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傳信那麼久,不如約他出門見見呢……」
懷扭起來,揮舞著小拳拳砸我口:「人家不好意思啦……」
嘭地一下給我砸暈了。
秦懷,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當了你姐姐!
再醒來已是第二天,帷幔外,阿娘拿著藤條,時不時懷一下:「你是個人,你姐姐弱啊!都說了讓你注意分寸,你就是記不住!」
懷兩眼含著淚包包:「阿娘我錯了,我下次不敢了,你讓我看看……」
父王站門邊上:「夫人你別生氣,素素也不是紙糊的,大夫都說沒事了。」
「有你什麼事!」
父王立刻回門外,茍如鵪鶉。
我適時撐起:「阿娘,別生氣了,上火容易長痘。」
忙丟了藤條,湊到梳妝臺前照了照,見依舊貌如花,這才放心。
復又提起慈母的姿態:「素素,你以后可得當心點,離兩丈遠,這臭妮子就是收不住力,害……我都不指嫁人了,萬一把婿打出個好歹,見了可不好……」
對哦,我都被嗔一下打得臥床不起,要是顧晟……人家本來就有疾,再一拳打得見閻王,這不是結仇嗎?
懷大震驚,杏眼瞪大了一圈,然后便嗚嗚哭起來。
他們走罷沒一會,懷又翻窗進來,也不說話,就坐我床邊一直哭。
我被哭得頭大:「你就不能練練收力嗎?人家高手都是收放自如。」
「我……我一時忘了嘛……」
老天爺你看看你做的什麼事,給了無與匹敵的武力,卻不給一顆好腦子。
那怎麼辦,再傻也是親妹妹,還是得寵著。
「得了,你去練兩個月的刺繡,好好磨磨子,能繡出完整的繡品,想必也能自控。」
聽到要刺繡,那臉驚懼的,比挨打還嚇人。
懷啊懷,你為什麼起這個名字,你應該志剛。
6
三天已過,我收拾收拾準備回相府,但想了想,還是要去顧府一趟,所以我略過相府準備的馬車,踏上了自家馬車駛向顧府。
我那傻妹妹心心念念的人啊,至得知道人家是否有意。
若是有意,那對懷便是莫大的鼓舞,也好讓勤加練習。
顧青梔聽到我來了,飛撲進我懷里,輕輕一擁,又挽著我的胳膊晃了晃:「秦姐姐你可來了,前幾日詩會你要是在場,定能讓那不知所謂的明白什麼才才。」
看看,這才是小鳥依人,這才是活潑可。
我同寒暄幾下便講明了來意,聽到是為懷而來,便撅起了:「到底是親姐妹,我還是比不過。」
「哎呀哪能呢,我們自小長大的分哪能有假,只是你也知道,懷生愚鈍,若沒有我這個姐姐提點可怎麼辦。
「青梔冰雪聰明,就不跟那莽人計較了。」
輕哼一聲:「那是,就是個大傻子,要不然也不會專門氣我。」
有了青梔的引薦,我順利見到了顧晟。
院子里馴養著十幾只信鴿,見來人忽地紛紛飛起,白的羽翼揮間,顧晟轉頭看來。
不愧是當年名滿天下的顧才子,坐椅也不影響一風采。
這樣好的才相貌,合該配給我那傻妹妹,一個殘一個腦殘,多好的一對啊。
而且……我看到他腰間的玉佩了,聊了兩句,我滿意離開。
他倆飛鴿傳信聊了兩年,前些日子懷才敢說自己是子,并送去一枚玉佩。
之后依舊閑聊,懷卻不敢追問他的心意,只敢讓我找機會看一眼。
我那傻妹妹,終于守得明月見云開。
我給懷傳信過去,安排好一切才施施然回府。
7
下人見我回來,喜笑開地去通知人。
婆母見我一陣哭訴:「素素啊,你生溫兒的氣,打他罵他都好,可不要一走了之。」
我費勁口舌才讓相信,我只是回娘家住幾天,不是要和離。
安好婆母,這才往我院子里走去。
我那好相公,正坐在桌案前看公文,見我來了,抬眼瞥一下,眸中冷漠生。
喲,還生氣呢?
我眼神示意蓮兒退開,屋沒了旁人,我唉聲嘆氣捶著:「走了好些路,酸呢……」
他不為所,誒男人,給了臺階就要下啊。
算了,再給個臺階。
「口也了,有沒有好心人喂我杯水呀……」尾音刻意地拖長了些,又的。
果然他不住我殷切的注視,端著茶走過來,我就著他的手飲了大半杯,順勢歪進他懷里。
「相公,別生氣了,誰讓你之前那麼兇……」
「這是什麼?」他冷冷打斷我的撒,手指從我頭上拿下了什麼,是一羽。
白鴿子的羽。
我恍然,卻見他癡癡一笑:「秦懷素,你當我是什麼?我都做到這種程度,你還要去找他?」
「啪!」茶杯被他砸在地上,我從未見過他這般盛怒,故而呆愣著。
他又解下腰間玉佩,攥了良久,狠狠一擲,我給他的定信碎幾瓣。
「我愿意當他的替,不是說我就沒有脾氣!秦懷素,你哪也去不了……」
什麼?替?
我還愣著,就被他用腰帶綁住了雙手,牢牢系在床頭,捆綁??
雖然我小黃文里寫過不次,但沈溫實在正經,平日里都不敢說出口。
這次要達捆綁了嗎?!
他雙眸泛紅,帶著淚又沁著一般,俯惡狠狠地吻下來。
從未有過的暴,舌尖被吸吮得發麻,頸側留下一串痕跡,然后……
事后,我抖著默默地進角落,不行不行,腦子一片漿糊。
雖然還想再來一次,可這時候還是要關心一下沈溫的心理問題。
看他疚懺悔自厭的樣子,我到底于心不忍:「相公,你怎麼了?」
他回的眼里流著淚,明明慘我的樣子,卻開口說:「我們和離吧,再這樣下去,我還會做得更過分。」
啊?你是不是搶了我的臺詞?不應該是我生氣要和離嗎?
我氣得牙,一腳蹬了出去,他沒防備,摔了個仰倒。
我下床,踩著他的膛惡狠狠地說:「我秦懷素吃進里的東西就沒有吐出來的道理,和離?你給我的田產鋪子一分別想拿回去,還有珠寶首飾,還有四季裳……還有你!
「你生是我秦懷素的人死是我秦懷素的鬼,我可不是什麼弱子,有的是心機和手段,你的子我要定了,心我也要定了!」
他苦笑:「怎麼有你這樣不講理的人,你分明不我……」
我坐他上吧唧一口:「誰說我不你了?你的服是我送的,發冠是我送的,就連這條腰帶也是我送
的,我不你我送你東西?還有!我給你的定信你為什麼要摔碎?!」
我著他的臉狠狠拉扯:「那是我自己刻的,我刻了一手!」
不提玉佩還好,一提玉佩他又一臉郁:「你騙我,那玉佩……顧晟上有枚一模一樣的,你定信量產的嗎?!」
我又開始他的腮幫:「顧晟的那枚是懷送的,我跟妹妹用同一個樣式做定信,怎樣?不行嗎?」
他茫然了,被得撅起的喃喃道:「懷給的?」
這模樣實在好笑,我在他上啄了一下,這才放過他的俊臉:「你天天瞎想什麼呢?我跟顧晟又沒有集,這次去顧家還是幫懷一探究竟。」
他狐疑地思索半晌,慢慢坐起:「所以我不是他的替?」
我吧唧又親他一下,傻愣愣的,到底從哪學來替這種詞。
他擁著我,語氣黏糊起來:「素素,是我犯蠢,你別生我的氣。」
「以后有什麼誤會你問我啊,自己生那麼久的悶氣,傻不傻……」
此事畢,我困得倒頭就睡,又是被沈溫抱進浴桶。
替風波終于到此結束,我可以好好耍一耍左相夫人的威風。
總之害者只有沈溫而已,他又因誤解我的事對我格外縱容,所以我可以肆意地實驗小黃書上的容。
「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又沒人知道,相公……你最疼我了對吧?」
在連續的琴瑟和鳴夫妻恩如膠似漆下,我終于懷孕了,婆母喜滋滋燒香還愿,我卻有些蒙。
我這種人,真的能當好母親嗎?卻見沈溫眉眼,見我看他,展一笑。
但他,會是個好父親。
我忽然安心許多,心底生出無邊勇氣。
番外 沈溫
與沈溫親兩年多,夫妻恩羨煞旁人,素素以為,在婚之前他們素未相識。
但他早就知道,是玉面小生。
認識是個意外,沈溫生書,書鋪里沒見過的新書總要拿起來看兩眼。
掌柜揶揄著看過來,他這才覺出不對,這竟是一本黃書。
匆匆放下,拿起另一本,嗯……也是一本黃書。
這一架子,竟有大半是玉面小生寫的,一時竟生出幾分欽佩。
待他抱著選中的書將要離開,掌柜遞過來一本:「別不好意思,男人看看怎麼了。」
沈溫對這些一向敬而遠之,但表出來難免迂腐。
算了,他道謝之后準備回家。
將要出門,肩而過的一位子圍帽的輕紗過手背,一陣麻。
他蹙眉,新令頒發五年有余,怎麼還有用圍帽遮面的子?
子聲音輕快:「掌柜,新書賣得怎麼樣?」
「噓噓,你小聲點,別被人認出來,半個月賣出了三千本,我再刊印一些……」
非禮勿聽,既是人家刻意遮掩的事,還是離遠些好。
只是心里到底留了痕跡,那子對面,正是那層書架。
所以這黃書的作者是子?
沈溫搖頭輕笑一陣,枉他還以為那是個舊令荼毒的可憐子。
夜里看完公文,又寫了兩個折子,新帝莽撞,改革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的,還是得循序漸進。
辦完公事,有的閑暇,他開始翻看新買的書,翻了兩頁,忽得想起書店偶遇的那個子。
嗯……
子寫的黃書,是什麼樣的?
人皆有之的好奇心,讓他拿起了那本書,然后一發不可收拾。
沈溫大為震驚,沈溫醍醐灌頂,沈溫忙忙碌碌,沈溫立地佛。
寡了十八年的沈溫頭一次知道了為何,但自制力讓他止住,只是從此,他了玉面小生的書迷。
新政進展如火如荼,多的是酸腐之人抗命不從,他作為新帝信任的下屬,自然要頂著力據理力爭。
私下又與下屬深挖政敵的。
嘖,上說著禮義廉恥,結果跟兒媳滾到床上,下賤。
更不用說賄貪污,強民的罪名。
此事捅破,群臣諾諾無聲,阻力頓時小了許多。
辛勤三五年,終于舊貌換新。
待他終于有時間口氣,在家歇了幾天,娘親又哭天喊地說他不孝,二十三歲至今未婚。
父親去得早,母親又早早生了白發,他一時不忍心,應了相看的事。
普寧寺前的大樹下,沈溫坐立難安,他幾次想扭頭回家,但看著一臉寒霜的老母親,還是老老實實坐下了。
這次相的是端瑞王的大兒秦懷素,京中有名的才貌雙全,一手瘦金筆跡勁瘦卻不失骨干。
加上詩集也出了幾本,沈溫拜讀過,很是欣賞,但欣賞不意味著就要娶回家。
他都二十三了,人家還青春正茂,哪里看得上自己。
一行人影漸行漸近,沈母迎了上去,沈溫這才看清,確是一張人的臉,過來的眼神沒有一般兒家的閃躲,反而是直視過來。
他的抵在這眼神里漸漸淡去,也端正起態度。
沈溫與子流不多,只當為尋常朋友那般對待,聊著聊著,忽然覺得有幾分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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