲回旋在空闊的會堂上空，經久不息。穎冉輕輕了何雨心：“咦？江肅今天怎麼變了？”旁邊的蔣寧輝不以為然地上一句：“都要分別了，還擺什麼面孔？大家好聚好散嘍！”何雨心搖搖頭：“江科長人其實很好，有魄力又有口才，本來早就升遷了，還不是因為他能治學生，學校里非把他留住不可。”穎冉表示認同：“他這幾句話真是說到心里去了。”

耳邊又傳來江肅的聲音：“同學們，我校已有多年歷史了，每年都向社會奉獻一批人才，他們中已有相當一部分人都已為各個領域的棟梁，相信在你們中間，將會產生更多的科學家、醫生、企業家、老師、作家……”

又一陣激烈的掌聲淹沒了他的話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