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悠然聽見了屋子里頭靜，不由得冷笑了一聲，這云陣還當真是個癡種，原來每日初一、十五要留在正院的書房之中是因為金屋藏了，外人還當真以為云陣有多麼的癡呢！

“小姐，要不咱們先回去吧。”桃葉見晦暗的燈之下，那一聲聲聲音傳耳中，而云悠然的臉也越來越難看，低聲建議道。

桃葉倒不是擔心自家小姐闖進去同云陣吵了起來，畢竟憑著云悠然的厲害，莫說是一個云陣就算十是個云陣也未必有厲害，只是擔心云悠然氣壞了子。

畢竟，這世界上有哪個做兒的看到自己的父親借著過世母親的名頭。

云悠然大概也是氣過頭了，不怒反笑，昏暗的月映襯的的笑容愈發：“回去做什麼，反正父親還未睡下，我有急事正好。”

話音剛落，容不得桃葉多說半句，云悠然已經抬手敲響了書房的門。外頭的人都能清楚的聽見書房里頭一時間混了起來，“呯呯砰砰”的響了一陣，很快就陷了死一般的寂靜，不一會兒里頭就響起了云陣的清咳聲。

“進來吧。”云陣渾厚儒雅的聲音響起。

云悠然推門進去，只見云陣如平常一般坐在書案之前，聽見云悠然推門進來，抬起頭慈眉善目的看著，仿佛是一個立于道德頂端的父親，嚴正而肅穆。

然而看見這樣虛偽至極的父親，云悠然只想大笑，嘲笑這個冠禽為了掩蓋自己的惡行所做的一切，嘲笑他的愚蠢。

可是云悠然還是忍住了，靜默的盯著云陣，能夠清楚的看見書案的下面有一個頭正埋在云陣的兩之間稔的晃著，就算是不猜也能知道正在做著怎樣腌臜污穢的事。

“這麼晚了過來，可有什麼事？”云陣被云悠然那一雙仿佛能夠通一切的眸看的渾發，只覺對方已經發現了桌下的一片春了，僵笑著開口問道。

然而云悠然并不著急，只是坐在了離著云陣最近那張椅子上，看著自己的這個父親淡笑道，“這麼多年了，父親還在思念母親？每個月的初一、十五父親總是喜歡一個人在書房里頭，也不去姨娘那里。”

這話原本是不該由云悠然這個兒開口說的，可是這個時候云陣只是一心想要讓云悠然快些離開，哪里還顧得了這些，只得點頭。

其實，云悠然說的也不錯，經歷了這麼多的人，對于云陣來說，即使這些人長得再漂亮，姿容才藝再突出，終究還是比不過當年桃花林之中的回眸一笑。

想到這里，云陣對著下的那個子的興致也早就淡了，腦海之中只是想到了當年名帝都，絕傾城的一舞，也是因為這一舞，他才向皇帝求賜婚娶了鎮國公府的嫡次——陶宛心。

卻沒想到不過幾年便香消玉殞，只留下云悠然這樣一個兒，見與當年的陶宛心有七分相似云悠然，云陣的整顆心都是疼的。

“你母親是可遇不可求的人，我這一輩子都會這樣思念，為父也會好好護著你，照顧你，也算是對得起你死去的母親了。”云陣長長嘆出一口氣，對著云悠然信誓旦旦的發誓。

可是這樣的誓言卻是蒼白空的，云悠然很清楚，云陣對如今對自己好，不過是因為這一張傾國傾城的臉罷了，更加是因為已經賜婚給了軒轅璟玥，對他將來有極大的用。

就在這個時候，云陣忽然皺著眉悶哼了一聲，忍而劇烈，帶著一愉快的痛苦。可就在那聲音溢出齒間的一剎那，云陣似乎是看見了云悠然角勾起的輕蔑弧度。

“悠然明白，父親雖然思念母親可是還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子，若是累壞了恐怕母親在天之靈也是要傷心的。”云悠然意有所指，默默的呷了一口茶，茶香清冽，宛若沒有覺到這書房之中那一氣息。

云陣心中猶疑，他已經很久沒有看懂這個兒的心思了，如今的到底是知不知道書房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云陣一直凝視著云悠然的眼眸，然而卻從其中只看到深不可見的暗夜，淡漠從容，誰也不能夠輕易靠近。

云陣心里松了一口氣，看來這個兒是沒有發現，否則的話就算是再鎮定也不會沒有半點表示的。

只是如今云悠然一直坐在這里他也不好做事，忍得實在辛苦了只好緩緩的開口詢問道：“天不早了，明個兒你還要去老太太那里侍疾，早些去歇著吧。”

云悠然看著云陣忍得辛苦，反倒不太想走了，挪繼續開口道：“悠然只是過來看看父親，方才剛剛去了清心閣。”

云陣愣了半晌，終于想了起來清心閣是什麼地方，想到方才管家曾經來稟報過，梅子雙因為容貌被毀所以自殺了，他似乎是吩咐過管家讓云悠然去辦這件事的，顯然如今云悠然是來向自己匯報的。

梅子雙已經沒有利用的價值了，對于這樣的人云陣從來都是不耐煩的：“梅子雙的事，你就看著辦吧，若是子不好，就讓多留些日子，送回去的時候記得過給些銀子，畢竟梅子雙是在榮國府里頭出事的。”

對于云陣的冷漠云悠然早就已經看的習慣了，纖長的手指輕叩茶盞，緩緩開口道：“梅姐姐傷的不輕，毀了容之后就算是回到家里頭恐怕日子也不好過，我想要做主將梅姐姐留在家里頭。”

云陣此時的已經冷汗直下，卻礙于云悠然在場只能憋著氣，還要裝出為父親那慈祥威嚴的模樣來，當真是忍得辛苦，可是對于云悠然的提議云陣卻仍舊是開口拒絕了。

“梅子雙到底不是云家的人，如今臉上傷了，也該呆在家里人的邊，更何況養一個傷了臉的人在家里頭，若是將來傳出了什麼不好聽的話來，對榮國公府的名聲不利，到時候耽誤的還不是你們幾個的婚姻，你在寧王府里頭面子上也不好看。”云陣循循善，他素來就是自私的人，只會想到自己的好，至于梅子雙的死活并不在他的考慮范圍之。

這話雖然說的很有道理，可是云悠然清楚得很，云陣一定要將梅子雙送回家里頭去的原因不過是擔心因為梅子雙的事，有言彈劾他后宅不寧，擋了他的路。

“這一點父親大可不必擔心，若是梅姐姐因為傷了臉就要被送回去，反倒有人會猜測父親是因為梅姐姐不能給榮國公府帶來利益了才被送回去的，更何況梅姐姐的臉也不是沒有辦法能夠治好。”云悠然眸微瞇，笑容清淺。

果然聽到云悠然的保證，云陣似乎有重拾了希一般，眼中亮起了明的芒，忙不迭問：“梅子雙的臉還有救？這是真的？若是能夠治好，自然是要留將臉上的傷口治好了，至于回鄉的事到時候再說吧。”

云悠然點了點頭，垂頭不去看云陣倏然間轉變的態度，此時茶盞之中的茶已經空了，輕叩茶杯，恍若不知一般笑問道：“父親書房里頭的丫頭可當真是懶殆了，茶杯里頭的誰都空了也不知道上來添水，平日里都是落霞伺候的周到，今個兒怎麼不見？”

云陣聽到這話，臉上立即一陣白一陣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良久之后才言辭躲閃的甕聲道：“那丫頭今個兒子不爽利，反正也不用太多人伺候就讓回去歇著了。”

云悠然似是相信了，笑著頷首：“父親恤下人是好事，只是那落霞總是生病也不是什麼好事，不若這樣，將調到其他地方去，兒明個兒讓牙婆再送一批人進來。”

見云悠然還要同他討論這樣那樣的事，云陣的耐心已經用盡了，也不管云悠然說的到底是什麼，立即點頭應了，那里還管別的。

云悠然聽罷，瓣見抿出一抹莫測的笑意，朝著云陣告了安，轉就離開了書房。

云悠然關門的一剎那，云陣輕哼了一聲，終于將所有的都代了。

而一直跪在地上，跪的膝蓋酸痛的落霞卻是滿污穢的站了起來，眼中彌漫著氤氳的霧氣，拉著倒在椅子上大汗淋漓的云陣撒道：“老爺，您真的要趕奴婢離開？”

云陣被云悠然故意一陣折騰，此時只覺得上疲的厲害，對著落霞的撒更加是視若無睹，只是低低的哼了一聲，似乎睡過去了一般。

落霞自然是不依，方才云悠然的話聽的清清楚楚，好不容易接著每個月初一、十五的機會使勁手段爬上了云陣的床，是沖著能坐上姨娘福去的。

如今可是什麼都做了，還差一步就能夠哄得云陣納了了，可是半路殺出個云悠然，非但將調走了，還要找了新人進來，豈不是了的霉頭。

一著急，便拽著云陣的手臂，掐住他的一塊小狠狠地擰了一把，道：“老爺，奴婢不依嘛！奴婢要跟著老爺，伺候在老爺邊。”

云陣原本想要歇息，卻沒想到這落霞竟然這般聒噪，還出手擰了他一把，條件反的揮手一掌將落霞揮了出去：“放肆！”

云陣是帶兵打仗過的，手上的力度自然是不小，這樣一掌當即就將落霞扇出了一丈之外，落霞一個不慎額頭就磕在了桌子角上，當即暈了過去。

云陣也沒想到自己一下子竟然將那丫頭打這樣，心中愈加煩躁起來，當一個男人在別的人上遇到不高興的事的時候，下意識的就會想起多年前的原配。

此時云陣對于陶宛心的思念便更加的劇烈起來，長長嘆了口氣，來了管家：“將帶出去，養好了傷就打發去別院，我不想再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