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瀕死之地，是哪？”

林渡認真問道，“你用神識給我擬化一下，我在仙界找找看。”

“我知道你會傷心，但我要邁出第一步，只能從這唯一的線索下手。”

林渡順了順它的，眸中風霜涌。

楚觀夢沉默許久，“我好像忘了，但，好像也可以記起來，那里是……一片什麼都沒有的地方，我分辨不出來，給你看吧。”

林渡通過契約接收到了那片景象，也就是那麼一瞬間，危止倏然罕見地闖的神識。

這回不是傳音，而是他自己的神識，帶著和人族截然不同的深厚妖力。

林渡愣了一下，沒有反抗，旋即聽到了他沉沉的聲音。

“是歸墟，歸墟之下，真正從未有仙走出過的無盡之海，深不見底，所以才會看不出究竟是什麼地方，那里被稱為隕落之神的歸。”

抬眼，“你怎麼會知道。”

危止回神識，懶洋洋靠在角落棱花窗邊，淺笑起來，眉眼湛然，像初見時那般分明近在咫尺，卻帶著屏障般的恣肆，“這個嘛……。”

有了一個事先預設的線索，再加上這個場景，答案昭然若揭。

懷天大約就死在了歸墟，那里只有無盡的水，所以瀕死之時周圍什麼都沒有。

“林渡，我可能，要下去找找懷天的傳承。”

危止對上了的眼睛，語調溫和，“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林渡愣了一下，很快明白了危止口中的意思，“你自己一個人？”

危止頷首，“我一個人就夠了，總不能讓人家一鍋端了，萬一都回不來呢。”

見還想說什麼，他抬手，指了指桌上那幾雙碗筷，“他們不會想要一個空缺的座位。”

林渡張了張口，微微皺眉，“你曾經勸我世界不止是一個救世主……”

“你，是最不可以倒下的那一個，你是唯一有能力徹底清掃仙界，掃除魔氣本源的人。”

“就讓我當那個撞柱的人，而你，當那個重新改換天地的人。”危止打斷了的話，微微正，“這本就是最理智周全的辦法，不是嗎？”

林渡罕見地沒有像往常一樣非要辯論出一個勝負，向后靠在椅背上，目落在他上，像是驚了寒潭的落葉，“你沒有第二條命。”

危止辯經就沒輸過,“你也沒有。”

這一刻，林渡忽然明白了，從前對危止敵意的來源，或許不止是旗鼓相當針鋒相對，而是他和在很多時刻的一致。

他面對一件事的思維，像是石頭落下來一同漾開的波。

如今平靜的深海之下暗流洶涌，他們都要爭當那個打破平靜的孤舟。

“我有水神的傳承。”危止看著林渡深思的模樣，忽然過幾個座位，到了林渡前，“為了周全，我想你和我，該簽訂一個契約，至，我遠在歸墟，也能給你傳遞消息，哪怕我不能傳遞消息，你也能連通我的五，明白一切的真相。”

假如他回不來，或許還能給林渡傳遞足夠的消息。

林渡閉了閉眼睛，繼而主傾，倒讓上前的危止下意識想要向后讓，卻又穩住了形。

“別。”林渡抬手結印，神識慢慢印，繼而沒危止的額心。

近在咫尺間，危止的瞳一瞬間顯形。

獨屬于林渡的凜冽神識被打他的神府之，銀契約烙印緩緩落在龍形神府之。

泛著金的銀龍低頭使勁晃了晃，首尾相銜，金神識一瞬間繞上那個烙印，漫涌而上，繼而凝結出新的金契約烙印，一點點順著那道冷冽的神識，落到林渡的神府之。

林渡這才睜開眼睛，毫不避諱地對上那雙琥珀的豎瞳。

靠回椅背上，分明是坐著的，卻帶著盤手獨有的游刃有余，如同飛升之前最后俯瞰絕峰之下的青山與土地，無盡淡漠之下是釋然的溫潤。

“好了。”見危止有些呆愣，開口說道。

危止倏然直起，脖頸之上罕見地出了半截龍型妖紋，“走嗎？”

林渡也站起，拎起楚觀夢，“不對啊，他們都走了，付錢了嗎？我不會還要留下刷碗吧？”

……

危止停住腳步，妖紋的赤褪去大半，“好問題。”

兩人對視，面沉痛，“實在不行，先去隔壁賣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