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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席卷整個冥中道宇大宇宙的祝愿之雨,僅僅只持續了一刻鐘。
一刻鐘之后,恍如雨過天晴,整個大宇宙的星宇,不再如以往那般昏暗,竟多了一蒙蒙亮,似晨曦破曉!
蒼穹之上,天道面孔委屈地看著孤小星,想要遠離,可孤小星沒發話,他又著實不敢。
蒼穹之下,億萬鬼緩緩起,隨著他們記憶中的面孔被抹去,他們眼中的恨與痛苦,也逐漸消退。
然后以兩大意志鬼為首,億萬鬼再次齊齊對天一拜。
這一刻,他們眼中只剩下發自心的虔誠。
這一拜,只送冥!
孤小星與方清云兩人,則立于天地之間,注視著眾鬼。
“小星,我想留下來!”
方清云忽然說道。
孤小星聞言,轉頭看向了,卻不陷了默然。
其實,對于方清云的話,孤小星沒有意外,甚至早有預料,會有這樣的選擇。
萬古歲月前,方清云帶著九冥族無數不能逝去的亡魂,離開了荒生滅,來到了冥中道宇。
無數九冥族亡魂就此逝去,方清云也完了的使命。
之后,又跟隨冥萬古,隨其學道萬載。
仔細想,冥為何會突然問方清云,是否要與其學道?
想來在萬載之前,冥就有所預,在不久的將來,自己將無法繼續為眾鬼開回。
因為道主遲早會對手,的結局或許不會太好。
不過因為孤小星的出現,讓冥預料的結局,有了改變!
可結局改變的同時,也讓冥看清了自我,最終也沒有選擇繼續在冥中道宇停留,而是隨道冥子一同去往了回。
冥之所以傳道方清云,本意便是想讓代替自己,于冥中道宇,繼續為眾鬼開回。
可另一方面,冥又不讓方清云拜為師,甚至不讓其以師相稱,便是冥不想將這份責任強加給方清云,而是讓自行決定。
是否要繼續去為眾鬼開回,全憑方清云自己的意愿!
其實在冥去往回,方清云自愿稱其為師尊時,就代表方清云已經做出了決定。
故而,方清云才有此刻想要留下來的話!
想要留在這冥中道宇,去完師尊曾經的夙愿,讓這大宇宙,再無故鬼!
但方清云也明白,孤小星不會在冥中道宇停留!
所以,才會說,想留下來,而不是要留下來!
想與要,這兩者所代表的意義,完全不同!
若要,則代表方清云無論如何都想留下來。
而想,則代表了方清云將這個最終的決定,給了孤小星!
若孤小星要帶走,也不會遲疑,會舍棄眾生鬼,隨孤小星一同離開冥中道宇!
這其中的一切,孤小星自然能夠明白,所以他默然!
但默然之后,孤小星又笑了,抬手輕的長發,道:“你想如何,就如何!”
方清云亦是轉頭看向了孤小星,四目相對,彼此眼中都有。
可似乎因為孤小星的眼神太過溫,讓方清云的俏臉上,不升起了兩抹紅霞。
雖在曾經的那場夢中,與孤小星相守一生,直至終老。
可那終究只是一場夢!
而現在,卻是真實的孤小星站在面前,這般看著,讓不住有些慌。
不過很快,孤小星又將目轉向了下方的億萬鬼,繼續說道:“我修隨心道,我心逍遙,若連你都無法隨心,我又如何能隨心。”
方清云聽到這句話,不臉頰更紅,但看著孤小星的側臉,卻又有些挪不開目。
最終,齒展開懷笑,道:“那我要留下來!”
孤小星點頭,聲回道:“好,到時候,我來接你!”
話落,孤小星再度看向了蒼穹,看向了那張還在委屈的天道面孔,繼續說道:“聽到了嗎?待我歸來時,若一發,我便拔你一層皮!”
方清云“噗嗤”一笑。
可上方的天道面孔,卻怎麼也笑不出來,只是一個勁點頭,并將此話牢牢記下!
“去吧!”
孤小星總算沒有再繼續為難天道。
天道面孔立時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神,隨即一溜煙,直接化散于無形。
孤小星不搖了搖頭,這冥中道宇新生的天道,終究還是太過稚,不過還算識時務。
否則,孤小星真的會將其給斬了!
以他現在的能力,耗費一些功夫,即便是去再創造一個天道,其實也能做到!
不過孤小星不想耗費那麼多時間,既然來了這宇荒浮塵,還有許多事,在等著他去做!
而在這之前,他最應該做的,便是喚醒棺爺!
于是他抓過方清云的手,將其手中的棺槨,接了過來。
看著手中亦是虛幻的棺爺,孤小星臉上不浮現出淡淡的笑意。
當初,孤小星被浮塵天造的一場夢,摧殘了意志,險些徹底沉淪,被浮塵天掌控。
若不是棺爺最后不顧一切,以自界域與棺為代價,甚至不惜燃燒自魂,發出震天咆哮,才終于將孤小星喚醒。
否則,孤小星恐怕已經永恒為了浮塵天的傀儡,再也無法翻!
不過這也導致棺爺承了無比沉重的傷,連最終僅剩的魂,都殘缺險些消散!
好在孤小星在神靈意志徹底消散前,凝聚了棺爺的魂,將其凝煉了一尊特殊的魂棺,這才將之穩住,不至于消散。
但這也導致了棺爺沉淪萬古,始終未曾蘇醒。
“睡了那麼久,也該睡夠了吧!”
孤小星說著,抬手在魂棺之上,輕輕一敲。
隨著孤小星這麼一敲,頓時有一和暈,以孤小星的敲擊點為中心,緩緩漾開去,逐漸蔓延了整尊棺槨!
然后棺槨的氣息,就此發生了轉變。
曾經的棺槨,只有死寂!
而現在,其上竟然煥發了一生機!
但僅僅是這樣,顯然還不夠。
于是,孤小星又于心中一念起,大道塵星驟然現。
這數不盡的大道塵星,全部瘋狂涌了棺槨之中,使得那一抹生機,越來越強!
最終,一個慵懶欠揍的聲音響起。
“是誰這麼不開眼,擾了本棺爺的夢,棺爺的三千后宮佳棺,就這麼被攪黃了!”
孤小星看著棺爺,臉上不由浮現出了一抹古怪之。
區區棺槨,也會做這種夢?
“嗯?”
棺爺似乎也發現了不對勁,待到看見前方的孤小星時,聲音立時僵住。
可棺爺就是棺爺,臉皮何其之厚,干咳一聲,直接開哭。
“孤……孤小子?嚶嚶嚶……!本棺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
孤小星有些想笑,但最終還是沒去揭棺爺的底,而是緩緩轉棺槨,道:“你再看看是誰!”
棺爺直接怔住。
“主……主人?”
方清云也出了由衷的微笑,道:“小棺,好久不見了!”
這下,棺爺是真的哭了,一下飛撲方清云掌心,開始訴說它的思主之!
孤小星含笑看著這一幕,闊別重逢的畫面,總會讓人倍覺溫馨。
直至許久,棺爺才哭唧唧停止訴說,也從方清云那里,了解到了一切,這才將注意力重新轉移到孤小星上。
“孤小子……哎喲!主人你干嘛敲我!”
棺爺話才說到一半,就被敲了一下,不回頭,委屈看著方清云。
“沒大沒小,你對小星也應該稱呼主人!”方清云道。
一聽這話,棺爺立刻就不樂意了,可還沒來得及反駁,方清云已經再次抬起了手!
再看孤小星,則是眸中帶著戲謔,挑釁般看著棺爺。
棺爺頓時氣結,又看著主人方清云那抬手要敲自己的模樣,心拔涼拔涼的。
“你……你們……!”
方清云一個沒忍住,再次笑出了聲。
在這萬古歲月里,方清云雖然始終跟隨冥,不曾孤獨。
但的心,卻始終是孤獨的!
在這冥中道宇,就像是無法歸鄉的異客,除了跟隨冥徘徊星宇,其實也無路可去!
終于在這一刻,隨著孤小星的到來,隨著棺爺的蘇醒。
方清云的心,不再孤獨!
“你也跟清云一起留下吧!”
孤小星忽然說道。
棺爺的軀一頓,聲音立止,也沒有再繼續耍寶,而是問道:“這就要走了嗎?”
方清云亦是收斂了笑容,看向了孤小星,眼中難免也出現了不舍。
孤小星輕嘆一聲,而后輕輕將方清云攬懷中,道:“有些事,在等我去做,已經耽擱了太久,我不想再等了。”
方清云輕輕點頭回應。
“我知道,我等你,就算冥中道宇再無故鬼,我也會繼續在這里等你!!”
兩人相擁許久,而后分開。
最終在方清云飽含的目中,孤小星的軀,逐漸遠去,消失在了星宇之中!
來自棺爺的嘆息,也隨之響起。
“孤小子逐道一生,我都快忘了,不知從何時起,他其實已經舍棄了自己的道!”
方清云依然還注視著孤小星離去的方向,哪怕已經看不到他的影。
直至良久,又看向了棺槨,看向了棺槨中,徐千行靜靜沉睡的尸,終而緩緩開口。
“小星舍棄的,只有他自己,因他不愿失去,所以,我們了他的道!”
“我相信,終有一日,小星會尋到他說的……那個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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