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得梅拉己經連續十一天全發燒,頭也痛得快要裂開,但意識卻比之前任何一天都要清晰。
母親面容憔悴,憂心忡忡的看著兒,不時向窗外,應該是在等待醫生的到來。房東夫婦上來催母親支付租金,母親如常的要求他們延后幾天,他們如常的抱怨生活艱難,最終還是同意延后三天。
傍晚,醫生來了。他為帕得梅拉看癥,然后打了一支針。
帕得梅拉的頭依然很痛,全發熱,母親在旁鼓勵。不久后,醫生又打了一支針,的熱漸漸消退,帕得梅拉合上雙眼假裝睡覺。聽到關門聲,母親送醫生離開。
張開眼,室漆黑如夜空一樣,向天窗外滿天繁星和皎潔的月亮。
是滿月。
四周十分寧靜,約可聽樓下房東夫婦的對話。
“……不會死在這里吧?”
“……們離開……。”
帕得梅拉到傷心,又為母親和醫生添麻煩了。
自從父親死后,便跟著母親來到首都生活。母親每天都在面包店辛勤工作,可是自己卻總是生病,把母親辛苦賺來的錢都用,很多時候都要借貸渡日。帕得梅拉常覺得自己是母親的負擔,如果沒有的話,母親應該會生活得好些。
自小弱多病,大家都說長不大,有好幾次,病得快要死,母親都會哭著道:“帕得梅拉,別留下母親……”
然后,又奇跡地活過來。己經活了十七個年頭。
是母親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真的要死的話,最最可惜不得的便是母親。
帕得梅拉覺到室有東西蘊釀。
雖然漆黑一片,但是覺到了,桌子旁有一片黑影盯著自己。
帕得梅拉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死神。
黑影靜靜地,沒有移,也沒開口說話。但是知道那個黑影就是死神,他是來帶離開。
“可以等母親回來,讓我跟說聲再見嗎?”
黑影沒有回應,但知道將在今晚的十一點零五分去世。
帕得梅拉用手支撐走下床,出奇地的頭不痛了,也沒有發燒難過;相反,能輕易地走到窗邊。從窗邊看到夜后的城市,點點燈火向城市中央的大教堂然,大教堂的高塔上有一面巨大的時鐘,現在時針指著九點二十一分。
還有一個多小時的生命。
用心地看著這個繁華的城市,可惜自己一直生病臥床,從沒機會在這麗的城市逛逛。
首都東部是皇室貴族和大臣的居住地方,是政治的中樞; 北部是軍事重地; 其余的都是平民居住的地方,其中以圍著中央大教堂的是比較富裕的平民居住地,母親曾告訴住在那里都是商人,學者,政府員等人。至于帕得梅拉所居住的地區是城市的西部,這里是貧民集中地。
皇宮建于東方的小山丘上,貴族的大宅便坐落在皇宮附近,所以那一帶夜之后仍然燈火璀璨,好不迷人,尤其是皇宮,高高在上,明亮得有如黑夜中的明珠。
帕得梅拉從來沒有去過皇宮,很想走過去看一看。想著想著輕飄飄的,穿過窗戶,浮在半空中! 驚惶地回頭一看,看見自己正睡在床上。
死神站在窗框上,仍然盯著看。
靈魂出竅?
死神沒有回應。
向皇宮的方向,心想反正都要死,就過去看一眼。
向前飄移,死神靜靜地跟在后。看見地面上的建筑,認出了一些附近的商店。漸漸境變得陌生,當越過小教堂,看到母親,正憂心地和醫生邊走邊談。飄向他們,聽到醫生鼓勵母親的說話。
“無論如何……醫生,多謝你一直以來的幫忙。”
“醫生這工作本來就是幫忙有需要的人,你也別客氣了。”
母親回覆神,展笑容,說:“請讓我去你那間小醫院幫忙,當作支付拖欠的醫療費。”
“不必了,你己經忙了一整天,硋回去休息。”
“你不讓我去幫忙,我以后都不敢請你來看帕得梅拉的病!”
叮當,叮當……遠傳來大教堂的鐘聲,它有接奏地搞了十一下,現在己經是十點正。還有一個小時時間。
帕得梅拉看著他倆仍在爭論著,笑著說:多謝你,醫生。
想告訴母親自己快要死了,可是母親本聽不到。跟著他們來到醫生的小房舍,門外己排了十一個病人,醫生馬上開始看病,母親也幫忙照顧病人。
在這里完全無法幫忙,同時看到有一黑影走進房舍,其中一名病人突然痛苦地哀。醫生,母親和病人的妻子十分張。
帕得梅拉怕自己留在病舍會引來更多的死神,所以走出去。在門前回頭,對正在協助醫生救治的母親說:“再見,母親。一定要好好保重,也不要太難過。”
說完,眼淚涌出來。再次浮在空中,飛向東方。
越過城市中央,進屬于皇室貴族居住的郊區。
聽到一聲慘,向下發現一個人從快速奔跑的馬上墜下。過去想要幫忙,才接近倒地的人,又發現不遠還有另一個人,和倒地的人長得一模一樣,正當帕得梅拉到困時,聽到后一聲刺耳的尖,那是死神的警告。
可是,遲了一步,帕得梅拉的手接那墜地的人,然后被強行吸進人的里。回復意識,帕得梅拉到全發燒,頭痛得要裂開來,左手手臂更痛。口得要命,想母親,但是嚨發不出聲音來。帕得梅拉努力張開眼睛,約看到一張陌生的男面孔,那人一面憎惡地著。
“怎麼還不死?”
誰?
帕得梅拉合上眼睛陷昏睡,再次醒來,又是另一張陌生的面孔。這次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婦人,瘦削嚴厲的面孔,作仆人的打扮。一見帕得梅拉醒來,立刻笑逐開,溫地問:“小姐,你終于醒來了,太好了。謝主保佑。”
誰?
“水。”
“是,我馬上安排。”
帕得梅拉看著婦人命令另外兩名仆去請醫生和準備溫水。
雖然頭和手臂很痛,還是很躺在綿綿的絨床上,蓋著同樣是絨的被單,被細心的仆服侍著,……這一切有如至夢中,帕得梅拉心想,如果可以和母親生活在這個地方就好了。
當帕得梅拉弄清楚這不是夢境時,是之后的事。
再次醒來時,張開眼睛看到自己躺在一間寬敞豪華的房間,白墻鑲上金邊,室的裝潢是想像不到的奢華,連沙發和枱子也是。房間的兩側分別通向另一間房間; 正前方,應該是窗戶,但被厚重的窗簾遮蔽了,分不出是早上或是傍晚。
之前見過的婦人坐在沙發上小睡。
帕得梅拉納悶為什麼自己會來到這麼高貴的地方,想坐起來,可是左手一,便如撕裂般的疼痛。
婦人聽到帕得梅拉的哀聲,機驚地醒來,走向。
“小姐,別,會令傷口裂。” 婦人小心翼翼地助帕得梅拉躺在床上:“你口喝嗎?嗎?”
水,帕得梅拉想說,要飲水,但是嚨發不出聲來。
“水?”
帕得梅拉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你等我一下,別。”
婦人走去左手邊的房間,帕得梅拉了床單。真的很。
婦人吩咐在外頭守候的仆人后,回來房間,笑逐開,坐在床邊,充滿慈的著帕得梅拉呢喃:“太好了……”
你是誰?帕得梅拉想問,但是嚨炙熱干涸得發不出聲來。
婦人雙手溫到帕得梅拉的臉孔,說:“太好了,從馬上墜下,沒有傷到你漂亮的面孔,小姐,你還是那麼麗……怎麼啦?你不相信?”
從馬上墜下?
婦人走去右邊的房間,不久拿著一面有2個手掌大的鏡子回來,讓帕得梅拉看到的樣子。
帕得梅拉一看,呆住了。
“小姐?”
帕得梅拉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看看鏡中人,又看看婦人,努力吐出一個字:“……是誰?”
婦人大驚:“小姐,我是安納貝爾! 你不認得我?”
帕得梅拉一面困地搖頭,婦人大驚,走出這房間,進左邊的房間,接著帕得梅拉聽到關門聲。
帕得梅拉再次拿起鏡子。
鏡中反映一個留著長長金發的漂亮子,面白如雪,湖水綠的眼珠,小巧優的型,不帶一點,神憔悴困……怎麼看都是個大人。帕得梅拉想起這張面孔,就是那天晚上墜馬的子! 不明白為什麼鏡子會反映那位子的樣貌?
之前說墜馬! 難道……
婦人拉著醫生 ── 薩里博士沖進來,的后跟著三名仆。
安納貝爾焦慮地問薩里博士:“小姐認不出我來,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薩里博士馬上作頭部檢查,然后檢查頸項,手臂,都沒發現不妥,最后他估計可能是墜馬時撞傷了腦部,暫時失去記憶。
“那麼要多久才會康復?”
“你多跟夫人講以前的事,可以加快康復。”
“要多久?”
“每個病人的況都不同,有些人幾天便康復,有些人可能要十年,廿年才會好。”
“醫生,請你想想辦法!”
薩里博士有點不悅地回答 :“我己經講過,這完全視乎病人的況,沒有特定的方法!”
送走了薩里博士,帕得梅拉猜想可能不小心進墜馬的子的,那麼自己的呢?
外頭一名年輕的仆拿著水護回到隔壁的房間,婦人馬上倒了一杯,試了水溫適中才拿給帕得梅拉。
帕得梅拉地飲著水。
安納貝爾回復平靜的心,對帕得梅拉說:“小姐,我會盡一切的努力令你回復記憶。”
帕得梅拉想說:我不是你的小姐。翌日早上,安納貝爾為帕得梅拉疏洗時,突然暈倒。來薩里博士,才知道連日為照顧瑪可欣不眠不休,神過度張,現在放松了,便出現虛現象。
安納貝爾必須要休息,所以的工作暫時由令外兩位傭代勞。即使如此,安納貝爾還是仔細的代工作,如小姐幾時要換藥,幾時要進吃休息,連休息多久,也要說得一清二楚。
原本只想睡到傍晚,沒想到一睡便是一整天,醒來時發現己經是第二天的早上,馬上更去見的小姐。
才進門,便聽到睡房里傳出來的笑聲。除了的小姐外,還有仆人的笑聲,一面的不悅,叱責們放縱無禮。
“請你別罵他們。”帕得梅拉忙著說。
安納貝爾板著面孔,命令仆:“退下,以后不準再這麼放肆。”
“是。”仆垂著頭退出。
“安納貝爾,們只不過是告訴我一個笑話而己,你不應該罵們。”
“小姐,” 安納貝爾溫的說:“們都不是好人! 們想乘此刻你失去記憶,獲得你的信任,然后加害你。”
“但……為什麼要害……我呢?”
“他們都是侯爵泒來的,我懷疑小姐會墜馬,也是他做的好事。”
“侯爵?他為什麼要害我?”
安納貝爾心里一陣刺痛,回想他曾令小姐所的痛苦,就恨不得想殺死他。的小姐每次提到侯爵也是恨之骨,此刻忘記了以往不開心的事,變回小時候那麼天真快活。安納貝爾并不想提起令傷心的事。
“小姐,待你回復記憶后,便會知道。現在,你只有兩件事要做,首先要令康復,其次要小心侯爵和他泒來的人。知道嗎?”
“嗯。安納貝爾,可以告訴我,以前我是個什麼樣的人?”
“小姐的名字瑪可欣,是子爵大人的獨生……”
瑪可欣是子爵千金,一出生便由安納貝爾餵養,比瑪可欣的生母更親切。小時候,便己經長得很可,聰明靈俐,讀書績也好,尤其是音樂,舞也跳得很出。是大家心中的小公主。
五年前,瑪可欣上了一位年青人,可是當時己經有婚約,最終被迫分開,下嫁侯爵。
說到這里,安納貝爾停了下來。
中午,吃了午餐和換了藥后,躺在床上,合上雙眼。
腦中回想起昨天仆人告訴說,以往大家都是十分害怕瑪可欣 和安納貝爾,只要有一點出錯,便會被狼狼的叱責,有時候,心不好也會被叱責,也試過被鞭子揪打。
心里以為瑪可欣 和安納貝爾是壞人,但聽了安納貝爾的說話,又覺得們不像是壞人。
安納貝爾一直以來像照顧孩子般呵護,令帕得梅拉回想起母親的慈。
到底誰才是壞人呢?不清楚。
手臂的傷漸漸好起來,只要不撞擊東西便不會痛了。
帕得梅拉雖然可以說話了,可是沒有告訴安納貝爾不是瑪可欣,這實在不知如何解釋。帕得梅拉的靈魂進瑪可欣的,這樣解釋會有人相信嗎?再者,瑪可欣的靈魂又去了那里呢?
說不出來,不過帕得梅拉估計瑪可欣的靈魂可能進了的。
帕得梅拉決定了,待可以自由行時,一定要去找回自己的,到時便能回到原本的。故此,這段時間,便留在這里,繼續假扮失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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