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哪里用這麼麻煩呢,我幫你管著也是一樣的嘛。」
「難道你還不放心我呀?」
那個時候,已經有自己獨立的小院子可以住了。
合府也沒誰再拿當個丫鬟。
我只當是妹妹,怎麼可能還像從前那樣使喚呢?
4
不遠的曉晗雙手叉腰,冷笑不止。
手惡狠狠地著若若的額頭,臉上盡是冷:
「敬酒不吃吃罰酒!」
「玉白的私庫里面有那麼多寶貝,就算了一點,也不會察覺。」
「蠢貨,得罪了玉白,興許你還有條活路。」
「可你若得罪我,我有的是法子磋磨你。」
「把鑰匙出來!」
「告訴你,擋了大家的財路,姑我就讓你看看這個院子誰做主!」
「給我搜!」
「今日就算了一層皮,也要找到庫房的鑰匙。」
大手一揮,幾個丫頭就立馬沖上前。
手間就要撕扯的服。
若若死死地抱住自己,偶爾有一哭腔泄出來。
我心里的火騰一下就起來了。
好些個惡膽仆!
正上前呵斥,卻見母親帶了邊的秀姑一塊兒來了。
母親菩薩心腸,一向寬厚待下。
猶記得從前母親逛街時,遇見屠夫正在磨刀,一旁被捆住的小牛無力掙扎,竟流下兩行清淚。
母親眼眶微紅,不忍直視,連忙偏過頭快步離開。
上直呼阿彌陀佛。
此刻撞見這一幕,定不會輕饒這些人的。
「這是怎麼回事?」
母親蹙著眉,面容十分嚴肅。
「干娘,這個若若盜小姐的財,被我們抓了個現行。」
曉晗卻一點也不害怕,忙上前,親熱地挽著母親的手臂。
這會兒說話都是輕聲細語,還帶著些俏。
這個借口未免太拙劣了一些。
連個證都沒有。
空口白牙就在這里誣陷別人。
真是拿母親當傻子糊弄呢。
何況便是若若真的盜了,又何至于將人打這副樣子?
「再敢有下次,將你逐出府去。」
母親聲音冷冽,卻不是對那一眾奴婢說的。
站在不遠,俯視著奄奄一息的若若。
什麼?
我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夫人,我……我沒有。」
若若聲音虛弱,臉上的虛汗滴落下來。
本就了毒打,此刻渾疼痛,說話也有氣無力。
艱難地向前爬行,手抓住了母親的擺。
「算了,念在你尚且年,本夫人不與你計較。」
母親嘆了口氣,有些不忍地擺擺手。
「整日里見不到你,今日你可得陪我一起吃飯。」
「玉白的庫房還是讓你來管吧,回頭我和說。」
母親正和曉晗說話,見若若昏迷。
又于心不忍,人給送兩瓶金瘡藥。
隨后就和曉晗一起回了院子。
那些奴婢也跟著離開了。
只剩下滿臉污、不省人事的若若躺在地上。
我上前抱住,著若有若無的氣息。
「找大夫救治,再把送到莊子去好好養病。」
「對外就說若若犯了我,被我發賣了。」
這樣的忠仆,就為了保護我的利益,而被這些人待至此。
想起方才的那一幕。
如若放在從前,我自然會覺得母親心地善良,小婢盜主家財,不計較還吩咐人送藥。
可是母親,你真的是被曉晗蒙蔽了嗎?
我心無比復雜,似乎有什麼東西呼之出。
在章府,有太多東西被刻意瞞著。
不被我知道。
5
不用母親說,后來我便找了一個借口,讓曉晗掌管庫房。
「你就放心吧!我肯定好好管著庫房,一只蒼蠅也甭想飛進去!」
曉晗一看到我手里的鑰匙,兩只眼睛都冒著。
臉上的狂喜都制不住。
那副貪婪的模樣,看得一旁的文清直皺眉頭。
曉晗現在急需用錢。
又覺得倘若能夠把握好眼前這個大好的機會。
不久的將來,榮華富貴,唾手可得。
自然就急功近利了一點。
不等我遞過去,曉晗直接一把搶走了鑰匙。
借口說要清點庫房,然后就迫不及待地沖出去了。
「小姐,這不就是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嗎?」
文清憂心忡忡。
看曉晗那個架勢,怕不是要把整個庫房都搬空了?
我笑而不語。
天羅地網已經布好。
不怕,就怕不。
6
自從曉晗掌管庫房以來,就更加看不到人了。
不過,我看到了已經是流兵的陳朗。
自從上次他看來府的客,就被父親給趕出了章府。
距今也有小半年了。
此時他正蹺著二郎和門房吹噓:
「當初讓你跟我一塊走,你不愿意。」
「知道我現在是什麼嗎?」
「百戶,我現在手下管著一百個人!」
「要多威風,有多威風。」
已經是百戶了嗎?
看來,曉晗的作真夠快的。
五百兩銀子,這麼快就湊齊了。
賣鬻爵這種事,到了這幾年,已經是屢見不鮮了。
不過再怎麼常見,也不會落在這樣一個巡捕房的流兵頭上。
曉晗啊,不覺得天上掉下來的這塊餡餅,有
點太大了嗎?
大的就像是陷阱啊。
「喲!這不是我們章千金嗎?」
陳朗轉頭看到了我,朝我吹了個口哨。
兩眼上下打量著我,出不懷好意地笑。
「章千金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怎麼,想男人啦?」
他剛站起要朝我走來,就被后面的人用掃帚給狠狠了一下。
「你胡說,你胡說!」
剛剛還在禮貌微笑,連聲應付陳朗的小門房。
此刻正拿著掃帚一下接一下地往陳朗的上掄。
「唉!住手快住手!」
「你個小羅圈!」
陳朗被打得措手不及,只好屁滾尿流地跑了。
一邊跑,一邊里還不干不凈地罵著些什麼。
7
是錢為陳朗買這件事還不夠。
曉晗到現在都還是有退路的。
在母親心里的地位不低,又一直吊著孟舉人。
我要的是在陳朗的上付出得越來越多,多到要死死纏著陳朗。
把陳朗視作人生唯一的希。
所以,在我得知皇上下旨,命威武大將軍帶兵三萬前去南云剿匪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機會來了。
那時距離浴佛節不遠,這樣普天同慶的日子,自然要去寺廟里好好進香祈福。
母親參禪禮佛已經好幾年了,自然比我更加重視這個節日。
我提議去遠一點的古寺,多待幾天再回來。
「敬圣寺是新建的皇家寺廟,節日肯定會有很多人。」
「那里的菩薩佛祖都忙不過來啦。」
「不如去善慈寺,那里雖然規模小一點,不過勝在環境清幽。」
往常最喜歡熱鬧的曉晗這次卻借口不舒服,要在家休養。
「待我到了寺里,一定求菩薩保佑你早日康復。」
母親慈地了曉晗的頭。
待到馬車快要出巷子的時候,我突然到了什麼。
一把掀開車簾,向后張。
果然看到了那一閃而逝的影,沒在了后門。
「玉白,看什麼呢?」
父親笑著問我。
此時正好路過一棵桃樹,微風輕拂,紅花瓣落在我的手上。
「看春天,春天來了。」
8
最近福至胡同這一片兒,遭了賊。
不人家都被了東西。
其中最要的還是王家的賜之被走了。
皇家賞賜的東西沒有保管好,往大了說是要被治罪的。
因為累計的金額有點大,再加上新上任就出了這樣的事。
府很是重視。
等到刑部員外郎親自登門的時候,母親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員外郎姓夏,是位公正嚴明的好。
他來時一灰撲撲的袍,神態有些疲憊,態度十分和善。
「盜賊已經抓住了,是團伙作案,一共六人。」
「不過據他們代,發現貴府似乎并沒有被他們盜竊過。」
「那日章小姐反映自己的財也被盜了,此事自然非同小可。」
「據章小姐所說,有一些失竊的珠寶是有特殊標記的。」
「經排查,我們發現了嫌疑人陳朗。」
「只是,陳朗說這些東西都是貴府的丫鬟給他的。」
說到這里,夏大人有些猶豫。
其中的含義不言而喻。
若是丫鬟盜,那就是家事了。
既可以私了,也可以公了。
端看我們主人家的態度如何。
母親聽到這里也明白了,皺了眉頭,瞪了我一眼。
隨即又向夏大人賠笑,語氣溫和:
「勞煩大人了,不過這件事還是我們私下置吧。」
9
在親自送走夏大人以后,母親便我跪下:
「家丑不可外揚,你不知道嗎?」
周圍的丫鬟仆從很有眼力勁兒地退了出去。
此刻閉的房門里,只有我和母親兩人。
「我只知道奴隸盜主人財,節嚴重者,當判絞刑。」
母親怒不可遏,氣得砸了旁邊的一只羊脂玉茶盞。
碎瓷落在腳邊,我卻無于衷:
「比起家丑不可外揚,我更不明白的是,母親為何縱容奴才欺主?」
「難道母親不知道是曉晗了我庫房里的東西嗎?」
「母親只是視若無睹,冷眼旁觀罷了!」
說到這里,我又想起了那日若若的慘狀。
「不過是一些外之罷了,你至于這樣大干戈嗎?」
「你要知道,曉晗以前救過我的命。」
「若不是,我早
就飲恨西北了。」
「你就權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既往不咎吧。」
「此事就當沒發生過,曉晗畢竟是個姑娘家,臉皮薄。」
「回頭你去府,就說是弄錯了。」
母親一錘定音,直接將大事化了。
寧肯保住曉晗的面,也要讓我擔一個報假案的罪名。
我以為母親只是私底下縱容,不承想在母親看來,我還比不上曉晗。
我說曉晗怎麼如此有恃無恐呢,原來是母親無底線的縱容和偏袒。
「當初曉晗割做藥引,真是令兒十分。」
母親聞言,也點點頭。
「是啊,這可是救命之恩。」
話音未落,母親的視線又停留在我的臉上。
看了我半晌,隨后又裝作不經意的樣子:
「當初,就連你都不舍得割做藥引。」
「曉晗卻如此不顧,好好的一副子就這樣落了疤,真是可惜。」
我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
原來如此。
兩世都困擾著我的問題。
在今日得到了答案。
自從那次以后,母親與我之間,似乎就隔了一堵墻。
從前的親無間,也不復存在。
倒是和曉晗的相更像親生母。
我仰頭看著母親。
沉思不語,臉上卻很是傷。
雖然曉晗不愿意讓看那剜留下的傷疤,但是足以想象。
章家對曉晗無以為報啊。
母親親手將我扶起:
「玉白,曉晗是母親的救命恩人。」
「如果不是,你早就沒有母親了。」
「你若是孝順,就看在母親的面子上,對好一點。」
是啊。
曾經救過母親的命。
這才是后來母親將認作義的原因。
的食住行,都和別的丫鬟不一樣。
否則,孟舉人又怎麼會愿意和一個商戶婢結親呢?
一則,是他父親恩惠,得父親重金聘請德高重的老師教習;
二則,是母親一早就告訴他,曉晗是的義,章府的二小姐。
誰能想到呢,最后不是投之以木桃,報之以瓊瑤。
而是東郭先生與狼!
還是一頭白眼狼。
「過些日子,確定好了他二人的婚事,就舉辦訂婚宴。」
「趁此機會,正式將曉晗認作章府的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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