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被一口惡氣憋紅了臉,眼睛中泛著瑩瑩的水。
“管事,我先前的確沒注意到有帕子!我以為它確是丟了……”
不知不覺的,王珞語的音量也是漸漸大了起來,面紅耳赤的似乎是想要爭辯。
“何人在這雜役院爭吵不休?”
男人清朗磁的聲音本是極好聽的,可當下卻摻了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沒人注意到,那人才吐出一個音節,白瓔幾乎是瞬間便慘白了一張小臉。
裕時卿?!他怎麼會來雜役院??
“老奴恭迎太子!太子殿下千歲!”張媽自然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一跪倒,不大的院落里自然是呼啦啦的跪倒一片。
白瓔慘白了一張俏臉,幾乎是在了地上,嗓子愣是不出半個字,就這樣低低的伏在了地上,努力將臉龐都埋沒在順垂落的烏發之后。
而那邊,王珞語一顆心跳的簡直要出了膛。趕忙也跪伏了子,照葫蘆畫瓢的口中恭迎著,可一雙眼睛卻是不自覺的四瞟著,打量著這位禹國未來的王。
裕時卿今日仍舊穿著他偏的黑長袍,質地極佳的綢袍上滿是暗金線所繡出的暗紋,與腰間碧璽呼應,霸氣斂卻又平添尊貴。而那張臉龐,幾乎俊毅的無可挑剔。劍眉斜飛鬢,五立而深邃,琥珀的的淺眸此刻微瞇,出的是鋒銳的抑的眸。
只消一眼,紅暈就爬上了王珞語的臉頰。
這位太子殿下簡直就是所有夢中的郎,除了有些過于冰冷的氣質,無論從才華還是家世,都是無可挑剔的天神般的人!
與王珞語激的幾乎無法自持相似,白瓔也幾乎要失去了自持。
但與不同,白瓔心中所想的,卻只有瘋了般的想要逃離!
那張臉,不必去看,便早已深深的刻在了的腦中。英的側線條,略薄卻紅潤的,他是上輩子的摯,最后卻也了死亡的夢魘。
“孤此行來挑幾名能干活的雜役,送到梅芷公主那里。”
裕時卿似乎是被院中的嘈雜擾得十分心煩,本就冷漠的臉龐上劍眉蹙起,平添了幾分不耐。
這位梅芷公主有事沒事就往這太子府跑,理由也都蹩腳極了。偏偏算得上是四代的表兄妹,裕時卿于于理都不能趕人,只好應下了又一次的請求,趁機出來擺一會的糾纏。
一聽這話,在場所有人心思可都是活絡開了。
梅芷公主雖說是任了些,但那邊親王府可是更加富麗堂皇,據說撈的油水也更多。
“……張管事,我愿去梅芷公主手下做活。”
一道微清脆的聲音響起,王珞語幾乎是難以置信的回了頭去,卻正看到了背對著太子而立,躬沖著張媽行禮的白瓔。
這個賤蹄子,才干活一日,就迫不及待的要往上爬了?
王珞語此刻已經完全忘記了先前對太子的迷,對白瓔的妒嫉和對金錢的貪婪再次占了上風:“張管事,我也愿去梅芷公主手下!”
不大的院子里立刻又站出了好些人相繼開口,不過都是些無甚姿的中年子。
王珞語哪里又猜得到,白瓔是完全被裕時卿得這般的鋌而走險呢?
上一世的委實太過于深刻,以至于白瓔本無法正常的面對裕時卿那張臉龐。眼下這個機會絕好,自己若真是離了太子府,穩住了心神,后續慢慢對付王珞語也是不遲。
那頭才從地上起來的張媽可以說是一頭霧水。
往日比這好得多的差事,也不見有人來爭搶,怎麼一到去梅芷公主手下干活,反倒你爭我搶起來?
張媽哪知道,往日的平靜只不過是無人起頭罷了,底下暗的勾心斗角可不知有凡幾!
“……張管事,隨便挑幾個吧。先前在這院里吵嚷的雜役不要,聒噪。”
裕時卿清冷的聲線傳來,王珞語心中頓時是涼了半截子,頓時恨不得把頭埋進前襟里不讓太子看到自己的臉才好。
那道蘊著鋒芒的眸微轉,本想皺眉表達對那幾位聒噪的下人不滿的裕時卿卻忽然凝住了目。
正前方背對著他而立的穿著單薄的布,烏發簡單的挽了一道便垂散而下,有些過分瘦削的肩側此刻似乎因波的心抖著,可腰板卻仍舊得筆直,錚錚傲骨似乎要沖破那布般,竟有著山岳般的氣勢。
他似乎見過。
腦海里沒頭沒尾的浮現出了這樣一個念頭,裕時卿自己也嚇了一跳。先前他只聽到了王珞語最后那臉紅脖子的辯解,本不知道那場聒噪中與王珞語搭對手戲的正是這位布姑娘。
張媽此時已經點出了幾個自愿站出來的雜役,無不是能吃苦的。
“……帶上那個,一會送到前堂來。”
裕時卿撂下這一句話,抬臂虛虛一指,這才轉離開了。
張媽的手搭上白瓔的肩膀時,白瓔甚至還沒意識到先前發生了什麼。
“你,和剛剛我點的幾個一起去前堂。”
重生以來第一次大捷不由得令白瓔勾起了角,側眼注意到王珞語越來越難看的臉,白瓔幾乎是要笑了出聲。
怎麼,這就演不下去嗎?重來一世,王珞語的伎倆落在的眼中是那樣的百出。才十五歲的心,怎麼可能與地獄中爬出的相抗衡?
“珞語姐姐,別擔心,我會回來看你的!謝謝你把帕子還給我呀!”
白瓔抿一笑,本就俏可的臉上兩個酒窩乖巧極了。眼神就這樣停留在王珞語上,仿佛是在真誠的表達著自己的謝。
一側的張媽雖然也弄不懂為何太子會開口指明要一個無足輕重的仆役,但是自然也看出了先前太子眼中對王珞語的不喜。事實上,當王珞語昧著良心打算貪下帕子時,張媽就已經低看一眼了。
“還不快哪來回哪去?先前一番聒噪不說,不是雜役院的也來搶什麼活計?小小年紀便有夠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