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已經是武館里功夫最好的幾位夫子了，選哪位你自己挑吧。」楊琦也不含糊。

寒雁凝神看去，那十幾位子皆是英姿颯爽，拳腳利落的模樣。單是看著就有一種英氣磊落的風骨，心中也由不得讚歎幾聲。

只是十幾位，怎麼挑還真是個難題。

寒雁在一位紅衫子面前停下腳步，這子看著威風凜凜，材高大，渾上下似乎充滿力量。與對視，目明亮坦。小李連忙上來解釋：「這位夫子從前師從將軍，功夫很是俊俏。」

寒雁默了默，繼續朝前，這一位皮黝黑，材健壯。小李道：「何先生是在鄉下莊子上給人做護衛的，手好的讓老王爺討來給王妃做侍衛過。」

接下來的幾位，皆是有一技之長，劍好的，刀法妙的，亦或是拳腳功夫不錯，容貌丑的，容貌的，亦或是看起來簡直跟男兒沒什麼兩樣的。而們諸位的份也不敢讓人小瞧。寒雁走了走，心中倒是有數，楊琦這般用心，也難怪子武館聲勢這般浩大了。

行至最後一位時，寒雁突然覺心中一，下意識的抬起頭，正對上一雙淡的眼眸。

那是一位通黑綢布衫的青年子，容貌平淡的扔進人堆里就再也找不見，材幹瘦矮小，一眼過去實在沒什麼特別的。然而另寒雁驚異的並不是這個，而是這個看著普通的子，居然長著一雙充滿殺意的眼睛。

那雙眼睛像一潭死水，然而一湊近，便是寒氣森森，死過一次的人對這種目尤其敏。寒雁很清楚，面前的這個子並非是平淡或是激烈，而是打心底對生命的蔑視，對死亡的習以為常。

小李見寒雁在此人面前停留的時間很長，有些著急，這位柴夫子格古怪，與其他夫子幾乎沒有往。他每次見到都會打心眼裏的害怕，小李對寒雁的印象不錯，實在不想讓寒雁自個兒往火坑裏跳，以為寒雁是被面前柴靜嚇呆了，解圍道：「姑娘可是想清楚……」

話沒說完就聽見寒雁看著黑子，輕聲道：「敢問這位夫子，從前是做什麼的？」

那青年子冷冷答道：「殺手。」語氣平靜，沒有一波瀾。

寒雁思考片刻，恭恭敬敬的沖行了一禮：「煩請夫子教習民功夫。」

話一出口，廳中眾人皆是一驚。其餘的夫子都沒想到寒雁最終會選擇那一位，小李和兩個丫頭都是不可置信的看著寒雁，這個黑子看著就很可怕的模樣，寒雁怎麼會選？

柴靜皺了皺眉，看著面前恭敬地寒雁有些不解，抿了抿，沒說話。而座位上的楊琦，聞言卻是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寒雁，端起茶來抿了一口。

「你可想好了？」楊琦道。

寒雁回道：「民想的很清楚。」

「如此。」楊琦揮了揮手：「柴靜，你便教習這位姑娘功夫吧。」

柴靜簡短的吐出一個字：「好。」

認過夫子后，其餘人退下，廳中只剩下寒雁主僕三人和楊琦。

「小丫頭，你為何選？」楊琦問道。

寒雁笑道：「只是覺得投緣而已。」

聽出不想說，楊琦也不再問，只是道：「什麼時候帶你弟弟過來？」

寒雁先是一愣，隨即欣喜道：「就這幾日，勞煩老前輩掛念，寒雁過意不去。」從袖中掏出那一張銀票：「請老前輩收下。」

楊琦沒接的銀票，只是嘆道：「罷了吧。老夫從子武館中得到的好已經夠多了，如何得你的銀子。怕是……你之前也不知道這其中的厲害。」

寒雁心中一，猜測楊琦所指是武館一事與七皇子之間的利害關係，但是現在不是上一世，陳侍郎三年後若是再開子武館，必然是達不到這樣的效果。難道現在就能看出一二來？

但是一個閨閣子，自然不能在外人面前表出對朝堂之事在意的模樣。遂笑了笑：「老前輩，民的弟弟……」

楊琦盯了一會兒，道：「你選個日子將他帶來吧。若是個聰慧的，老夫也不吝嗇這點拳腳功夫。」

寒雁發現楊琦對的態度逐漸變得稔和親近起來，心中自然是高興不已，於是就順勢從兜里掏出一個墊：「這是小讓丫鬟做的護膝，老前輩日習武難免傷到關節，到了冬季更甚。小的祖父曾經就是用護膝來緩解疼痛，若是關節沒有問題，放在上也能寒。還請老前輩不要客氣。」

楊琦一怔，汲藍已經捧著護膝上前，楊琦接過來一看，見是一塊兔織的灰藍緞，針腳細，又沒有其他鮮艷的花，唯有角落裏修了一小塊貔貅。看得出製造之人的用心，一時間有些五味陳雜。

楊琦終生未娶，自己膝下也無子。抬眼看去，見寒雁量較小，形態可，面容卻有著與實際年齡不符的穩重與聰慧，心中不由嘆。若是這樣聰敏靈秀的小人兒是自己的兒，怕是會為心尖尖上的掌上明珠，為之驕傲自豪。

「你倒是有心。」許久，楊琦才嘆道。

寒雁拜了一拜：「不過是丫鬟們手，小只是皮子，可不敢貪功。」頓了頓，又道：「且一日為師，終生為父。您是小弟弟的師父，小自然對您不敢不恭敬。」

楊琦哈哈大笑：「我可沒答應。」

一旁的小李呆了呆，楊大人居然笑了，這麼些年，除了偶爾特別高興的時候，楊大人都是不言茍笑的模樣。今日卻這般開懷，眼神不由得瞟向寒雁，心中若有所思。

寒雁含笑不語。

拜別了楊琦，寒雁找到了等在武館訓練院子裏的柴靜。即使在這個時候，有了師徒這一層關係，寒雁看柴靜仍然是有些發冷。

柴靜平靜的看著，道：「什麼時候開始？」

這是在問什麼時候開始教習。寒雁略略一想，斂了神道：「明日起。」

柴靜有些詫異，一般的小姑娘練武都是有些不願的，除了些個別的將門千金。如今京中子上武館幾乎已經了流，許多小姐們便紛紛效仿，有多是懷著求學的心思，不說也知道。寒雁挑做師父已經是意料之外，現在看的陣勢，倒是有些急，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