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紅釉一福,便也即刻要走,又被住:“……等等!”
紅釉定住腳,葉蟬略作忖度,搖頭:“別去廚房了,去外頭找個酒樓買,別讓旁人知道。若有人問起來,就說是我饞了,想吃外頭的東西。”
這兩樣東西,一聽就是養傷時吃的。讓廚房做,指不準就要掀起什麼猜測、議論來,可現下事還沒出呢,不能平白無故地讓府裡先上一通。
紅釉於是拿了些碎銀,也去了。葉蟬又在屋裡焦灼地踱了兩個來回,終於迫著自己坐回床上,雙手捂著臉緩了半天。
不急不急!安排到了就可以了,能做的也只有這些!別的一概幫不上忙!
可是還是好擔心啊QAQ,萬一謝遲那篇文章寫得令陛下不高興了……
希陛下手下留!刀下留人!法外開恩!網開一面!
宮中,謝遲頂著倆黑眼圈走進侍衛們歇腳更的小間時,嚇了白康一跳。
白康二話不說就把他往外推,聲道:“這樣子你還敢來?趕告個假回家歇著去!”
這模樣還敢往前站?瘋了?找死呢?
謝遲忍不住扯了個打哈欠:“白大哥別擔心。我這是……陛下要我寫個文章,我進來差來了。”
“啊?”白康滿眼不解,但既然如此他也不好再問,想了想,沏了一壺極濃的濃茶給他。
——他足足放了半壺的茶葉,沏完倒出來的跟湯藥似的,味道苦得都快嘗不出香味了。謝遲一喝就愁眉苦臉起來,不過倒真是提神醒腦。
“……多謝啊。”謝遲一邊拱手,一邊咂緩解苦難的舌頭。躲去屏風後換上前侍衛的甲,又取了佩刀,便出了門。
他到紫宸殿門口時,皇帝照例還在早朝。他和掌事的千戶說明了事由,千戶便將他擱在了門口,方便一會兒進去差。
但這日的早朝時間長了些,謝遲站了得有將近一個時辰,站得濃茶提神的勁兒都快過去了,才終於看見聖駕從前頭遙遙而來。
一瞬間,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然後眼睛都不敢眨地眼看著聖駕一步步走近。
他心裡開始打鼓,開始琢磨是直接上前稟話好,還是等陛下進殿歇一歇再進去稟話好?沒想這主意本不由他拿,皇帝走到近時一眼便看見了他,隨口就道:“來了?進來吧。”
“……”謝遲提心吊膽、小心翼翼地跟著聖駕走進了紫宸殿的大門。
朝服繁複,皇帝下朝回來自然要先進寢殿去換一舒適的常服。謝遲便在殿等著,等得那一個度……刻如年。
終於,皇帝更完走出寢殿,回到殿之中落座。謝遲立刻俯行大禮,接著頭都不敢抬地將手裡的兩本冊子一道呈了上去。
一本,是太子寫的;一本,說他連夜磨出來的。
皇帝也沒多看他,接過兩本冊子就將太子那本放在了一邊,信手翻開他的來讀。
——謝遲先前可真沒想到他會直接翻開看。他想著,皇帝政務繁忙,怎麼也得先批批奏章再看他寫的東西吧?如是那樣,他把文章呈上便可告退。可現下,他連走都不敢走了。
安寂的大殿之中,謝遲覺得周的汗都一分分地倒立起來。
連他自己都清楚,這篇文章寫得很不流。皇帝每天看那麼多有識之士的奏章,這種文章決計不了他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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