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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宋汐仰著頭，隔著漸漸散開的黑魔氣，誰也看不清眼底的神。

隨著開口的修士越來越多。

逐漸將那些藏在時洪流中，被眾人忘的點點滴滴公諸于世。

黑宋汐才忍不住笑了一聲。

“我還一直以為......”

還一直以為自己，孤軍戰呢。

沒想到有這麼多人記著，自己曾經做過的事。

甚至有些人說的地點和事，連自己都記不清楚了。

“宋前輩。”

一名俊秀的年修士興的出手，努力的搖晃雙臂，和站在下面的黑宋汐深表白。

“您知道我們為什麼都穿黑的服嘛？”

年爽朗的笑了一聲，聲音中帶著幾分不屑：“因為魔鬼那個老匹夫一直在外面宣傳，黑就是邪惡的！”

“多不講理啊！”

黑宋汐神中出一了然。

果然是魔鬼能做出來的事。

他立志于把上所有的特點都打上反派的標識。

比如穿黑，比如留著長發，比如腰間別著一把佩劍。

“......”

有很多是連黑宋汐自己聽見，都覺得離譜的程度。

后來甚至演變了，不管多麼正常的事，只要出現在的上，那麼對的也是錯的。

“可是，您一直穿的都是黑的服。“

年收起來嬉皮笑臉的神，認認真真的開口，“您別覺得我們傻，是因為您是我們的信仰，所以，黑服也是我們的標志。”

山巔之上的修士一個個也都煞有介事的認真點頭表示贊同。

他們可不管什麼正門是不是修仙界的第一大宗門。

也不管那個半截子埋棺材里，天捋著那兩胡子的邱長尋到底是不是什麼的第一宗主。

他們也不管，怎麼突然就冒出來那麼多人，都異口同聲的對著他們心目中的救命恩人口誅筆伐。

他們只知道——

宋汐的模樣，就是他們眼中，救世主的模樣。

在那些無數次，連他們自己都覺得絕的困境里。

那些名門正派袖手旁觀。

平日里親親熱熱的同門師兄弟爭先恐后落井下石。

而唯一朝著他們出救援之手的——

是宋汐。

年人生來就叛逆得很。

“宋前輩！”他滿眼都是亮晶晶的崇拜，“就讓我跟著您一起去追殺那些地獄之眼的余孽吧！”

“阿爹告訴我，跟著您，定然能干出一番大事業的！！”

年激的耳尖都泛著紅。

他專注而又期待的看著山澗之中，孑然而立的黑子，眼底是年人笨拙且珍貴的赤誠。

黑宋汐有些說不出的緒。

縱使但行好事，莫問前程，也從來不計較什麼回報與否。

但是不得不承認。

被曾經費心費力救下的人千夫所指的時候，午夜夢回，仍然會覺得天道不公。

黑宋汐了眼睛，有些好笑的挑著眉，對上年認真的雙眼，開玩笑似的開口：“哪怕被世人唾罵？”

年雙眼一亮，狠狠點頭。

“哪怕不是修士們眼中的功？”

年繼續狠狠點頭。

那副著急的模樣，仿佛生怕黑宋汐不肯帶著自己。

黑宋汐搖頭剛想拒絕，一白布條子的宋汐突然出現在邊。

“師父。”

拉著的袖，“別總一個人扛著啦。”

“修仙界，是所有修士的修仙界。”

“總該讓他們也有一點參與才是。”

黑宋汐愣了一下，倒是第一次有些遲疑自己的決定。

自從魔鬼，把所有愿意跟在邊的同伴屠戮個干凈后，黑宋汐就已經習慣了獨來獨往。

不愿意再拖累更多的人。

宋汐哪里看不出黑宋汐心所想。

“他們已經幫助你一回，將魔鬼坑的失去了半條命。”宋汐也不做更多的勸誡，頭頭是道的分析著當前的局勢。

“如今，他們反倒跟在你邊才是最安全的。”

“師父，你看看他們。”

宋汐手指向自從魔鬼被撕了碎片后，就已經不再四逃竄的隨從們。

宋汐不再說話，黑宋汐也明白了宋汐是什麼的意思。

那些隨從將魔鬼奉為神明，唯命是從，卻依舊都沒有好下場。

甚至死的更加慘烈，連一全頭全尾的尸都未曾留下。

隨著黑宋汐淡漠的雙眼掃了過去。

那些本來天天跟在魔鬼后耀武揚威的隨從們都不約而同的低下了頭。

抬起頭，是一眾穿著他們認為不吉利的黑修士們。

他們仿佛站在明里。

每個人都帶著激，仔仔細細的說著令人“憎恨”的反派宋汐做過的每一件，自己都不曾為自己辯駁是非的事。

低下頭，是曾經對自己的信仰忠心耿耿，卻最后死不瞑目的同僚們。

他們曾經視作榮耀，爭先恐后希能得到一顆的仙丹彼岸蠱，居然是催命的亡鈴。

他們甚至連一句抱歉的話都說不出來。

——還能說什麼呢？

就連亡故的同伴們，居然都是他們日抹黑的“反派”替他們闔上了死不瞑目的雙眼。

有人懺悔。

也有人懵。

秦雅本來端著的高高在上的模樣，在看見一白布條子，小叭叭的宋汐的時候瞬間懵了。

剛才下面打的一團，沒太看清。

如今——

宋汐那一醒目的白布條子簡直太過眼！

宗門展示的時候就屬秦雅樂得最歡！

剛剛為了讓黑宋汐的救世主份深人心，都忍住了見面直接上去的沖，沒敢出面直接認人。

結果聊著聊著的功夫，又多了個宋汐？！

還看著更像本尊？！

云景澄也愣了一下。

居然不是分？！

兩個人還能嘮嗑？！

“恩公？！”

云景澄笑瞇瞇的神也凝固在了臉上，他不可思議的瞪大雙眼，“兩個恩公？！”

宋汐：“……”

黑宋汐：“……”

***

這一場大戰過后。

整片山澗都如同人間煉獄。

滿地的鮮和彼岸蠱留下來的殘骸直到第二天早晨才得以收拾干凈。

那些隨從爭著搶著干活，替自己曾經的同伴們收尸。

他們心中除了悲哀，就只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嘖。”

秦雅抱著手臂，冷冷看著那些乖巧的收拾著山澗的隨從們自發跪在了山口面前。

不冷不熱的開口：“真是墻頭草吧？”

隨從們：“......”

罵吧。

畢竟都是自己曾經干過的蠢事。

“你們知道地獄之眼怎麼走嗎？”

黑宋汐不在乎這些小嘍啰們掙扎的心。

在山里運氣休整一夜，蒼白的臉已經好看了許多。

但是殺生道產生的魔氣終究過于純凈，一屆凡人之軀，還是對有很大的損害。

黑宋汐自知自己時日無多，自然急著趕到地獄之眼，把魔鬼的老窩搗毀。

下面的隨從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終于有人發出了靈魂的拷問——

“你的枯骨令也被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