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顧曉在各個機構之間打轉，辦理手續。姜言墨的媽媽來了家里的三姑六婆，坐在顧曉小區里嗑瓜子聊天，看見顧曉了就會圍上來。

“人啊，家庭才是重心。”

“你說你還要房子？你說言墨對你多好……”

“我們家言墨多好的人，犯了一次小錯誤而已。”

“房子是我們家的。”

“這幾年吃的穿的我們家哪里虧待你了？……”

“夫妻財產是平分的，你知道嗎？”顧曉像打游擊一樣繞過們去辦理手續，姜言墨到是配合，顧曉讓他帶什麼去哪，他就帶什麼去哪，只是會如實告訴他媽媽，自己要去干嘛，之后自己就會被圍追堵截。

這次是在房產局，離了很遠顧曉就聽見姜言墨媽媽憤怒的和工作人員說著什麼，看到之后立刻氣焰十足的走了過來，“顧曉啊，你這樣可不行，房子是我們家的，剛剛我問了他們啊，房子上有你們倆的名字就是你們倆的，當初這房子我家姜言墨也是出了錢的，怎麼能就給你了。你也別和我耍什麼心眼，我可是帶些律師的！”

顧曉看向旁邊，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小王，你也在啊，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顧曉是一位律師，而姜言墨請來的律師是的學弟，突然明白原來電視劇里面演的并不夸張，真是人生如戲。

后來的事還算順利，姜言墨媽媽像斗敗的公一樣垂頭喪氣的在旁邊站著，里還是不停的抱怨。就這樣折騰了兩個星期，辦好了所有的手續，姜言墨的家人也沒有再出現過，顧曉終于松了一口氣。

“媽媽，媽媽，爸爸呢？”兒園門前，豆豆睜大眼睛著脖子向周圍張，“我最近都沒有見到爸爸，爸爸都不來接我放學了……”說著，明亮的眸子里已經蓄滿了淚水。

你爸爸是壞人，他喜歡和另一個阿姨一起生活，所以走掉了！顧曉突然想這麼和兒子說，破壞掉姜言墨在兒子心目中的形象，來報復他。咬咬牙，開口說，“爸爸工作很忙，所以搬去了單位住，像畫里的英雄那樣不能和我們住在一起哦，這樣才可以保護我們。”

豆豆的眼睛亮了一下轉瞬又暗淡下來，“我要爸爸……我不想爸爸當超人……”

顧曉的心痛著，只能開口道，“等爸爸拯救了世界就會回來哦。才可以一輩子都和豆豆在一起！豆豆，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變形金剛和帶梯的床嘛，媽媽帶著你去買好不好？”

還沉浸在見不到爸爸這個悲痛事中的豆豆忍不住，撅著悶悶的應了一聲，顧曉才放下一點心，拉起豆豆的手，“豆豆要像爸爸一樣勇敢哦！”

買了新玩的豆豆已經忘記了之前的傷心，開心的抱著玩玩，顧曉指揮著工人把舊家拉出去，再組裝上新的家。家里重新被填的滿當當的。等豆豆睡下，顧曉整個人就攤在了沙發上，不管看向哪里，哪里都有和姜言墨有關的回憶。

在那里，和姜言墨一起為豆豆的一歲生日party準備吃的，把油抹在他的臉上。

在那里，他突然對說，他想要一個和一樣的寶貝。

在那里，是藏結婚紀念日禮的地方，讓他找了好久，才笑嘻嘻的提示他。

在那里，他突然從背后變出一束花，謝謝為他孩子的媽媽。

在那里，為他做趕工時的夜宵，他說有真好。

在那里，他抱起轉圈。

在那里，他從背后突然抱住。

在那里，靜靜的看著他寫文章，想象著他老去的模樣。

在那里，他為端來第一次下廚的果，很難吃，還吃的津津有味。

哪里都是他們的回憶，顧曉第一次覺得健忘真好。著天花板發呆，卻把那個影從心里趕不出去。那天聽見的聲音又慢慢浮現在腦海里，顧曉覺得惡心，卻更加難。“床單也要換新的了。”

煩躁的坐起，顧曉拿起手機在程序見面一直翻看，一遍又一遍，打開一個程序再關掉，再打開另一個……刷新一遍又一遍微博，看了一條又一條，卻連上一條是什麼都不記得……直到刷到一條，“人應該展示自己的”的微博，上面說不應該在一棵樹上吊死，顧曉想也許自己需要找一個新的人來安放。

電話響了，姜言墨，顧曉靜靜的看著電話，電話一直響著。

“喂。”

“顧曉，我，有話想對你說。”

“恩。”

“真的？你現在能出來嗎？”

“不行，豆豆睡覺了。”

“那明天行嗎？時間，地方你說。”

“老地方，九點。”掛了電話的顧曉有種莫名的心安，這可不是什麼好念頭。

那家咖啡廳是他們以前約會去的地方，結婚后變他們聊天喝下午茶的地方，他們總坐在靠著玻璃的位置，看著路上來往的行人車輛，天南海北的聊著。顧曉八點半就到了門口，在門口徘徊了幾圈，轉走遠，直到九點十五才漫步回咖啡廳，現在門口突然覺得邁不開腳步，轉想抬腳，腦子里閃過一句話“會后悔嗎？”，又咬牙轉走進咖啡廳。

進門向常坐的位置，發現姜言墨正看著，想，也許自己猶豫的舉他已經看見了，也沒必要矯什麼了。大步走到座位坐下，定定的著對面的人，幾天不見，一貫保持整潔的他邊的胡渣并沒有劃，反倒填了幾分頹廢的覺。他不開口，也不開口。

“你這幾天好嗎？”姜言墨忍不住先開了口，顧曉還是面無表的盯著他，似乎在維持著自己的尊嚴。

“我……那，豆豆好嗎？”

“好。”

“他，想我沒？”看著姜言墨期待又不安的表，顧曉扭過頭看著窗外，不想說謊。“問過你。”

姜言墨挪了兩下位置，顯得很激，“周末我可以帶他出去玩嗎？”

顧曉沒有接話，繼續著玻璃外，每個人都行匆匆，不多看旁邊一眼，讓可以放心的觀察他們的表。姜言墨見不接話，站起來坐到了旁邊，顧曉皺皺眉頭，向里挪了挪回頭看著姜言墨。

“顧曉，你還記得在這里，你說過的話嗎？你說無論貧賤富貴都會陪伴我一輩子。”倉促的語氣讓他的話顯得底氣不足，他拉起顧曉的手，卻抬的太快翻了咖啡，“你……你等著我！我馬上回來！”

姜言墨走后，他放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亮了起來，上面提示一條信息，容是，想你，來找我嘛。顧曉拿起手機，解鎖碼還是他原來的，信息沒有鎖，一條條曖昧的信息讓的心絞在一起，日期從他們開始辦理手續開始，再看通話記錄也是。大概是那時候就覺得不怕自己看見了？刪了那條短信，顧曉把手機當回原。

“沒等急吧？不掉，呵呵。”姜言墨準備做回顧曉邊，顧曉用眼神示意他做到對面，姜言墨愣了愣，看著顧曉繃的角，不敢多問什麼坐到了對面。

“顧曉，這次換我告訴你，我想陪你直到老去，一起看著豆豆結婚生孩子。”這是自己以經常在想的，還用件做過他們老去的模樣，拼合照。

顧曉說，“多幸福。”

姜言墨激的看著顧曉，想上前拉的手，顧曉躲開，“如果，沒有這件事。”

起走掉之前似乎看到姜言墨失傷心的表，只是不再猶豫。超出了底線的事，果然不該再原諒，誰能保證已經做出了這樣事的人，不會在做第二次？他們已經再沒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